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子，不是傻子
学年综合测评刚刚结束，大二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画上句号。
九月份了，已是秋天，丰收的季节，亦是伤感的季节。可是，南方的秋，姗姗来迟，感伤的情绪只能强压在心里，一触即发。
天空下着雨，淋漓中夹杂着闷热。躲在宿舍楼的阅览室，无聊地翻看着过期的《萌芽》。作业做完了，课本预习了，还可以做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很颓废，很没用。大三了，我竟然过得还是这样死气沉沉。
“你准备怎么办？保内还是保外？找好导师了吧？”
“不知道，烦死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
“你还用烦？那我岂不是烦死了？早知道这么无聊，开学时，我就不该来。在家也比呆这儿好。”
烦心人到处都是。身边两个师姐在无限愁恼地讨论着毕业后的事。毕业？如此的近，一年而已。有人说，工科女生，毕业后不读研，就只有两条出路：回家种田种地或是打那种初中学生都能做的工养活自己，或者找个好老公嫁了。
“你帮我问一下那个老师，看他带的研究生名额满了没？”
门外，徘徊踱步的师姐，正焦急地打着电话；门内的两个师姐，面面相觑。一轮明月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忧。忧愁的人，放眼望去，一个连一个，欢喜的人，踪迹何寻？
门口晃动着人影，走进两个人，一个抱着《大学物理》，一个抱着《有机化学》，应该是师妹。看着她们坐下来，埋头认真地看书。突然想到，去年的这一天，应该也有个和我一样无聊的师姐坐在这里翻着过期的杂志或是报纸，可能会和我听见相同的话看见相同的情景，或许，抱书进来的那个师妹中还有我。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看看门外，雨停了，天渐渐暗下来。手机亮了，师兄的短信“师妹，有时间整理一下省创实验的资料，然后找老师指导一下。”不知该怎么回复。查过很多资料，没有有用的，效率低？前些天给老师打电话，她说“最近很忙，有时间再指导实验。”
橙子打电话，说一起去吃饭，一如往常的语气。
阵雨过后，初秋的树木却愈发显得精神，油亮油亮的，似乎要刺伤路人的眼睛。一路上，漫不经心，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橙子说着话。
“吃什么？”
“不知道。”
“每次吃饭都不知道吃什么。”
“被纠结了三年，最后一年也是。”
“活着为什么？”
“不要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扼杀脑细胞。”
彼此沉默地晃荡着。那段走了三年的路，短短的路，竟走不到尽头。不知何时，它变得如此漫长，如此遥远，可明明是近在咫尺。心里压抑得不行，呼吸不得，憋得难受。可是，我竟不讨厌这样的感觉。走在路上，不用思考，自在散漫，有个逃避的理由。只是，这样的时段正逐日远去，渐成奢望。
雨，又开始落。没有带伞的橙子和我，竟然不再惊慌失措。淋淋雨也好，清醒一些。
身边是疾走的人群，飞一般，乱撞，顾不得谁撞了谁的伞，谁溅了谁一身泥。我和橙子相视一笑，没有缘由，习惯而已。这一刻，心，好像无比的坦然，紧接着便是无名的失落。我们的心，何时变得这般苍老？昔日任泪水和着雨水横流的任性，何处追寻？我对自己说，现在，已经没有肆意的资本。
呵呵，真是奇怪的可怜人。可怜到，连可怜自己的人都只剩下自己。
“人家以为我们傻子。”
“其实我们是疯子。”
很想笑，却笑不出来。疯狂，也学会了要有分寸。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
不再年少，愁亦为真。
(作者：读书人故事网编辑：gsjx36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