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有一个?我和白翌都没有明白过来他想表达的确切意思,只好连忙问他:“我们都看清楚了,白翌从井里拖出来了那女鬼的尸骸,怎么还有一具?”说完我把眼神看向白翌,意思问他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人骨渣子。
他摇了摇头说:“那么小的一个方寸之地,如果有尸体我不可能没发现。”
我被他那么一说,也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应对,但是六子显然被那个又出现的邮件给吓得不轻,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我也只有没头没脑的安慰道:“兄弟啊,会不会是那个东西没实体,只是一个鬼?鬼又不占地方……”
六子结巴的连忙打断我的说话,他说:“别……别说了,这事不行,我们还得再去一次,而且我们还要查那个鬼咒的吧……”
我抓了下头发,转头看着白翌,白翌叹了口气要我把电话给他,我把话筒递过去凑在他旁边听。白翌的意思是至少等明天,第一现在是晚上,黑不溜秋的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如果真的有东西,夜探古井绝对不是最佳的选择。第二如果我们再等等看,或许还会有其他的消息发来,只要有消息就等于是线索。
六子依然不死心,最后的妥协是他拎着电脑来我们这里,其实这个我能理解,让他一个人守着这个随时有幽灵邮件的电脑简直等于是在拷打他的神经。说完就挂了电话。没到半小时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我看着六子手里拿着旅行袋,另一只手抱着一个用黄布包着的东西,布头上还贴着许多的道门符咒,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得了,这东西就放你们那里吧,反正也是要还给那小刑警的,我是再也不想碰了。”一把把笔记本塞到我手里。我和白翌看着这种包装都不由的失笑,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就坐到沙发上抽烟。
我把笔记本给了白翌,他解开黄布通上电源。打开了最新的邮箱,里面果然又有一封J字打头的文件。这和普通的文件夹是一模一样,但是我们知道它里面存在着的是一种幽灵密码,这种密码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能够解读。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六子会能够看懂,当我打开一看,我就明白为什么连六子也能够看得清楚这些密码了。因为它不是什么诡异文字,而是一副真实的图案,这是一张图片,我们可以看到那是井底的模样,井壁上覆盖了许多的青苔,幽暗的空间里只有微弱的光线透下来。在这里有一具女尸,已经腐化的相当厉害,从个头上来看就是白翌拉上来的那具骸骨。它依然保持着想要爬上去的那种姿态,可以想象她坠入井底的时候并没有死,而是想要死命的爬上来。最后僵直的贴在了井壁上,和淤泥、青苔融为了一体。本来这一镜头已经让我们觉得背脊凉嗖嗖的了。但是六子提醒的那句话让我顿时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缩了起来,他深深的抽着一口烟压低了声音说:“你们看在那女尸骨的动作……仔细看!”
我们低头仔细查看,但是当我们看明白了之后,就连白翌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已经吓得说不太利索了。这个女尸她的动作与其说是想要往上爬,不如说是在躲避井里的一个东西!因为井里有大量的淤泥和青苔,所以尸体贴在井壁上,腐烂的皮肉和淤泥混合成一种像是从阴沟里挖出来的东西一样,所以如果不是少许□的皮肤,根本就会认为这也只不过是一大块淤泥。她的姿势十分的扭曲,感觉就像是折过了身体,被人硬扳了脑袋过来,而身体却依然死死的贴在井壁上。关于这点白翌说他下去的时候尸体已经只剩下了骨头架子,散在了井底的一角,但是此时这具尸体高度腐烂,她保持着一种类似躲避某种东西侵害的姿势。这张图的角度十分的诡异,完全就是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所在的角度。所以这已经明确的告诉了我们真正的威胁不是那个女鬼,而是另有其人。这一点的确连六子都可以看明白。
六子扭过了头来,又看了一眼那张图,但是马上就别过头去猛抽烟,白翌的脸色显得十分的讶异,他也有些不能接受,于是马上做出明天一早就再去一次那里的决定。他合上笔记本眼神非常的严肃,他说:“一定要查清楚,这次带上一些必要的用具,包括高照明度的手电筒什么的。这些东西我们一早就要去弄好。”
至于学校那里,幸好已经到了七月份,真的是谢天谢地,因为接下去可能随时随地需要长时间的调查,甚至去外地。如果不是暑假,我就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好理由能够让我请足够一个月的长假。潘秃子绝对不会再允许我们两个人胡闹到这个地步。前段时间的风波最后还是我舅父去处理的,这事都惊动了我父母。不过好在我母亲知道我重伤过,都推卸在了我受伤后身体一直不好的借口上。
我给六子准备了毯子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睡觉,一夜无眠,思考了一晚上杂七杂八的事情,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抽掉了一包半的香烟。摸了摸杂乱的头发,到了客厅,发现六子也没睡好,一见到我就直抱怨我们沙发买硬了。我嘲笑他道:“你还以为你是豌豆公主啊?皮肤嫩的和豆腐似得,得了,大老爷们的还那么娘气。你这种皮肉也只配睡这种沙发。”
他没好气的把毛毯扔给我,搔了搔头发说:“等会我先带你们去拿装备,放心这些东西都是赵老板生前准备的。所以质量都很好。然后就马上赶去看那口井底,到底有什么到那里一看便知。而且现在是白天,阳气正旺你们下去了,那鬼东西也不敢太造次。”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张图片我就忍不住的心头又抖了一下,看来这一次连我也得下这口古井了。此时白翌也起了床,他看着我们两个人都是熊猫眼,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利索的去厨房弄出了一些吃的来。
