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后一个土匪——湘西匪首覃国卿(4)

时间:2014-07-29 21:36:54 

两军一交战,刘匪便败下阵来,刘匪部队被全歼。狡猾的覃国卿当战斗打响就知道凶多吉少,带着田玉莲和两个护兵暗地里溜走了。刘和清待到战斗尾声才带着护兵出逃,被村外担任掩护的重机枪一阵猛扫,护兵被打死,他只身逃脱。

走投无路的覃国卿,连夜窜逃了百余里,投靠了桑植县匪首曹振亚、曹子西。

覃国卿仿佛是瘟神,到了哪里,哪里便倒霉。加入曹匪不久,我剿匪部队对该股土匪进了围歼。二曹被击毙,覃国卿带着田玉莲和几个心腹又一次逃脱。

躲进深山,不是长久之计,要吃饭和穿衣,否则就会饿死冻死。覃国卿为了解决生命基本所需,几次进村,都被闻风而来的剿匪部队追击。

他对通风报信的人恨之入骨,当打探出是谁报的信后,就会将他除掉。因此,他在大庸温塘和罗塔坪杀死了叶冬、叶大三等5位农民积极分子,把尸体吊在树上,以警民众。

我军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要铲除这个罪大恶极的覃国卿。

年夏初,政府动员了当地三万民众,在武装部队带领下,对覃国卿有可能藏身的大庸、桑植两县交界的深山密林进行地毡式大搜索。农民们成群结队,手持锄头、鸟铳、柴刀棍棒,呐喊震天,见草丛就捅,遇山洞便放火熏。

搜了一天一夜,没有个着落,临到第二天早上,才远远发觉匪徒在山谷里飞奔。远处枪打不准,待到解放军冲下山谷,匪徒已跑得无影无踪。

这次大搜索行动虽然没有捉到覃国卿,但将他身边的护兵冲散了。再次逃脱围捕的覃国卿,身边只剩下妻子田玉莲和一个护兵瞿次生了。

逃出重围的覃国卿再也不敢在大庸地方藏下去,于是来到了桑植县赤溪公社官庄村后山,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在这里一躲就是一年多,日子艰难地熬到了1955年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覃国卿没有多想,总之过一天算一天。他想得最多的是希望有一天青天白日旗在山下村庄上空升起,他覃国卿就可以抬高头返回青安坪,重振昔日雄风。

山洞阴暗又潮湿,这一年多来,三人在这里吃的用的都是护兵瞿次生下山弄来的。因为他是本地人,熟悉这一带地形。而他弄来的粮食用品,都是覃国卿从前的老部下供给的。 俗话说,长贫难顾,况且那几位老部下投诚后都被农会管制着,本身粮食都紧缺。每次瞿次生摸黑找上门来,他们不得不揪心揪肺地分出一些给让他带走。

官庄村陈贵生就是其中一个。

他多次想拒绝瞿次生,但每当听到他的暗号声,又身不由己了。俗语说,走多夜路终撞鬼,他与瞿次生的事不知怎的被村人发觉了,县**局的人将他叫去大队部问话。

他以为这次完了,想不到**局的人心平气和地和他谈话。他老老实实交代了瞿次生找上门来的时间和次数。最后**局的人友善地拍拍他的肩膀,叫他不要背上思想包袱,只要知错能改就好。

陈贵生感动得掉下了眼泪,他发誓要与匪徒划清界线,争取立功赎了他的罪孽,今后只要瞿次生一出现,就配合**人员将他擒获。

一连两个月瞿次生没有来找他,他以为他死了,不觉满心欢心;不想夏初的一天夜里,他刚躺下,便听到了瞿次生的暗号声。

他起床打开门,瞿次生幽灵似的闪身入了屋里。

陈贵生不敢多说话,从米缸里挖了十来斤米递给瞿次生:“你快走吧。”

瞿次生接过米:“太小了,另还要弄点油盐来。”

“可是这点米还是政府接济的呀,给了你,我全家就得勒紧裤带了。”

瞿次生思索了一会,说:“我说大哥,你总比我活得好吧。别唱苦了,你给我找几十斤米和一些油盐,我过些日子来拿。”

陈贵生无可奈何地:“好吧,我尽量替你凑。”停了一会,问,“你什么时间来拿?” “你别问那么多,你准备好了那些东西夜里到后山脚鱼塘边那块大石头上击打三下,并划燃两次火柴,我就会下山来。”瞿次生说完,背起米旋风般溜走了。

第二天陈贵生将一切报告给了村干部。

二十天后的一个夜晚,后山脚鱼塘边那块大石头脆梆梆响了三下,接着一根火柴划燃了,熄灭后另一根火柴又划燃了。

可是瞿次生没有出现。

陈贵生每隔一晚就到山后脚鱼塘边发一次暗号,第七次,他发出暗号正往回走的时候,瞿次生从路边一棵树后冒了出来。

“你怎么不来?”陈贵生问。

“废话少说,带我去拿东西。”瞿次生压低声音道。

陈贵生调头便跑,瞿次生觉得不对劲,刚想问他跑什么,这时候十几支手电光亮起来照住了他。他拔出手枪,抬手照着手电光处就是几枪,转身便逃。

“开火!”带队的首长发出命令,十来条枪口吐出火舌,瞿次生一声不响地栽倒了。

瞿次生一去无回,覃国卿知道这个忠心的护兵在那晚密集的枪声中丧了命。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竟禁不住流下了两行眼泪。失去了瞿次生,等于砍了他一条胳膊,今后残酷的生活只得靠自己一个人去应付了。

