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到基地,也就是传说中的社会实践,对于这次的社会实践并没有多大期待,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怎么好。所以整个人就很懒散。
来到基地的那个下午,很无聊,我想家了,想立刻回去。看着这里的一切,我甚至有点厌恶。
小小说:我很想和盲校的那些孩子玩。我说:我不敢接触他们。这使我想起了两年前过来这里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盲校的那些学生,不敢看他们,也不敢和他们接触,那种油然而生的恐惧再次侵袭而来……
由于很无聊,手机也没电了,想让自己有点事做,所以我牵起小小的手,对她说:我们过去吧。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我不敢看残疾人,站在过道上看着过往的他们,我想逃离这个地方,紧握她的手,因为有她,才有接下来发生的故事……
我们走到二年级班级,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他们友好地请我们进去,有点兴奋。刚开始接触的是一个眼睛大大的小男孩,我想象不出他看不见,长得很可爱,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旁边有一个小女孩,她完全看不见,他们拿出课本,用手摸着那些盲文,读课文给我们听。当我们问他们名字,他们有点羞涩,个个都不愿说,可是我们没放弃,我们一直在那边套他们的话,从他们的话语中我知道了那个小男孩叫鹏辉,而小女孩叫诗婷。初步的胜利让我们尝到了甜头,对于接下来跟他们的沟通我更充满了信心。
潘芳过来上课了,她没住宿,每天她都回家,我特别好奇因为她说她自己过来上学的,她爸妈没带她过来,让我特佩服。琦俊坐在座位边唱歌边弹吉他,让我很震撼,他的个子很高,比我们还高,令我惊讶的是他和我们同岁,十八岁!这是什么概念?他读二年级,而我们是高中生!英裕——班长,也是高个子的大朋友,他十五岁,对于我们,他很友好。因为接触不多,对他也不怎么了解,只感觉很不错的学生。
陈胜,隔壁班四年级的学生,也跑到这边过来了,他很热情,也很开朗,和鹏辉两个人就像是兄弟,好喜欢他们。但是鹏辉很好动,我想牵他的手,都牵不到,陈胜就可以让我牵着到处走。很喜欢这种感觉。
集合,也就意味着我们得分开了,很不舍。在基地这边,整颗心老是牵挂着他们,我害怕他们摔倒,我想牵他们去他们想去的地方,但是事实证明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或许是我太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他们了。其实他们和我们一样,在某些方面他们甚至做得比我们好。在每次放学后,他们都要劳动,不仅仅像我们平时扫地,倒垃圾,他们还要擦窗户,擦桌子,甚至班级外面的那些瓷砖墙壁……我想帮他们擦墙壁,陈胜说:"不用,我自己来。等我做完劳动我再去找你玩。"站在旁边看着他们默默地做着这些,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抚摸着陈胜的头,心疼地说:“那好吧。”转过身,我没走,站在走廊上,想了好多好多。相比之下,我们是多么地懒惰。就在此时,我看到一个胖胖的女孩提着一个桶到生活室里面去装开水,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我害怕开水会满出来,会烫着她,我跑了过去,站在她旁边看着桶里面的热气往上冒,当她把水龙头关了后,我说:“我帮你提水吧,你走前面带路。”她说:“谢谢。”一路上我看着走在前面的她,这只是一个差不多十二三岁的盲女,还要爬楼梯而且还要提着这么“重”(对于她来说)的水,而我们却是这么轻松就能办到。到了她们宿舍,我把桶放在浴室里,刚放下去时,她就一直跟我说谢谢,谢谢,谢谢。我很不好意思,这只不过是我轻而易举可以做得到的事,她却这般感激,其实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知道吗?傻孩子,要知道我是很爱你们的。我希望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刚操课完,我们就迫不及待得跑过去找他们,鹏辉他们从小小的口中知道我叫嫣嫣,就叫我烟囱,虽然不是我想听到的,但我并没有生气,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后来他们就叫我燕子,诗婷很有礼貌叫我燕子姐姐,我很开心。最让我愧疚的是在我第一次遇见陈胜的时候,我问他你能看见吗?他说可以。但是随后我就后悔了,这是个多么敏感的问题,被我这么赤裸裸地提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还好他们不会介意,不然我肯定会愧疚死的。
小小跟他们去玩了,我一个人站在楼梯口,呆呆地不知要干嘛,这时一双小手把我的手牵住,我低头一看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差不多就四五岁,我就问她:你几岁了?可她没回答,旁边路过的人跟我说:她不会讲话。我恍然大悟,可随即她就用口型跟我说拜拜。我赶紧去叫她等等,可她听不见,等她回过头的时候,我赶紧用手叫她等等,我就跑过去张开双手,她就很亲切地让我抱,我想把她抱到鹏辉他们班级去玩,可她似乎很排斥,她跟我说会害羞,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我不懂。她跟我说她得休息,我用手指下脸颊,她很懂我意思地亲我一下,心里很甜蜜。