我们三个人就那么胡乱的吃了几块面包和几个鸡蛋就赶到六子所谓的放装备的仓库。这里是一个商务楼的地下仓库,里面堆放了许多的货物箱子和贴有标签的包裹,六子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其中的一个木质箱子。用起子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有几只钢口极好的折叠登山铲,重量十分的轻便,就算是女人也可以很轻松的使用。然后他又拿来了几只可以挂在手臂上的手电筒,有一个轻便的臂套,手电可以挂在手臂上以便空出双手来做事,而手电则是狼眼拳师24W-168R,这种手电筒直接照射可以达到350米。但是绝对要小心使用,否则近距离照到人眼睛的话,可能会造成伤害,所以我建议让白翌一个人用一只就可以了,我们另外拿了几只冷光棒,完全可以把那小小的井底照的通亮,而且这口井那么小估计我和白翌两个人下去就已经够呛了。
然后我们背着背包,再一次来到南园村。那些村民没想到我们这帮子人昨天刚刚来折腾过,现在又来了,对我们是又好奇又害怕,村里管事的老头谨慎的问我怎么又来了,是不是乔二奶奶又托梦给我们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白翌直接接口道:“乔二奶奶的事情已经妥当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对那口井处理一下,当初走得匆忙,忘记了乔二奶奶在那口井里待了很多时日,井肯定也会有些晦气,我们需要下去做一下法事,对你们村子也有好处。”
因为我们昨天的行为给这些村民带来了非常大的震撼,夸张点说他们都几乎敬我们为鬼神了,老人马上亲自带我们来到了那口井的边上,本来这里还有垃圾什么,现在垃圾倒是看不见了,四周都插满了香烛,还有几摊烧纸钱的灰烬。我们草草的把井口空开了,然后架起了小型的三角吊架,白翌手里拿着手电筒,最先下到了井里,绳子的力道一没,我就知道他已经到了地下。我连忙打了几个冷光棒,也顺着绳子一点点滑了下去。白翌在下面打着手电把小小的井底照个透亮。这让我胆子壮大不少,本来还担心这地下隐藏着什么鬼魅,但是当我真的双脚踏地的时候却感觉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反而透着一股我有些熟悉的气息。
我心里那么的嗯了一声,白翌问我怎么了,我掏出包里的冷光棒打亮之后放在四周,然后对着他说:“没什么,这里感觉好像十分的阴冷,先把狼眼关了吧,这玩意儿光太强了。”
白翌点了点头关掉了手电。我们靠着冷光棒的效果四周查看,一股腐烂的泥土味道就直冲我的鼻腔。但是此时我发现待的越久那种感觉越强烈,这种似曾相识的阴冷感。感觉仿佛在不久前曾经感受过,但是你要问我具体是什么感觉,我却又说不上。那么个小地方,我们一不注意就会脑袋撞脑袋,转悠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存在,白翌蹲下了身看着地说:“我就是在这里发现那女人的尸骨的,这个位置和那个腐尸的位置并不一样,难道说有什么东西拖动了她的尸体?或者说是这个尸体自己移动了?”
我摸了摸胳膊,发现这里真的非常的阴冷。我问白翌:“老白,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冷?”
他顿了一下,定神的看了看周围,对我说:“可能是井底比较阴寒,所以才会觉得比上面冷些,毕竟外面的气温非常高。”
我咽了下口水,又搓了几下手臂。但是这种阴冷的感觉却并没有白翌的话有所缓解,反而是越来越阴,最后我只有跺脚搓手来取暖,而白翌的额头却因为一直都在翻弄而溢出了汗水,他注意到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会这样?我哆嗦着对他说:“别提了,这里冷的像冰窟似得,难道你没感觉出来?”
他木讷的摇了摇头,但是很快他的眼睛就睁大了,盯着我的手看,我低头伸开了自己的手发现手指头上居然开始结霜了。我吓的连忙搓手。白翌暗叫不好,他嘴里冒出了一句:“这里有那个东西在!快,你快上去!”。他说到那个东西,让我马上联想到这种阴寒的由来。此时我已经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寒冷如此熟悉了,当初在千目湖上的那个铜器就是这种寒到冻住血管和肌肉的阴冷!
但是我已经完全僵直了,我感觉直接的血液又开始凝固,脑子能思考到这个程度已经耗去了我所有的心里,我就像是一个快要被冻死的人一样渐渐的感到一种深深的困乏感。白翌连忙掏出包里的玄璜璧让我使劲的握住它。当我握住的时候我才感觉稍微好一些,但是依然刺骨难忍,感觉仿佛要被冻结了一般。不过那种阴霾的困倦感却减少了不少。
白翌问我道:“你感觉这里哪里一块地方最冷?”
我打着牙花用下巴示意井底中央那块地方是最冷的,他连忙打开折叠铲子挖了好几下我就听到撞击硬物的声音,白翌连忙蹲下身体刨开了泥土,我们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有一块铜简!
眼看着白翌准备去取我连忙大声喝止他:“别拿!那东西上有诅咒!”
白翌眼神晃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凝神,然后快速的拿起了那块铜简。我就看到白翌的手上也瞬间开始结霜,他的手不到几秒钟就冻的发紫了。我吓的张大了嘴巴什么都说不出,大脑象在打鼓似得,这下老白也玩完了。白翌艰难的开口道:“把玉给我。”
我马上把手里的玉塞给了他,他把玉璧和铜简叠在一起,然后哆嗦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符咒,当他一贴上去我就看到符咒自燃了起来,散发出一种类似烧破棉絮的味道,但是火焰带走了那种阴冷,当符咒烧完,玄璜璧的边缘马上就出现了一团紫黑色的雾气。我看着十分的纳闷,正想要发话,白翌看到符火燃尽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先回去吧,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神秘顾问了。”
说完此话他就催促我把安全扣扣在吊绳上,他吆喝一声,六子就把我拉了上来。六子看我一上来就问底下的情况,我摇了摇头到现在也没能明白白翌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们思考完毕,白翌就让我们把他也拉了上去。当他冒出了头我发现他手里并没有拿着那铜简,我估计他放进了自己的背包。他给我们使了一个眼神,让我们现在先别问。他拍了拍头上的青苔然后对村民说:“好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了,也不用来这里烧香烛,如果可以,你们直接把这口进给封了。它已经没有水了,但是那么深的一口井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个隐性的危险。”
众人听后都觉得十分有道理,不管是有还是没有邪物,当然是把这个地方封掉最好了。村民问我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建议,白翌摇了摇头说这些就足够了。但是此时我却感觉这个老人家还有着欲言又止的神色,不只是我,连老油条六子也发现了这点。六子故作神秘的说:“老人家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么?”
