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华
酷夏，很热。远远望去那像一根铁柱，立在岗哨上。
不，那是一个挺拔神武的身姿，着装整齐，头戴钢帽，腰束武装带，手持冲锋枪，站立在岗哨上。
一个中年人手拎着行李袋，见到哨兵一脸的惊喜，当他走近岗哨时，一个严厉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
“站住！”是哨兵发出的指令，他给中年人行了一个军礼，而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你站到红线外。”
中年人看一看脚下，一只脚踩在警戒線内了，他急忙收回脚，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哨兵面无表情，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你靠边站，不要影响车辆出入。”
憨厚的中年人嘴角动了动，没出声，退到路边去。
哨兵的脸和手不时冒出汗来，尽管军装被汗水浸透，他依然纹丝不动。此时见中年人手里拿块毛巾向哨兵走来，当靠近哨位时，哨兵又制止了他，中年人举起手中的毛巾，意思想给他擦个汗。哨兵又行了一个军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你站到红线外。”
中年人看一看脚下，急忙把脚收回去，再次退到路边。
汗水划过哨兵的脸庞，在他下巴处一滴接一滴地滑落，他依旧纹丝不动。此刻，只见中年人拎起行李袋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哨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唇微微一动。
许久，中年人去而复返，只是手里多了一瓶水。他走到岗哨旁，这回特别注意脚下的红线，他举起水递给哨兵。哨兵只是回了个军礼，没接水。中年人只好收起水，知趣地退到路边。
终于，哨兵换岗时间到了，交接岗后，哨兵向中年人的方向小跑过去，站定立正，给中年人又行一个军礼，礼毕后激动地喊：“爸。”
看着父亲一脸的慈笑，哨兵挠了挠脑袋，道：“爸，对不起，刚才我站岗。”
“孩子，爸知道。”中年人还是憨憨地笑着，脸上洋溢着自豪。
选自《金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