后来我跟鹏辉他们讲,他们说哑的人不喜欢跟盲的人玩,他们会嘲笑他们,我迷惑了,我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在我的印象中,他们应该相处得很融洽呀,可是却不是这样……
我一直很想再次见到这个小女孩,我问了陈胜和鹏辉他们,他们带我去找他们认为的那个女孩,我也满怀希望地跟着他们走,但是找到的那些人却都不是我要找的她。有点失望,有点惆怅。还是很感激地跟鹏辉他们说谢谢。接下来只要是和鹏辉他们玩的时间,我都偷空跑到三楼四楼去寻找她,挨着每一间宿舍去看,可都不是。最后我跑到四楼去了,唯一一间是学前班住的,但是里面就两三个人,而且是比她大很多的女孩,我用口型以及用手比划想告诉她们我要找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女孩,但是她并不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此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差距,和她们交流的吃力,就在我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她要找笔和纸给我,我惊喜地看着她找。可是她找不到,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很失望想告诉她算了的时候,她把手递到我面前,示意我写字在她手上,我才恍然大悟,真是笨死了,连这个也没想到,我无奈地笑了。就在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中,她大概知道我要找的小女孩了,但是她告诉我她去吃饭了,我,我,我……她拉着我到门口墙上指着一个“徐静”的名字,虽然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我认定了她就是徐静。我像她点点头,感激得说谢谢,招招手,转身离开了。原来这个女孩叫徐静,在之后几次去找她,虽然都没找着,不是她们在午休就是晚上她们都睡觉了。但也都证实了她就是徐静。
又一次我和小来到他们班级,他们很安静,鹏辉他就蹲在墙角边吹气球,我们进去了,他闷闷不乐的,我问:你怎么了?他说没有,然后说他们在开会,叫我们出去。我不想出去,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出了什么事,我想深入了解。他的眼根红了,哭了。我们呆了,我的内心很慌,真的。他们闹矛盾了,后来鹏辉一直跑,我和颖在后面追,我害怕他出什么事。他说英裕叫同学不要跟他玩,而且会拿钱去收买同学,我很不可思议,小小年纪竟会这样,他给我的印象很好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英裕和琦俊会这样做。还是他们还小?应该是这样的。或许是因为鹏辉还小,还不能辨明是非,别人的一点点话语他就信以为真吧。跟他沟通了一下午,他影响了我的心情,也影响了我的胃口,晚上我吃不下饭。
后来看到他笑了,我才放下心来。他和欣祥玩得很开心,这就是我希望看到的。很好奇欣祥是怎样使他破涕为笑的,想问但看见鹏辉此时那么开心也就不想提起了。在我心里牵挂的还有一个徐静,我很想再看见她,于是我拉着欣祥上去四楼。见了她,亲了我,很满足。我指着欣祥想让徐静也亲一下这位大哥哥,但她摇摇头,腼腆地躲在我怀里,用手告诉我说害羞。我和欣祥相视而笑,也不勉强她了。由于要开晚会,刚见着面,我们就得走了,好舍不得。
晚上开完晚会,我们立马过去找鹏辉他们,他们已经下课了,在玩游戏,很反常,他们一直叫我们出去,特别是诗婷,她一直推着我们,还喊得很大声叫我们出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很伤心,于是,我们出来了,想去找陈胜,可是他在读书,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回宿舍了,今天真的很累,是该好好休息。在宿舍里听说同学摔倒了,我们都赶紧跑到隔壁宿舍去看一下,当我们看到她可以站起来能动的时候,我和舍友便转身回宿舍了,我刚坐着想休息一下,因为脚好痛。可当琳打电话过来说他们一直在找我们,喊着我和小小的名字,听完之后我找不到小小就一个人连忙从四楼冲下去了。我想象着他们找我们时的情景,真的害怕他们会出什么事情,特别害怕他们摔倒了。见到他们的时候,鹏辉和诗婷被小牵着,没事,好好地。我松了一口气。我问鹏辉什么事情。鹏辉笑着说:“没事,只是想叫你们,想找你们玩。”摸着鹏辉的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说他们为今晚对待我们的态度而愧疚,所以又把我们找来。我们把鹏辉和诗婷送到了班级,临走前,他们一直叫我们明天早上要过去玩。