然后我连忙做出了一个我们知道些事的眼神看了过去,白翌的脸色没有变化,老人家看着我们三个人三种不同的样子一时居然也吃不准,只有抖着拐杖走过来说:“三位,那么热的天,要不先去舍下喝碗酸梅汤吧。”
我心里又纳闷又乐和,这老头以为在拍水浒啊,鲁智深过桃花山这一段子。不过感觉这老头的确有些隐情想要透给我们听,又介意周围的这些村民,我隐约间觉得这老头还知道些什么。我们三个人也就跟着他一起回到了他的出处。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老头为什么在这个村里那么牛B,原来他是这个村长的老父亲,而且早年参加过红军,他一直拄着拐杖其实就是因为他的腿当年被日本鬼子的刺刀给刺穿了。老头支开了媳妇让她给我们去弄些冰镇酸梅汤和水蜜桃去,等大厅里只剩下老头和我们三个人。老头咂巴了下嘴巴,摸着稀疏的花白胡子对我们说:“三位其实来此并非是为了乔二奶奶的事情吧。”
我们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并没有回答他,他看我们都不出声音,也就确定了大半,他举起拐杖指了指井口那里的方向说:“那里的东西不只有乔二奶奶一个啊。”
我没想到这个老头居然知道里面的东西,那么为什么在村里看着白翌那么侃侃而谈却不识破他呢?白翌的眼神也更加利了几分,到是我一下子没控制好情绪,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啊,但是马上意识到自己破功了,连忙捂着额头说:“怎么?还有东西在里面?”
老头神秘的笑了笑说:“是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了……这个村子看见过那件事的人都已经走了。就留下我一个糟老头。你们一来就东查西看的,我就猜到你们可能是为了那件事情来的。”
白翌此时问道:“那么当年您看到了什么东西?”
老头闭上了眼睛,一边模糊的回忆,一边开始搜肠刮肚的想词来给我们解释。事情要追溯到五十多年前,那个时侯刚刚解放。58年才开始大跃进,那个时侯到处都在抓国民党的潜伏特务,老头叫石建成,是一个退伍的老兵,但是脚残了只有帮着当当联防队守夜班。那个时侯人人都是螺丝钉,就算你残废了也可以对社会有所贡献。所以老头就会带着几个退伍老兵一起巡查,建国后开头几年很不安稳,首先要提防着帝国主义的威胁,又要内查潜伏的特务。所以巡逻就不是现在大妈大伯那样手臂上别个袖章,拿着喇叭吼“小区是我家,安全靠大家”了就完事了,如果动真格说不定就会有肉搏战之类的,牺牲都有可能。
老石和两三个民防队的老兵走到村尾的时候发现一切正常,没有动静,就想着干脆早点回家睡觉。不过老石那时候是警觉心比其他几个人都要高,他说再往弄堂里深处走走,就怕有特务躲在暗处。
其中一个民防队员就说道:“那里只有一口枯井,而且据说还闹鬼,别折腾了过几天就是乔二奶奶的忌辰,咱们不要去惹那些晦气。”
但是老石是一个实在人,他说如果他们害怕就别去了,他一定要去看看,否则心里不踏实,感觉没做好分内的工作。于是几个民防队员也没办法,毕竟人家是当过连长的老兵,于是也只有跟着一起去。
就在他们想要转进弄堂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古井那里传来了一些古怪的声音。那个时侯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真的被老石说中了特务在这里做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另一个就是乔二奶奶又显灵了……
老石上过战场,见过多少腥风血雨,虽然此时内心有些害怕,但是依然咬着牙让那些人跟着他。但是走到井那里他们却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大伙就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东西在井底里,但是那个时候他们一没绳子,二没人知道下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处于谨慎大家就决定躲在角落里看着那口井,如果是人总会出来的,如果是鬼……那就不一定出的来。他们谁心里也没有一个底,渐渐的声音轻了下来,但是并没有人从井里钻出来。
所有的人都在嘀咕估计里面真的有鬼,于是谁也不敢出声。过了好一会,突然卷起了一阵大风,把四周的桂花树吹的沙沙作响,四周开始弥漫起一种烟雾,让人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渐渐的他们在烟雾中看到了黑色的人影子,等那些黑影子走到了那口井边,他们才隐约的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好几个穿着黑色袍子,头上戴着冠旒的怪人。他们一共有六个人,像是被什么人牵着一样,低着头,垂着手一个一个走到了井口前。那些人看不清楚长相,仿佛在脸上有一层黑色的雾气掩盖了他们的面容。他们半点迟疑也没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就直勾勾的蹦进了井里,这个时侯我们所有的人都急了,因为实在说不出这到底算什么,普通人在没有保护的条件下跳下去就是找死,就在老石准备喊人来救人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老头拉住了他,让他看井口的天空,此时他们才发现本来黑乎乎的天空突然形成了一种云团的漩涡,仿佛要把什么东西给吸上去一样。但是这样的奇怪景象只出现了短短的几分钟,之后所有的事情又恢复了正常。他们哆嗦着想要看看井底下有什么,于是只有把头凑了进去。但是井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而且连一点点的气息也没有。如果是六个活人跳下去现在绝对是哀嚎一片啊。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门上都冒出了大颗的冷汗,商量之后只有先回去,明天想要再来。就在他们转头准备回去的时候他们真切的听到从井里传来了拉车的轱辘声和一阵极其好闻的糕点香味。当他们闻到了这个味道就仿佛一下子没了魂似得,转头就各自回家,老石那个时侯带着他们家祖传的玉佩,据说是当时王莽之乱的时候,汉代贵族遗失的宝物,最后流落到了民间,成了石家的传家宝。他带着那块玉佩,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迷了神智,他喊了几下发现他的同伴貌似都没有听到他的谈话,看着那个诡秘异常的井,此时也只有先回到家中。心想明天就找人来挖井。实在不行就去报告政府,让政府派人来调查。
此时我问道:“阿公,你既然都没有失去意识,为什么没有去报警呢?”
