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是一个货车司机。一个冬日，他从一个山区收了一车玉米，驱车往回赶。当汽车到了一个叫山神崖的地方时，天上已经飘起了小雪花，章程就想趁雪还没下大，赶紧下了山神崖，去山下小镇找个地方歇一晚。可就在他的车走了一半路时，汽车的发动机忽然发出一声闷响，冒了一阵白烟，接着停住了。
这个山神崖地势险要，有九曲十八盘之说，再加上天上飘着小雪，章程可不敢放空挡往下滑行，因为那样太危险。
章程拿出手机，发现一点信号也没有。正在无计可施之际，章程忽然想起了一个传说：此地有一个善良的山神，每当有人在此遇到难处时，大喊三声：“山神救我！”那个山神就会出现救助他们。
碰碰运气吧，章程大喊三声：“山神救我！”
他忽然看见，一旁的山坡上有一个小红点正往这边晃过来，还有一个声音在回应：“小伙子，我来了！”不大一会儿，小红点已经到了章程面前，章程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汉，手中提着一个风灯。章程忙说：“山神老爷救救我吧！”老人说：“我只是个看山的，不是山神。你的车坏了吧，这天寒地冻的，快到我家避避寒，明天再想办法吧！”
章程跟在老人的后边朝山坡上走去。
老人的石头屋在半山腰上。中间有个土造的大火炉，炉子上放着一口黑锅，里边煮着米粥，香喷喷的。
锅开了，老人掀开锅盖，给章程舀了一碗，章程狼吞虎咽地喝了起来。饭后不久，章程就觉得眼皮发沉，接着身子一歪就睡着了。
“玉米，我的玉米。”章程看到自己满车的玉米被十几个黑衣人抬的抬，推的推，一会儿工夫就抢光了，最后连车子也掀进了深山老谷……他一下子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土炕上，刚才是做了一个梦。
章程向四周打量，发现老人不见了，他害怕起来。自己连车加货几十万哪，万一真的被人抢了，就真得倾家荡产了。他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你这个笨蛋，怎么老头儿的三言两语就把自己骗到山上，还吃什么粥，说不定里边下了蒙汗药呢！
想到这，章程从门后摸起一根棍子就不顾一切往山下奔去。
还没到车前，章程就听到一个警惕的声音响起：“谁？”章程听出是老人的声音，赶忙回答：“大爷，是我！”接着他围着自己的车转了一圈，看看那些麻袋依旧原封不动地在那里，这才放下心来。
老人说：“你小子是不是不放心你的玉米呀！”章程问：“大爷，你这么晚到这里干什么呀？”老人说：“和你一样，不放心你的玉米，来给你看着！”接着他说：“在这一段路上，经常有坏车的，我就将司机让到我家，不至于挨饿受冻。可有一次，有一个拉苹果的汽车在这里坏了，我拉着司机去了我家。谁知就在那天晚上，来了一帮子歹徒，将他的苹果全部抢了，第二天，那司机非说我跟抢苹果的人是一伙的……”
“那司机就报了案，公安局的人经过一番调查，终于找到了抢苹果的人，也证明了我的清白！那一刻，我就发誓，再也不管这些闲事了！”“可您不还是管我了吗！”章程说。老人说：“我那是一时的气话。人都有个为难的时候，这个时候，你说我不帮一把，还叫个人吗？但是为了不再出那种事，每次我让司机睡后，就下山帮着他们看车！”
章程感动得紧紧握住老人那冰凉的手，说：“人人都说这里有山神，其实，保佑人平安的山神就是您老人家呀！”
选自《上海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