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坦霍落市马戏团女驯兽师玛丽年轻貌美、演技也好,还拥有一幢建筑精巧如花园般美丽的住宅,一度成为许多青年男子追逐崇拜的对象。
两年前,经马戏团团长维拉介绍,她与一位名叫谢巴林的男子结了婚。谢巴林本是雅雄银行的高级职员,除年轻英俊外,腰包里还有许多令人羡慕的金钱。
两人结婚以后,一直住在玛丽那座宽敞明亮的宅院内,可谓情投意合,相敬如宾。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天,玛丽正在外地演出,谢巴林却突然被掐死在他家的一间空房之中,警察至今未破此案。
玛丽的精神刚刚恢复,她又与一位疯狂追她的青年男子相处了。此人名叫胡拉德,是波坦霍落市经济学院的教员。虽然长相不如死去的谢巴林,经济收入却比一般男人要好些。
两个月后,玛丽又将胡拉德接到她的那座宅院里。糟糕透顶的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正准备去马戏团接妻子回家的胡拉德又在那座院落里被枪杀了。玛丽见到丈夫血肉模糊的尸体,不禁尖叫一声,当即晕死过去。
在玛丽那座神秘的宅院中,竟然连死两人。波坦霍落市警察局决定派年轻有为的帕尔斯警长负责侦查此案。
两个多月过去了,帕尔斯依然没有找到杀害谢巴林与胡拉德的凶手。
玛丽仍然深陷在连丧两夫的悲痛之中。这时,又有一位在利泰商行上班的名叫罗那德的男子出现了。此人不但身材高大,长相不错,而且据说收入也非常丰厚。
罗那德一再表白爱慕玛丽。从他接连不断给玛丽打电话以及与玛丽的频频交往中看出,此人大有一番不与玛丽结婚誓不罢休的架势。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终于与玛丽在教堂举行了婚礼,有人认为玛丽是个命硬克夫的女人,开始为不识深浅的罗那德捏了一把汗。
与人所担心的恰巧相反,在他们婚后将近半年的时间里,罗那德非但没有被玛丽克死,其体魄反而越发健壮了。就在大家开始相信罗那德的信念与选择没错时,罗那德与玛丽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一次有好几位朋友参加的周末晚会上,有人向醉意朦胧的罗那德问及他与玛丽婚后的感觉到底如何,罗那德的脸色一变,向那几位好友披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玛丽家的宅院不小,有好几间屋子都是房门紧锁,用玛丽新雇用的女佣人爱丽丝的话说:“未经女主人许可,是绝不允许包括罗那德在内的任何别人进入的。在罗那德看来,仅此一点还不足为怪,令其十分纳闷的是,每至夜深人静,常常有一种既似人哭、又如鬼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罗那德曾向同床共枕的玛丽询问那是什么声音,玛丽反说罗那德糊涂了,那奇怪的声音不过是他在梦中产生的幻觉,罗那德哪里肯信。从此以后,每当他跨入那座宅院,其内心便生出一种越来越深的恐惧。仅仅因为是在此之前,他曾向人们夸下了不信邪的海口,才将这桩鲜为人知的秘密隐瞒至今。众人听了,无不毛骨悚然。
就在许多人密切注意玛丽与罗那德的关系,对罗那德的前途与命运感到十二分担忧时,又有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在罗那德与玛丽之间爆发了。
这天,公出在外的罗那德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提前两天回到他与玛丽共同生活了半年多的那座宅院里。罗那德此举的动机是想要弄清那几间一直紧锁不开,只有玛丽和她的仆人才能进得去的房子里的秘密。罗那德从院外翻墙而入,直接悄然来到那所秘密房子的前面,并没有惊动玛丽及其仆人。
罗那德掏出手钳,去拧门锁,谁知伸手一摸,门锁不见了,从里面传出在罗那德听来依然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既似人哭,又如鬼叫的声音。罗那德虽然在精神上已对此作了足够的准备,还是被吓得心惊肉跳,几乎掉头要跑。罗那德惊愕之际,里面又传出一个熟悉的女音:“亲爱的,别淘气,我俩做个渴望已久的游戏……”闻听此言,罗那德的脑袋“嗡”地一声,这分明是玛丽的声音?玛丽在与谁对话?所谓“做个渴望已久的游戏”又意味着什么?想到这里,罗那德完全忘了不久前因听到那种奇怪声音产生的恐惧。只见他挥动双拳,一边狠狠地砸门,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喊:“玛丽,快开门?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骚货,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事……”
房门终于打开了,罗那德冲进去一看,奇怪的是,屋子里除了玛丽和几件破烂家具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亲爱的,你为何提前归来?为何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好去机场接你……”面对大惑不解的夫君,玛丽就像啥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唇间发出燕语般动听的声音。
罗那德满面怒容,气咻咻地问:“玛丽,你别装了。快回答我,刚才你在同谁讲话?如今又将他藏到哪儿去了?”“尊敬的罗那德先生,既然你不肯相信我的话,就请你自己找找好了。”罗那德将两眼瞪圆,在屋子里睃视一番。屋子里除了玛丽与罗那德以外,并无别人。末了,罗那德只好满怀疑窦,与玛丽回到卧室。
打这以后,玛丽在罗那德眼里再也不是温柔美丽的妻子,而是行为诡谲、神秘莫测的女人。罗那德下定决心,非要将玛丽隐藏的秘密揭开不可。与罗那德这种冷淡、怀疑甚至敌意恰恰相反,虽说玛丽依旧对深夜鬼叫那桩怪事守口如瓶,在罗那德跟前却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表现出一个女人几乎所有的温情、妩媚、乖巧与殷勤。
转眼过去了一周,令玛丽大失所望的是,罗那德依然耿耿于怀,并一再威胁:“玛丽,如果你再不将那桩秘密告诉我,我就同你离婚?”