阿公这才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场景,他闭着眼睛,把本来就没几颗的牙齿磨的咯吱作响,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原来在老石的家中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一直都卧病不起,此时他一进屋子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直立的站在门口,眼神有些阴霾,感觉好像不太像自己的母亲,此时她突然说要给老石做饭吃。老石一个晚上连连受到各种惊吓和刺激。现在他看到久病不起的老母居然活动自如,犹如往后退了二十年,真的是又惊又喜,老太利索的给儿子炒着鸡蛋。老石以为老天开眼祖宗保佑,正在高兴的浑身发抖的时候。就听到从老太嘴里说出了一个不是她母亲所发出的声音,那声音极其的阴寒,一听就知道不是世间之人所能发出的声音。按照老石的意思就是说他感觉说这话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俯身了。人还是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老母亲,但是这声音却是那样的阴森陌生。此时这个老太硬邦邦的说话,手里却还在捣着蛋浆:“这口井里的东西非比寻常,你不要再打听了,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此事五十年后会有人来查,届时你再说出今日所见。既然你能够清醒的走回来也算是缘分。你母亲可以多活五年的寿命,但是如果你把此事提早泄露出去,你所欠的五年阳寿就由你儿子来偿还。到时候你别怨我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这里,我们就明白那个声音的由来了,她应该就是借寿婆没错。但那个时侯老头听到这个声音,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的老母亲,就看到自己的老母亲缓缓的转过了身体,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诡秘异常的冷笑。那一瞬间他都感觉这张脸不是他的母亲了。而是一个陌生的老太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老太。于是为了自己的老母亲和儿子他只能把这个秘密守了五十年,并且通过自己的脸面和关系,让这口井保持到现在。但是他所说的那些人跳进井里就再也没有爬上来过,五十年过去了,那口井成了老石的一块心病。
六子跟我是同样的想法,他看了我一眼转头问老头道:“那么说您觉得那六个人……一直没有上来过?”
老头点了点头,此时他的儿媳妇拿着托盘、面盆来给我们送酸梅汤。老人一看有别人在场立刻就不再谈此事,不过他的表情显出了一种解脱,看来老人家守着这个秘密也着实不易啊。我们谢过老头的儿媳妇啃了几个桃子又喝了乡村特制的酸梅汤,顿感脑子也冷静了不少,我想着这老头应该已经把事情都说完了,其他的就看白翌从那铜简中查到什么了,我们三人又稍作片刻于是便告辞离开,要走的时候六子居然还要了一大瓶酸梅汤,说放着回去冰了喝。
我们回到了公寓,即使过了那么久的时间,那种阴寒居然还隐隐的存在。所以即使那么炎热的天气,我依然一滴汗也没有流出来。白翌小心翼翼放下了背包,六子想要用手去触摸,我见状连忙抓住他的手说:“这东西有诅咒,千万不能碰。”
于是他连忙像触电一样的缩回了自己的手,可能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没面子,转而甩了甩手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翌坐在沙发上,但是他和我一样浑身异常的冰冷。他点了一支烟说:“不用怕了,那东西的煞气泄的差不多了。”说完就扔了一支烟给我,意思是让我也缓缓劲。
我接过烟,吸了一口才感觉稍微有些恢复。舔了舔嘴唇看着白翌,就看他从箱子里翻出了长久未见那只借寿婆的寿碗,他把碗给我,要我去盛一碗清水来。我端来的时侯他们已经把背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块铜简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过也赶紧凑过去看。白翌拦住了我,我把碗递了过去,然后他就把贴在铜简上的玄璜玉给拿了下来扔进了碗里,顿时玉器就开始溢出了大量的黑雾,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块砚台丢进水里了。我这个时侯才放心的开始问我的问题,我问道:“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说我们要找的顾问已经找到了,莫非就是这块铜疙瘩?”
白翌抽了一口烟指着那铜简说:“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不过现在他大部分的煞气都已经被玄璜玉所吸收了。”
我转念想了想,发现白翌说话有些不对,连忙问道:“那个玄璜璧既然能够克制这怪东西,那么为什么当初千目湖的盒子和那块玉放了那么久了,我依然中招了呢?”
白翌摆了摆手,看着那块玉说:“这是我的一个失策,但是那个时侯情况太危急。你想想看无论当年是谁把玉放入盒子里的,都有其目的,我说过了那个盒子一开始并非是放玄璜玉的,而是后来有人去掉了包,八苦封魂咒是何等厉害?但是那里的山川湖泊却相对的安稳,也就是说玄璜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克制八苦封魂器的一种法器。所以那个人才会进行掉包。赵老板把玉给我之后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玄璜璧的确具有吸纳邪气的作用,但是它的作用并不强,可以说它无法凭自身去化解那些怨气。所以我就借助符咒之力,帮着这块玄璜璧化解阴毒,但是毕竟玄璜璧的能耐有限,它还是被腐蚀不轻,所以我只有借助这只碗来净化玉璧。”
经过白翌的解释,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是那么一回事,那么说当年放置鬼器的那个人并非是为了害人而是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想借着玄璜璧的化煞之力来封住这个阴邪的东西。不过借寿婆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她看着那六个人跳入井中应该就是为了这块铜简,而她却为此要老石隐瞒整整五十年,有些事情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会那么的千折百绕的。
六子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你说这个东西就是我们要找的元凶?”
白翌看着那块铜简眼神略微的复杂起来,他说道:“这是我个人的一个猜测,你们姑且一听。如果加入五十年前的事情的话,可能是这样的,这块铜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扔了进去,随后意外的状况发生了,乔二奶奶为情投井,然后死后的她因为受到了鬼器威胁的同时,也获得了鬼器里的怨气。我说过,鬼器是可以激化这些冤魂的戾气。此后事情到了五十年前,鬼器可能吸引了一些因为八苦封魂咒而死或者被束缚的冤魂来到了这井里,正好被老石阿公看到,这件事的全部引导者很可能就是借寿婆,她警告了老石阿公不可以告诉旁人,非要等五十年后的我们来此才能告知。所以如果我猜的没错,六子你老板可能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有关鬼咒的一些零散的消息,但是他却没有什么真正的讯息。不过借寿婆对此是十分了解的,于是他就借助古井里的那个东西来告知你老板许多的消息,但是在井里不单单只有鬼器,还有那个厉鬼化的乔二奶奶。所以估计他收到的消息也是那么断断续续的,但是他因为收到的资料相对多一些,于是他做出了判断,撇除了乔二奶奶那些无用的知字片语,直接看那些连串的话,这样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去村里找这口井,因为他没有去看乔二奶奶那些零散的消息,看这种密码是要费一番心思的,他没必要把精力花在无谓的东西上。但是却没想到那鬼器的地点就是乔二奶奶那些零散的怨念所透露的。”
六子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才抬头说:“那么接下去咱们该怎么办?”