晚上回到宿舍,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玩弄着手机,在写日志,把我和这群孩子们的故事记录下来。这是在基地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每个人都好有精神哦。写着写着就到十二点多了,眼皮开始打架了,不小心按了提交键把这篇没完的日志提交了上去,手机就这样一直开机到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发现昨晚满满的电量只剩下了两格电了,唉……
最后一天早上很早就被她们吵醒了,精神恍恍惚惚的,行尸走肉般。早饭的时候,我一口都没动,拿着鸡蛋滚着眼袋,黑眼圈好厉害。看着每个人都在吃饭,我也没感觉饿,就是没胃口。回到宿舍,我们几个人就倒头接着睡。集合了,我很不情愿地爬起来。上午玩一个叫“你我同心”的游戏,教官让所有的女同学戴上眼罩,当一回盲人,体验一下盲生的感觉。戴上眼罩的那一瞬件,眼前黑乎乎的,我好害怕。那些男同学就扮演哑生,他们过来牵着我们过障碍,当他牵起我手的那一刻,我就感觉仿佛抓到了救命草一样把他的手紧紧抓住,害怕黑暗中向我伸出的这双援手会伸回去。终于,和他一起度过那一路的坎坷,回到演播厅,刚好正在播放讲座,虽然这是我第三次听到的相类似的讲座,但我还是经不住内心情感的泛滥,眼泪决堤,我哭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下午就得回校了,突然好舍不得那些小孩子们,从演播厅出来后,我们就直奔过去找鹏辉,因为要回去了,我想和他们拍照,鹏辉答应了,他照相好好看哦。诗婷和潘芳都不要照相,但我还是趁他们不注意悄悄照了几张。琦俊拿着抹布走进来要做劳动了,我说:琦俊,我给你照张相好吗?琦俊刚开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说:“要啊要啊,下午就要回去了额。”他听到要回去了就说:“好啊好啊,不过我还没擦嘴巴呢,等等我想去擦擦嘴巴。”我们都笑了,这一刻好悲伤,但我还是佯装开心,因为不想把这种情绪传染给他们……
很幸运的是在最后一个中午,我在楼梯口遇见了徐静,我想跟她照相,她高兴地接受了。她看了照片告诉我说照片很好看,我对她说徐静好漂亮。她就兴奋地把我抱住了。她还不知道我下午就要回校了,我也没说。因为她还那么小,我会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不想带给她悲伤的情绪,我宁愿看着她开开心心的。这个中午,整个中午都在拍照,拍了好多好多,虽然有些不好看,但我不想删。因为不想让他们一直在镜头前摆弄着pose........
下午去听一个讲座,听完后还是跑过去找他们,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这一次大家都好安静。特别是鹏辉,一个好动顽皮的孩子也变得那么安静。诗婷哭了。鹏辉背着书包赶紧离开教室了。跑时我看见他的眼睛红了。唯一不变的就是英裕和琦俊,虽然可以看到他们也很伤心,但他们还是随我们笑着。或许就是应为他们的年龄比较大吧。藏得住内心的那份情感。而我却无法做到。我静静看着他们,好不舍……英裕,琦俊,鹏辉,诗婷,潘芳。。。孩子们我很爱你们!!!
吃完饭,在演播厅等车过来,我一遍遍地看着那些照片,好想念他们啊。一个未接来电,按了拨号键: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是孩子们打给我的。我好后悔我没接到。我拿着快没电的手机盯着,怕他们又打过来我没看到……
在回家的车上,我望着窗外,脑海里都是孩子们的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远了。晕车了,好难受。晚上回到家就洗头洗澡,然后去学校,已经七点二十分了,不想进教室,于是走到我们办公室里面,看到欣祥在里面。和欣祥聊了好多关于孩子们的事情。我好想他们,于是我就打了个电话给英裕,他们放学了,鹏辉不在,琦俊也不在。说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看到了又一个未接电话,还是同一个号码,打过去还是空号,应该就是公共电话。我想是孩子们打过来的电话吧。虽然没接到,当让我好开心,好激动……下午上完课就放假了,晚上和小姨出去逛街,听到了那首隐形的翅膀,我想到了他们,记得要回来的前一天中午,我说我想听他们唱歌,鹏辉把我们带到了小树林,我们就在那里唱歌,而唱的那首就是隐形的翅膀。在中闽百汇的电梯上,我看到了旁边的广告纸上的那一群孩子,我就仿佛又看到了那一群孩子们,我在想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吗?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又没吃饭?……一大堆问题,但始终得不到解决,还是无法知晓答案。
夜,有些沉。没有星星的陪伴没有月光的抚慰,我黯然的等待黎明的到来。我像往常一样,靠在书斋的窗前,趴在月光的腰间上,肆无忌惮的对着时间的枝头,想用自己独特的方式阅览生命中最落寞的那刻。岁月中那美丽的歌谣,如同渐行渐远的驼队,燃烧起凋零的生命语言。我不敢在岁月中吟唱爱的歌谣,因为我的血液中找不到语言的色彩,除了距离的呻吟,我无法在厚厚的尘灰中,释放海浪般的鸣声,我静静的在时间的枝头呓语着……
(作者:读书人故事网编辑:gsjx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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