这天早上,罗那德刚要上班,玛丽平静地对罗那德说:“亲爱的,请早点回来。既然你已死心踏地非要知道秘密不可,今晚我就将把这个秘密全部告诉你。”
傍晚,罗那德下班回来,迎接他的是一桌丰盛的酒菜。两人吃饱喝足以后,玛丽又送他一件崭新的蓝灰色西服,叫罗那德穿好后随她去那间被罗那德深深怀疑的屋子里去瞧一件东西。罗那德听了,顿时紧张起来。
从餐厅到那间对罗那德来说仅仅进入过一次的密室相距十几米远,玛丽颤动着双手去开门锁,看得出,她此时的心情很紧张。
门开了,玛丽随手将屋子里一盏光线暗淡的顶灯打开,示意罗那德先进去。
罗那德刚刚迟迟疑疑地走进去,便被不远处一个遍体黄毛、一窜一跳、龇牙咧嘴和嗷嗷乱叫的怪物吓了一跳。他尚未来得及认清那怪物到底是个啥东西,只见那怪物的手中突然射出一串明亮的火光。
罗那德“啊呀”惨叫一声,“扑通”倒了下去。尾随其后的玛丽愣怔了一下,顷刻间扑到浑身是血的罗那德身上,撕心裂肺地哭诉:“罗那德,我亲爱的,我本不想让你走这条绝路。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呀。”瞧她那副呼天抢地的样子,甭提有多伤心了。就在玛丽伏在罗那德身上大放悲声时,那个手持枪械的怪物在玛丽周围前窜后跳、嗷嗷乱叫,似乎对悲伤至极的玛丽表示莫大的同情与安慰。
玛丽失声痛哭了一阵,忽然抬起泪痕斑斑的脸,面部呈现麻木不仁的表情。只见她抬手向怪物打了个手势,那怪物立即窜了过来,将那支装有消音器的手枪送到玛丽的眼前。玛丽接过手枪,将一粒子弹装入枪膛,之后缓缓抬起手臂,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同时发出悲怆的颤音:“罗那德,你等等我,爱恋你的玛丽寻你来了。”随后她便扣动了扳机。
枪响了,令人惊异的是,玛丽并没有倒下,而是在一声尖厉的惨叫中,将手中的枪械抛落在地。原来是在她手枪击发之前,已经有另一颗子弹将她持枪的胳膊击中。玛丽强忍剧痛,观察周围的环境,身后响起一个男人开怀的笑声:“哈哈,要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玛丽,你现在还想将你连杀两人的秘密隐瞒下去吗?”
玛丽定睛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发出笑声的并非别人,乃是在胡拉德死后,曾经几次向玛丽询问过案情的帕尔斯警长。帕尔斯说着,“咔嚓”一声,给玛丽戴上了一副冰冷的手铐,随后,他又对躺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个人说:“罗那德先生,现在,你该明白我叫你穿好防弹衣的用意了吧?还不赶快起来,将你胸前血袋流出的东西擦掉?”
听到这里,躺倒在地装死的罗那德一跃而起。玛丽见了,两眼睁得老大,过了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罗那德,你太狠毒了。想不到,你竟是个感情的大骗子。”玛丽刚刚说到这里,便两腿一软,晕了过去。
半月之后,随着波坦霍落市法院对玛丽杀人一案的庄严宣判,人们方才知道玛丽的两位前夫谢巴林和胡拉德被害的真相。
玛丽本是个深藏不露的财迷,曾几何时,她骗取了谢巴林与胡拉德两人的爱情并与之成婚。婚后不久,她便利用秘密豢养在家里的一只驯教有素的大猩猩先后结果了谢巴林与胡拉德两人的性命。
原来玛丽首先叫大猩猩掌握了一套掐入致死术,杀害谢巴林后又教给它一套用手枪瞄准射击的本领,专门射杀身穿蓝灰色西服的人——这就是玛丽结果罗那德之前,叫罗那德穿上那件蓝灰色西服前往大猩猩藏身之地的原因。还有,罗那德在玛丽的住宅内常听到的那种既似人哭、又如鬼叫的声音就是大猩猩发出的。
谢巴林与胡拉德被害之后,玛丽便利用其合法继承人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继承了这两人包括其人寿保险金在内的所有遗产。只因直接凶手乃是作案之后便藏入洞穴的大猩猩,谢巴林与胡拉德惨死之时,玛丽又不在现场,所以,大名鼎鼎的帕尔斯警长虽然在胡拉德被害之后断定这一切与玛丽有关,却因一直找不到足够的线索和证据而发愁。他思来想去决定将计就计,从外地借来一位名叫罗那德的侦探,让他在假借与玛丽恋爱成婚中侦查玛丽谋杀其丈夫的实情。
不料玛丽这次却改变了图财害命的主意,对罗那德产生了真情。帕尔斯迟迟抓不到玛丽谋害亲夫的把柄,这才灵机一动,叫罗那德使用引蛇出洞的计谋。就在玛丽被逼无奈,终于向罗那德表示可以将那桩鲜为人知的秘密向罗那德披露以后,帕尔斯以为时机已到,叫罗那德在其性命攸关的时刻穿上了防弹服。
结果,帕尔斯的这一招果然获得了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