白翌掐灭烟头,拿起了那块铜简说:“先把铜简上的字解读出来,然后我们看看它可以给我们什么消息,对了六子你这里有没有考古用的防氧化药剂和小的清理刷子,我大学是学这个的,我看看能不能把这块铜简最大程度的解读出来,六子你给我打下手。”
六子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就准备出去,我指了指自个儿问:“那么我有什么活么?”
白翌指着那碗水说:“水全黑了就马上换新的,直到玉不再散发黑气。”
六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准备出门,临走的时候还喝了一大口那个酸梅汤说是为了防中暑。白翌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盯着那口碗,开始一碗一碗的换,后来嫌麻烦干脆拎了两个塑料桶,一个放清水一个放浊水。坐在大厅里一边看着碗一边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
白翌走到我身后问我怎么样了,我指着那半桶的污水说:“居然还没放光,得了,看来我就跟这块玉卯上了。
白翌给我倒了一杯茶说:“不用太紧张,我们现在的线索可以说越来越明朗了,这是好事。”
我摆了摆手说:“没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点我看得开,只是我老爹老妈就我一个儿子,我如果真的完了……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顾我爸妈,他们为我操劳了一辈子。”
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摸了摸我的头说:“别瞎想了,我说过会让你死么?只要我不准,阎王爷也不能收你。”
我一听这小子还来劲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一盘菜,不过的确是有了白翌才没让我往最倒霉的方向发展。白翌的出现或许对我来说是最最值得庆幸的事。我傻呵呵的笑了两声,继续给碗里换水,白翌依然没把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我感觉他把整个人贴在我的背上,从后面抱住了我。我觉得他还有话要说就先问道:“你还有什么话?”
他顿了顿,有些犹豫的说道:“如果哪天你发现我有事瞒着你,你会怎么样?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欺骗你?”
我莫名其妙的回过头看着他,他低着头睫毛遮住了眼神,不过他的样子像是在害怕我的回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但是信任他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不能去想象怀疑白翌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景。我尽量让自己笑的豁达说:“怎么会呢,你瞒我什么呀。你我还不相信么?怎么突然间说起这话来了?”
白翌见我如此,也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慢慢拿开了放在我肩头的手,当我感觉他的手从我肩头移开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种东西也变轻了。这让我心中突觉一紧,我连忙拉住了他的手问道:“有什么事么?”
他再一次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说:“没什么事,对了,等这事结束之后,如果我们都安然无恙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问道:“什么地方?”
白翌正要开口,六子就冲了进来,直喊着外面热,一看到我们又黏在一起连忙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我迅速放开了白翌的手掩饰尴尬的说道:“东西拿来了?”
六子提着一个铝合金的箱子放在了茶几上,甩了一头的汗说:“你六哥我出马,哪有搞不定的事,东西尽管用。甭客气啊!”
白翌此时的眼神也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前面那种不安的神情仿佛是幻觉一般,他拿起盒子走到写字台那里。六子对这种事情早已驾轻就熟,拿出工具在旁边辅助白翌修复,并且做着相应的记录工作。他们的神情十分的专注,倒是我依然在倒腾着那碗里的墨汁。终于玉璧不再冒出一丝的黑气,我把它从碗里拿了出来。六子他们花了一下午的功夫也就整理出来几十个字,看来要辨别这些文字还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功夫和耐力,想到那些考古学家面朝黄土背朝青天的挖掘挽救文物还真的是不容易,难怪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过去的时候读书特别的牛,我问他为什么不去考考古系,出来可以当考古专家,他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小安你不知道啊,去当了考古的,就是等于去当个老农民。到时候你对象都找不到。还不如学金融呢。”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六子突然拍了下桌子大吼道:“果然是那么一回事!”
我啊的走了过去,问他们翻的怎么样了,六子先摆了摆手让我等一等,他们继续把后续的搞出来,然后再和我解释。我又继续等了两个小时,天都黑了下来一看时间已经超过了七点半了。终于白翌扭了扭头,六子放下了笔。我这才走过去问道:“二位……这算好了么?”
白翌指着那张纸头说:“翻译出来了,看来我们还真的只有再去一次玛多了。”
六子塞给我那张让我自己看,上面翻译除了一段文字,幸好六子在最后又把那些绕口的文字翻译成了白话文。虽然很不完整,但是我还算能够看得下去,它上面写道:先王铸九鼎,锁神魄,却因天时之变,无法得以所愿。山陵崩后留遗诏,赐死了九名天赋异禀之人,用八种极其残忍的方式将他们杀死,分别是:将一个在阴时阴月要降生的孩子硬生生的从母体腹中剖出,将拥有透视阴间之眼的异人夺取双目并用来祭剑。将一个倾城美女剥皮取肉而活剥而亡,将一个长寿之人投入虫蛊之中而亡,将一个学士砍头并将头颅祭祀树神而亡,将一个宗族之士见恶鬼断骨而亡,将一对多情之人对戮而亡,将一个无魂之人碎心而亡。
至此收集九个异人之骨骸,与九鼎同毁,再铸鬼器,封闭河伯殿的通道,凡是进入,靠近,触碰鬼器之人皆为恶鬼,永守河伯殿。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我抬头说道:“什么意思?他们用那么变态的方法虐杀了九个倒霉蛋,就是为了要制作鬼器,给那个什么河伯殿当看门的?古代人还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慌啊。”
而在铜简的后面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图,描绘了一个在大山与大河之间的宫殿,虽然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但是那种磅礴的气势是不会因为铜简的残缺而消失的,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河伯殿?
