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的阿辉家住美丽的云南省西双版纳州嘎洒镇沙药村委会南西村。这是一个有三百多名村民的哈尼族小村寨。阿辉是一个淳朴本分的农家汉子，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他和妻子阿玲多年来一直恩恩爱爱，两个儿子也都长大成人。阿辉和妻子辛勤劳作，养了30多只羊和10多头牛，为了让牛羊尽快起膘长大，阿辉在离家10里外的一座山上盖了牲畜棚，将牛羊关在山上，每天都去山上放牧。
2013年10月14日凌晨5点多，阿辉和妻子像往常一样很早起床，前往山上放牧牛羊。一个小时后，夫妇俩到了山上，已经远远能望见牲畜棚了，当他们走到一个山坳时，突然传来几声“吱吱”的叫声，从路边的树丛中跑出两只黑茸茸的小熊。小熊看上去有一只成年哈巴狗大小，全身黝黑，胖嘟嘟的，煞是可爱。它们突然发现阿辉夫妇后，一阵惊慌，吓得抱在一起“吱吱”乱叫。
正在这时，路边的树林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动，接着，小熊的身后蹿出一只一米多高、身长近二米的母熊。母熊全身的毛长而黑亮，看上去肉墩墩、圆滚滚的，它一双小眼睛充满敌意地瞪着阿辉夫妇。紧接着，母熊一声怒吼，便朝夫妇俩冲过来。“妈呀！快跑！黑瞎子（当地人对黑熊的称呼）要吃人。”阿辉赶紧拉了妻子转身就跑。妻子阿玲跟在后面，背上的背篓一颠一颠地让她无法跑快，很快，阿玲就被母熊追上，母熊一下子抓住了背篓，阿玲惨叫一声，晕倒在地。
阿辉听到身后传来妻子的惨叫，心里一个激灵，猛然站住转过身来。只见母熊已经用前爪一下子将妻子背上的背篓抢下来，之后把背篓丢到一边，开始低头在妻子身上嗅来嗅去。“不！孩子他妈！”阿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他已顾不上恐惧，猛地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反身朝母熊扑过去，嘴里高叫着：“滚！滚！”
见阿辉冲过来，母熊也吃了一惊，它猛的一声吼叫，一下子站起来，边吼边回头朝身后看了看。这时两只毛茸茸的熊崽就在不远处，眼睛紧紧盯着它们的妈妈，口里一声紧似一声地“吱吱”乱叫。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妻子，阿辉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子。“孩子他妈！”他带着哭声叫道，但妻子毫无反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阿辉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给妻子报仇，而母熊似乎也变得异常狂躁起来，一声紧似一声地吼叫。“一定要将它引开一点，不能让黑瞎子再踏着我妻子。”阿辉一边想，一边移动着脚步向一旁退去。
“过来！黑瞎子！”阿辉狂吼道，并挥舞着双拳做出要进攻的样子，故意逗引母熊，想将母熊引离妻子的身边。母熊猛地转过身来，径直向阿辉跑过来。阿辉便逗引着母熊往山下跑，想把母熊尽量引开。然而，母熊追了十多米就站住了，对着阿辉怒吼。阿辉见母熊不追了，也忙停住脚步。这时阿辉看见不远处，两只小熊兴奋地“吱吱”叫着，围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妻子转动，还不时用嘴去拱妻子的身体。这时母熊也转身往回走去。阿辉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拦在母熊和妻子之间。母熊一惊，而小熊也受到阿辉的惊吓，“吱吱”叫着，慌张地朝旁边的树林中逃窜。
熊宝宝受了惊吓，母熊被彻底激怒了，它先是发出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得到熊宝宝在不远处的回应后，它一下子直立起来，举起前爪朝阿辉的脸上猛然拍来。阿辉连忙往一边躲让，故意逗引着它到一边，他让母熊不再伤到妻子，保住妻子一个全尸。被激怒的母熊紧紧向阿辉追来，快要追上时，它突然往前一蹿，朝阿辉扑过来，阿辉慌忙往一边躲让，母熊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阿辉趁机飞起一脚踢过来，但踢到母熊背上被反弹了回来，脚震得生疼。母熊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直立起身举起前爪朝阿辉扑来，阿辉躲让不及，本能地抬起右臂去拦，结果手臂被熊爪划开5条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阿辉感到钻心般疼痛。
阿辉由于右手被母熊抓伤，不敢再用右手挥拳，只得不停地与熊周旋。母熊变得越来越狂躁，不一会儿，可能是由于听不到两只熊宝宝的叫声，母熊竟无心恋战了，丢下阿辉转身往回走。阿辉见母熊又朝妻子走去，就忍痛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母熊显然被阿辉的举动吓了一跳，长吼一声，立起身子来，舞着两只前爪朝阿辉走来，阿辉连忙避开，从侧面向熊发动进攻。母熊猛一转身，竟想用前爪搭在阿辉的肩膀上，阿辉慌忙一躲，母熊庞大的身躯落下时撞上他的腰，他只感到腰部钻心地疼。阿辉强忍疼痛不敢停下来，他用脚踢，用手在熊的身上乱抓，想全力阻止它靠近妻子。
突然，母熊再次站立起来，一下子将两只前爪搭在阿辉肩膀上。“完了！”阿辉心里一激灵，双手本能地去抓母熊的前爪，熊嘴中喷出的臭气熏得他几近窒息。为了避开熊嘴，阿辉本能地将头尽量朝熊脖子上靠，并趁机用膝盖猛顶母熊的腹部。紧急中母熊一声吼叫，张开嘴乱咬，阿辉只觉得额头一阵疼痛，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就滚倒在地上。母熊随即举起厚厚的前掌，要朝阿辉拍打下去。“完啦！老婆，我来啦！”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一声声“吱吱”的叫声，阿辉睁眼一看，两只熊宝宝正爬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不停地叫唤着。母熊朝树上的小宝宝看了看，可能是觉得小熊不再受到威胁了，它竟慢慢放下了前掌，一摇一摆地朝熊宝宝走去了。
阿辉又惊又疑，一切仿佛在梦中，但一阵阵刀剐般的疼痛让他无法多想。他强忍剧痛，爬到妻子身边，抱住妻子大声哭叫：“孩子他妈，熊瞎子饶了我们啦，你快醒醒啊！”他发现妻子的手动了一下，随即妻子慢慢睁开眼睛。妻子渐渐恢复了知觉，看着满身是血的阿辉，听着阿辉像说梦话般的讲述，忍不住抱着丈夫失声痛哭。
夫妻俩相互搀扶着回到了村子。随即，阿辉被村民们紧急送往嘎洒镇卫生院救治。经检查，阿辉左前额被母熊撕下来的头皮面积达8平方厘米，右手臂两处被熊抓伤，全身二十多处软组织挫伤，所幸身体其他脏器没什么大碍。
选自《科海故事博览》2015.1
（赵雷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