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香奴只起身给施大人添茶,并没有坐到他身边去。在后边的谈话中,香奴有意避开施大人那馋猫一样的目光,几次装作屋里有事,撤到里屋去了。
这一来施大人没有兴致了,一杯香茶没有饮尽,就起身告辞了。唐克初低三下四地送出门外,还想把施大人送往住处,只听施大人背后说了一句:“你家夫人不是要送我大烟抽吗?若有极品,可送一点给我品尝。”说完,施大人头都没回地奔他的住处去了。
唐克初返回家中,先教训了夫人不给他面子,冷了施大人,随即找出家中的散金碎银,屁颠颠地跑到街口小店里买来两包上好的烟土,劝香奴粉黛一番,快给施大人送去。
香奴当时就恼了,满面怒色地看着唐克初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深更半夜的,真要是送烟土,也不该让我一个小女子去,你为何不亲自送去?”
唐克初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是你引起施大人抽大烟的事,施大人出门时还提到你的话,怎么好不送呢?”
此刻香奴只想到那老东西没怀好意,可她万万没有料到,丈夫也有意让她去伺候施大人。
唐克初说,他这些年来仕途上一直不顺当,好不容易遇到故乡人做他的顶头上司,还望香奴能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一把。
香奴说:“我一个小女子,能帮你什么?”
唐克初吞吞吐吐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说:“施大人很喜欢你,你就送烟去吧。”
香奴当即把话给他挑明了,问唐克初:“你是不是想让我去陪那糟老头子睡觉?”
唐克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可他当着夫人的面,慢慢地把头低下了。他觉得香奴当初在扬州时,能答应陪银商睡3个晚上,又何尝不能陪陪他的顶头上司施大人呢?若真是那样,他唐克初的仕途就光明了。
唐克初说:“男人在外面混事,要的是混出个人样来,光宗耀祖。”
香奴没有吱声,但她的泪水早已滚落下来。
唐克初看女人哭得伤心,劝女人说:“施大人只是对你有好感,并不一定就是想与你上床,你可以把烟土送去就回来。”他接着又说:“如果今晚的事情做不好,没准我这个候补知县的位置都很难保住。我这仕途的生命线就在施大人手里攥着,还请夫人再委屈一回吧。”
香奴半天无语,泪如雨下。
唐克初说:“不是你提出来要给施大人弄大烟的吗,那施大人就记住你的话了,临出门时还再三叮嘱我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