六子看到这里皱着眉头说:“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好像这一切都是源于周文王,这事好像一开始是周文王搞出来的,但是最后却成了周王朝的秘史。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周文王那么害怕和惊恐的?看这架势虐杀了那么多奇人,还有王室宗族,这绝对是舍了儿子去套狼的做法啊。”
我摇了摇头,我对那个时代的历史本来就不熟悉,我只看过封神榜,知道那个时侯是人与神还存在的时代。不过这都是小说,真实的事情现在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但是我们却必须去了解这几千年来的秘密,否则我们也会成为鬼器所化的恶鬼。白翌见我们都不再说话,便补充道:“这件事所有的矛头现在都指向了河伯殿,而赵老板生前所查最后消息就是玛多县,到那里我们就跟着赵老板的足迹去查到底有什么。总之六子先去订机票,我们收拾下尽快动身去玛多,到了那里见机行事。”
六子向来有很强的办事能力,不过因为一下午的专注让他也有些恍惚,听他啊了半天也没见他动作。我以为他真的累了,但是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那么我们这次……会不会也中招呢?”
我没想到到了这一步他还会那么问,我以为他有了心理准备,被他那么一问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真的有危险,不过六子是我兄弟,我不能看着他为了财就走这条那么危险的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哎,六子啊,我们认识也快二十年了,你我实在太了解了,老实说我不知道我们这次去能不能活着回来,但是我是不能不去,不去是死,去了说不定可以有活路。你要不然就别去了……”
六子有些退缩,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后抬头说:“不能不去,前面算我孬了,不过我真的不能不去,如果不去的话赵老板那里的摊子我根本没办法收拾,既然那个老头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肯定是不得了的东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真的是我命薄没能活着出来也是我没这富贵命。到时候我们这的挂了就到阴曹地府去当兄弟吧。”
我猜到他会那么说,想要再劝劝他。白翌挡在我的前面说:“现在一切还是个开头,后面的事只有我们两个做不到,我们也需要六子的帮助。”
不知道为什么,白翌这句话仿佛是当头一盆冰冷的水把我从头凉到脚底,但是就是这样我才感觉到一种窒息的紧迫感。我们应该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其实我们三个人都知道,最后那个所谓无魂之人很可能就是我。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无魂,但是这种感觉仿佛在否定我是一个活人一样。我迫切的想要证实一切。所以我也没有在和六子转弯子。六子听到了白翌的话脸色也稍微放松了些许。他喝了一口茶,然后和我们吃完面之后就回去了。到了半夜他才打了一个电话说。明天下午四点就上飞机,先到西宁,然后由西宁那里接头的人牵线进入玛多。他让我们带一些必要的私人用品和证件就可以了,其他的东西你们自己斟酌,特别是老白,他的东西肯定比较实用。
在这方面六子有着他自己的一套方式,不过当初太行山之行我就看出这小子在搞物流和行政方面有着很强的实际行动能力。我也不用多问,我转头把六子的消息告诉白翌,发现他看着那个铜简出了神。我问他还有什么古怪么?他居然没有反应。我推了他一下他才像从过往的记忆中回复过来一样,问我怎么了。我说:“你看那东西看那么出神做什么?难道那东西还有什么问题么?”
他摇了摇头用拇指捏着下巴说:“不,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只是在回想一些过去的事情。我曾经……遇到过一些事情,总之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我可能连女朋友也有了。也不会来到这个城市。”
白翌很少谈论关于自己的事情,但是当他说道女朋友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听着有些刺耳。我有些悻然的回答道:“是啊,能让你那么一个人才委屈的窝这里真的是屈尊了。来这里也没什么关系,好歹也要有一个美女,然后来个异地浪漫恋什么的,没想到遇到我那么一个没胸没屁股的大男人,委屈啊,委屈。”
他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没被我损火了,笑着拿下眼镜说:“那么你是不是该给我些补偿什么的?嗯?”
我突然感觉到危险的气氛,我谨慎的看着他,心虚的说:“你得了吧,也不早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各自回去睡觉吧。”说完,我眼神盯着他的动作,像躲避什么似地倒退着回房间。但是白翌这次并没有强行的拦住我,他对我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又沉浸在那种空洞的眼神中。我的确有些不放心,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不该回房。但是他也不会告诉我。我又何必去揣测他心里的秘密呢?
因为睡的实在太晚,我早上根本没办法爬起来。白翌几乎又是把我拖下床的,我昨晚四点才真的合上眼。本来就极度的疲倦,所以这一觉我睡的根本不想要醒过来。我窝火的问他急什么,四点才到机场。让我睡到一点也没什么问题嘛。白翌黑着脸说:“你怎么老是像个女人一样的赖床。我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你得帮我理。”
我一听这话就来气,我说:“就女人能赖床?你***的是性别歧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少拿我和女人做比较!得了,什么东西啊,老子我理还不行么?!”其实我心里本来想说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媳妇,你就拿自己的媳妇当民工啊?但是这种话想着就觉得害臊,更加别说是讲出来了。所以我也就懒得跟他拌嘴。漱洗之后他递给我一个包子说:“吃早饭吧,等会帮我包几样东西。反正你力气是有的,到时候每人拿一袋子。”
我接过包子咬了一口,撩了撩袖子看着他从壁橱里又翻出了很多的东西,其中有一个像剑匣一样的东西。这个玩意我只有在搬家的时候才看到过一次,只知道白翌很宝贝,平时的时候根本不会拿出来,即使过去几次危机的时候也没见他取出来过。我嚼着包子纳闷的问道:“老白,机场是禁止带管制刀具的,你这玩意算是违禁品。带不出去。”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揭开了外面的布套子说:“这不是刀具,是一个剑鞘。到时候我会给他们看的。”
我这下更加纳闷了,你这是去干什么?和那些小青年一样玩COSPLAY?没事带那么一个碍事的家伙干什么。他叹了一口气,口气非常的无奈的说:“我本来想这辈子都不用再拿出这玩意了,不过这次万不得已也只有用到了,你就不能吃快点么,我还有些东西需要弄,不要磨蹭。”
我瞪了他一眼,三下五除二的把第二个包子全都塞进嘴里,抹了抹手就去给白翌当助手,他的东西与其说是多不如说是麻烦,首先他带了几包糯米一样的东西,我问他是什么,他因为忙的不可开交就头也不抬的回答道:“阴阳米,把这些放在红色的布袋里,我分了三分,你我,六子。还有这是避蛊的虬螭五黄散,你用黑色的布袋装起来,记得密封的好一些,这玩意非常的臭,到时候洒出来别人还以为你狐臭呢。”
我看到他像个卖老鼠药的药贩子一样将一包包的东西塞给我。然后又给了我还几个不同颜色的布袋子,之后他又拿出了一个木盒子,里面放着防震的塑料膜,他把寿碗放了进去。还有玄璜璧和那块奇怪的铜简。所以与其说他的东西多,不如说他东西怪,有些还必须要包裹成很奇怪的样子,看来这次老白是把他所有的家当都带上了。他突然想到什么问我道:“我过去给你的护身符你带了么?”
