一个白雪皑皑的早晨,枪声稀寂。突然,一个捆扎结实的包裹从天而降,坠落在一堆鹿砦旁。
几个国民党官兵从鹿砦里爬出来,围着包裹看稀奇。然而,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包裹爆炸了。一股黑烟腾起,几个国民党官兵连同鹿砦一起飞上了天。
这,就是淮海战役中解放军试制成功的新武器“原子炮”,又叫做飞行爆破炸药包。
近日,笔者游览了徐州淮海战役纪念馆,目睹了淮海战役以其规模宏大、指挥艺术高超在我军战史中创造的众多奇迹。其中,令国民党军队闻风丧胆的“原子炮”,引起了我的思索。
1948年12月,淮海战役鏖战正酣,被包围在淝河、浍河之间双堆集地区的国民党军第十二兵团负隅顽抗。号称“国军五大主力”之一的第十八军及其老虎团固守双堆集,凭借高地、汽车防线及近处一片开阔地与解放军对抗。
从纪念馆的黑白无声纪录片《淮海战报》中可以看到,在总攻双堆集国民党军十二兵团部时,解放军阵地上数十门“原子炮”(炸药发射炮、炸药发射筒以及炸药发射坑)向敌军阵地一齐开火,一束束炸弹、一捆捆炸药包向敌军前沿和纵深窜去。霎时,敌军阵地爆炸声四起,一股股浓黑的烟柱卷着敌人的尸体、鹿砦及泥土飞上十数米的高空。敌人的汽车防线燃起了熊熊大火,坦克歪倒在一旁。吓昏了头的敌人从炸塌的工事地堡里爬出来,扔下枪奔逃,遇上解放军就跪下举手喊饶命。纵深处,有的国民党军官老早就伸出手来疯狂地摇动白旗!
这些土制的炸药发射武器在淮海战役中发挥了飞行爆破的威力,敌人闻之胆寒,把它与1945年8月日本广岛、长崎升起的两朵蘑菇云相比较,畏惧地称它为“原子炮”。
毛泽东欣闻“原子炮”的威力,非常兴奋,在《敦促杜聿明投降书》一文中写道:“我们的飞机和坦克比你们的多,这就是大炮和炸药。人们叫这些土飞机、土坦克是‘原子炮’,难道不是比较你们的洋飞机、洋坦克要厉害十倍吗?”
“原子炮”的炮弹有小有大,20公斤至100公斤不等;外形有圆球体的,有长方体的,有正方体的,也有圆柱体的。“原子炮”发射20公斤重的炸药包,爆炸时可以摧毁敌人的土木工事、鹿砦、铁丝网;发射100公斤的炸药包,敌人的暗堡会飞上天,汽车会炸碎,坦克会炸瘫。
但是,“原子炮”试制的代价是沉重的。
当时,双堆集的敌人凭借固有工事和工事前的开阔地与解放军顽抗,开阔地被敌人火力网封锁。派人送炸药包爆破敌方火力点几乎是不可能的。怎么办?只有实施飞行爆破来摧毁敌工事。韩联生同志积极地抓起了这项军事试验工作。
韩联生是湖南省湘潭县人,是毛泽东的老乡。在二万五千里长征中,他率领工兵营,在每个战士一条绳索的条件下,完成了保障红军强渡金沙江、乌江等艰巨任务,给毛泽东留下深刻印象。
二次过草地时,韩联生任工兵营副营长。一次与敌人发生遭遇战,战斗异常激烈,工兵营寡不敌众,战斗失利。营长让他负全部责任,并罚他三个月劳役,在司令部挑水。他挑了20多天时,偶然让毛泽东遇见了。毛泽东了解情况后,免除了他三个月的劳役,并调他回去当营长。
淮海战役时,韩联生任华东野战军特种兵纵队参谋长。为了更好地发挥工兵“飞行爆破”的威力,争取尽快地消灭敌人,他亲自到工兵团驻地楼德镇和战士一起搞试验。
在一次试验中,炸药药量过大,用迫击炮发射时没能发射出去,在原地爆炸了。试验场随着一声巨响化为乌有,韩联生同志当场牺牲。当时在场的工兵团副团长刘金山、工兵教导队副队长李长松、政治指导员梅开先等七名同志也不幸牺牲。
解放军没有被事故与牺牲吓倒,他们继续试验,不但试验成功了用八二迫击炮、六○炮发射绑在木棍上的土制炸药,而且还发明了炸药发射筒(筒状发射器,发射筒的口径有小有大,发射炸药有少有多,一次发射20至100公斤不等,射程100米至200米左右)和炸药发射坑(在阵地前沿20米处挖成前浅后深,前宽后窄,长3米左右的簸箕形土坑,能发射石子、手榴弹等)。战场上发明的这些土武器在摧毁敌人的土木工事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给集团突围之敌以重大杀伤。
这些被国民党军官兵称为“原子炮”的土制武器的模型,陈列在淮海战役纪念馆里。
选自《文史月刊》2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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