我从脖子上掏出那个怪挂件给他看说:“带着呢,对了你需不需要啊,六子那里开光的宝贝不少,要不去挑一两件压压邪?”
他一下子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好像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自己弄一个什么护身符,他摸了摸头发说:“不,我不用,这些东西对我的作用不大。只要你不出事我就放心了。”
他那么一说我脸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不过这次他是很认真的说话,我也就咳嗽了一下继续帮着包,等这些东西折腾完就开始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正像白翌料的那样,我们把东西打包装箱后,差不多也已经是一点半了,午饭凑活的吃了一碗面我们两个人就得出发去机场与六子会合。如果再让我赖一个小时的床,估计我们收拾东西的时间会非常仓促,最后导致遗漏些什么东西。
机场那里六子已经在等了,看我们带的东西也不少也就上来帮忙,于是每个人也就领着一个袋子。白翌把那个最占体积的剑鞘拿了出来先到安监部门做个登记,编理由这种事根本难不倒这个闷骚狂,再加上六子的帮忙,我们这群人只在机场停留了没多少时间就放我们上去了,最主要我们这些东西都不算是违禁品,一般人看都不一定看得明白,你说你带一包糯米,而且量还不多,他们干嘛拦着你?当然我也知道了为什么白翌一早就把我拉起来做这些,因为他知道机场里带这些东西都是有数量和重量的限制。所以我们只有分批的拿这样才能够顺利通过。
飞机上六子让我们干脆补眠,好好的休息一会,我十万分的赞成,估计到了之后我们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了,于是二话不说就继续睡觉。
西宁古来就有“西海锁钥”之称,是青藏高原的东方大门。在古代是羌族人的聚集地。在路上白翌就告诉我说,西宁其实是昆仑山脉下来的另一个大支脉——祁连山系中的一系。可以说算得上是风水十分奇特的。因为这里宏观的来说是三江源头,除了黄河之外,还有长江,澜沧江都是在这里发源而出。三龙聚尾,皆不可分,腾九霄而不散龙气,是绝对聚气的宝地。
到了西宁,我们推着行李出了机场,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里虽然说连接着青藏高原,但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高原反应,只是感觉气温要比南方低许多,真的不愧是拥有夏都之称的避暑胜地。六子掏出记事本对我们说:“老板在这里的据点我已经查到了,不过对方应该知道了那老家伙已经挂了,所以到那里你们别说话,一切由我来。东西拿到之后我们就走,别和他们有纠缠。”
我到这里才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拍着六子的背问道:“你老板他要去玛多的哪里?我们现在在西宁,离玛多还有一些路程。那么我们到底要去玛多的哪里啊?”
六子正想要开口,就听到白翌说道:“去阿尼玛卿山。”
六子点了点头说:“没错,赵老板最后的一道安排就是在阿尼玛卿山的补给点这里。对了,老白你怎么知道的?”
白翌想了一下说:“我只是做出一个推断,因为如果说是山水之间造神殿的话,那么只有阿尼玛卿山有这个资格。”
我们三个人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一辆旅游私车的那里,六子告诉了一个地址让他直接带我们去。下了车我们发现这里是一个卖五金零件的地方,一个穿着背心的当地青年在修摩托车。看到六子一来就问我们需要什么零件,六子给我们使了一个眼色,对着那小子口气很大的说了一句:“我找你们老板,瘸子齐。”
小伙计一听六子这口气,又看了看我们,低声的说:“老板在后堂里屋,你们自己进去。”
说完六子就先我们一步进了狭窄的小屋子,这里明显闷热许多,一个铁皮的摇头风扇吹着风。一个穿着蓝格子衬衫,年纪大约在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坐在那里看着报纸,乍看过去一点也不象是黑道上混的,倒是有些像我们学校看门的老头。六子走过去口气明显客气许多,眯着眼睛笑道:“齐叔!您好啊!”
老头摘下老花眼镜,抬头看了看我们,最后也扯着嘴巴笑道:“这不是赵老弟手里的得力干将阿六嘛,怎么了?怎么想到来我们这里?”
六子笑着说:“呵呵,我是来取前段时间,老板放在您这的几件装备。”
瘸子齐眉头皱成川字型,他啧了半天说:“这……哎,赵老弟不是前段时间刚刚不幸过世了么?怎么?这次你要来拿装备?准备单干?”
六子呵呵的笑了一阵说:“呵呵,单干是干不起来的,您也知道我就那些斤两,不过这次来我是希望能够和齐叔您合作。”
瘸子齐感兴趣的哦了一声,六子不快不慢的接着说:“您也知道,赵老板这次准备搞的东西很大,但是我敢肯定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我是他的心腹,即使没有直接告诉我,但是我手头的消息已经差不多知道个大概了。所以如果您肯把这些东西继续给我使用,我拍着胸脯保证成功率肯定比赵老板的要高。他知道的我也知道,他不知道的我现在也有所了解。您就当是和赵老板合作,之后好处我在他原有的基础上再提百分之十五。如果您不答应……我也知道另外几家或许会有兴趣。”
瘸子齐捏了捏太阳穴,然后指了指对面的几个藤椅让我们坐下,我知道他那么一指就是至少已经对此事有所动摇了。这个时侯瘸子齐才开始问我和白翌的身份,六子说我们是他这边的人,可以说是事件的直接参与者。赵老板死前指定的合作者。所谓的新消息就是我们提供的。
他那么一说,瘸子齐马上就打量起我们来。我是有些被看得背脊发凉,不过这个时候不能露出心虚的表情,也只有不露声色的回应这老头的目光,白翌本来就是没什么表情变化的人。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老头,眼神里有一种压迫感,这点可能连六子也做不到。原本我以为他还需要再纠结好些时间,没想到看完我们之后他就拍了下大腿说:“阿六我是看着你出道的,你的为人齐叔我放心,行!东西你尽管拿去,日后飞黄腾达了,记得今天齐叔为你做的铺垫就行了。”
六子笑着站了起来,老头子原来真的是瘸子,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和六子拥抱了下。笑着说:“后生可畏啊,当初就让老赵好好提拔你,以你的能力日后肯定能超过我和老赵的基业,后生可畏啊!”
六子又客道的说了几句话,瘸子叫了门口修摩托的那个青年带我们去拿东西。一看所谓的装备我就明白为什么六子那么重视这里的东西了,因为瘸子齐除了提供必要的登山、探险装备外,最主要的是他这里有走私的军火炸药。这些东西很可能在关键的时候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六子掂量了下炸药的分量,又扯开一包看了看里面的药芯。旁边的伙计有些不耐烦,他说道:“看完了没,这些东西都是进口货,从中东过来的。”
六子拍了拍包裹点了点头,塞给伙计一包烟说:“老规矩。”
伙计扯开烟看了看里面的红纸,口气也变得好很多,他帮我们找了一辆运输车,然后说:“六哥,你们先在西宁住一个晚上,第二天有专门的车子送你们去玛多,到那里你们要做好装备调整。往后就没有大的补给点,只有零星的几个了。”
六子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然后我们就和他来到给我们预定的宾馆。在这里,我们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白翌大概的说了一下,他说这次的目标应该在阿尼玛卿山里的一个地宫,那里应该是黄河与山交汇转折的地方,但是具体是哪里我们也只有看运气了。阿尼玛卿山的玛卿在藏语之中就是黄河之源的圣山的含义。直属天下龙脉之宗的昆仑山,历来都是朝圣的圣地。我们这次行动本来有瘸子齐负责的车辆,但是六子说这个老头十分的阴毒,深怕他偷偷跟着我们,到了地点就把我们三个给放倒了。所以我们决定从西宁市乘坐当地的客车,到达洛州所在地玛沁。幸好现在是七月中旬,那里雨多没雪。否则到了冬天那里说不定还会大雪封山。总之我们现在就必须把装备都分清楚了,然后在两天后达到阿尼玛卿山的曲哈尔晓玛冰川末端的登山大本营。
现在虽然不是登山旺季,但是阿尼玛卿山是这几年比较受瞩目的大山,据说最高峰要比珠穆拉玛峰还高,多得是一些科考队和朝圣者。所以我们这群人大包小包的也就没有引起旁人多大关注。如果有人问就说我们是南方来的大学登山爱好者。炸药和枪支藏在行李的最里面,其实雪山里是用不到炸药的,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那会引起极大的雪崩。到时候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成了阿尼玛卿山的陪葬者。但是枪械很重要,特别是进入地宫之后,那里面的东西就真的不好说了。
我们哥仨忙了一整天终于整理好了东西,特地避开了和瘸子齐的眼线,无声无息的就坐上了去玛沁的客车上,我身上的装备主要是食物和一些必要的救急用品,睡袋什么的,在那里水是足够的,只要把深层的雪融化过滤,就可以饮用了。所以我们没带什么水,而炸药什么的留在了白翌的行李中。六子带着必要登山用具,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救急设备,就是怕在分散的时候身上没有可以用来自我救助的设备。每个人负重至少在四十多磅,白翌是东西带得最多也最累赘的,那把剑鞘让他用呢绒绳固定在背包上。不过他在外面包裹了一层黄色的呢绒布倒也不是非常的显眼。
其实当我一踏上玛多的土地之后,内心真的有一种即将接近事实真相的激动,这种感觉却让我觉得离死亡也只有一线之差。如果第八局真的是我要死的话,我们现在的行为真的就是符合了岳兰最后寓言的情形,也许那个隐藏在神圣的阿尼玛卿山之中的神殿,就是我葬身之地。死亡和事实的真相这双重的压力把我逼的精神十分的敏感,有的时候我会自己偷偷摸摸的拿出一支笔一张纸给自己写遗书。更可笑的是有的时候看到白翌在我身边看书我会有一种想要去抱住他的冲动。现在白翌依然在我的身边,他说过他会陪我走到最后,那怕是用自己的性命做代价。白翌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本身很顾及我的感受,不会做我为难的事情。所以我也一再的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任性的一面,因为对他没有顾及,所以也就忘记了其实白翌对我的感情已经不是兄弟,每次看到他注视我的眼神,我却一再的躲闪,这样的自己或许真的十分的卑鄙吧。
我看着外面的天空,厚厚云层的把太阳给包裹了起来,只有时不时的露出一些白色的光晕。车窗外面的景色十分的单调,我开着车窗让风透了进来。而自己的思想也随着高原上的风吹的零零散散,就在我准备拉上车窗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在我们的车子后面居然跟着一个人,我心中一惊,怎么可能会跟着一个人呢?就看他像走路的样子跟在我们的后面,低着头,双手向前伸展。我心中一惊,连忙拉坐在边上的白翌去看,但是当我们把头探出窗口的时候我们发现并没有什么跟着车走的人。白翌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前面看见有一个跟在车后面走的人,好像是一个女人。样子有些……有些像玲园里那个女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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