他觉得再不能在这里躲下去了,共军很快就会搜上山来。天亮,他带着田玉莲离开了官庄村后山岩洞,步向茫茫的密林深处。

覃国卿带着田玉莲在深山野林里东躲西藏,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由于时不时改换藏身地点,根本无法与从前那些老部下取得联系。蘑菇、野果、嫩树叶以及山民们种的包谷杆红薯叶成了他们的主要食粮。

偏巧,这时候频繁的性生活使得田玉莲怀孕了。

覃国卿又惊又喜,惊的是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怀孕是不适宜的,喜的是他终于做父亲了。儿子是生命的延续,他生铁般冷硬的脸泛出了一缕微笑。

田玉莲的身体十分虚弱,野外餐风宿露的残酷生活将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少妇摧残得憔悴不堪,昔日的娇嫩与妩媚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皱纹和满腹的怨艾。

田玉莲的肚皮越来越大,臃肿的身子行动起来十分迟钝。于是覃国卿找了一个山洞住了下来。

腹中的胎儿吸着母亲身上的营养,本来少营养的田玉莲变得脸色青白,目光呆滞。覃国卿不免起了同情。他明白——田玉莲本人也清楚,她是被抢来做土匪夫人的,说到明,她是一个受害者;只要她下山,不但会得到政府的理解,还会得到人民的同情。但是,她还是留在了他身边,心甘情愿地为他作出牺牲。

并且他觉得,再也不能失去这个相依为命的女人了,他要好好爱护她。

“田妹,我下山去给你弄些好吃的来,补补你的身子。”

“别去……万一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我不能看着你这样子,我心痛呀。”

她抱紧他:“有你这句话,我好满足了;国卿,我跟着你跑出来,并没有想过来享福的……知道么,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别说傻话……我还算个男人么,连我心爱的老婆都养不活。就是出了事死了,也比窝囊地躲着看着老婆受苦有气节。”说完,他挣开她的手,走出了洞外。

覃国卿打扮成当地农民模样,背着竹篓,扎着头布下山了,他知道山下解放军和民兵到处都在追剿他,此次下山,无异是跑一趟鬼门关。

近黄昏时刻,他在山脚遇上了两个牧牛小妹子,他并不担心她们会认出他来,因为他上山为匪的时候,他们还有出世哩。

他和颜悦色地向她们打听以前的老部下,回答说,有的坐了牢,有的被管制劳动,唯独他的堂叔公覃海峰在老湾放鸭。覃国卿打听清楚后,环视一下四周无人后迅速出手,将两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击昏,连背带扛把两人弄进一个山洞里。老婆田玉莲大肚子了,没法象以前那样满足他的熊熊欲火,这两个俏生生的细妹子模样还挺俊的,估计应该还是黄花闺女,他没有任何理由放过这次机会。在漆黑一片的山洞里,覃国卿享用了两个无辜幼女的身子,他顾不得细细品味两个小姑娘肉体的美妙,迅速发泄欲望后就将两人活埋了。

天黑下来,他摸到了老湾,在鸭棚里找到了覃海峰。覃海峰见侄孙还活着,落下了一把亲情重逢的老泪,他按侄孙的要求,回村凑齐了必需品,倒回鸭棚递给覃国卿叫他快走。 临走,覃国卿吩咐说:“叔公,田妹要生了,这段日子我留在附近山上不走了。你想法帮我联系上几个靠得住的老部下,隔一个月给我送点生活必需品上山。”

“好的,去哪里找你?”

“每月最后那一天深夜,把东西放在山脚那颗大槐树下,我自会来取。”

田玉莲在地上打着滚,嘴里发出一声声惨叫;足足有一支烟工夫,她的惨叫声嘎然停止,代之而起的是一个婴儿的哇哇啼哭。

覃国卿一声不响地托起地上的小生命,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述说的痛苦神情,一行泪水从他冷硬的面颊上滑落。他默默注视了婴儿片刻,手指慢慢向上移动;他突然别过面孔,双手猛掐紧了婴儿嫩红的脖子。

“哇、哇”啼哭声停止了,山林顿变得死一样寂静。

“还我儿子!”猛然清醒的田玉莲扑向覃国卿,抢回了婴儿。

然而,婴儿的头低垂着,可怜的小生命来一遭人世,只活了一分钟。

“你怎么能够这样?”田玉莲泣不成声,“他是你的亲骨肉呀。”

覃国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痛苦地摇摇头:“我也不想呀,田妹。豺狼虎豹都懂得爱惜自己的儿子,何况我是一个人。可是……有了他存在,我们不出三天就会被共党擒获。” “天呀……”田玉莲一声凄楚惨叫,昏厥了过去。

覃国卿将她抱回山洞里,一会出来手里拿一件旧衣服,他细心地包好婴儿,小心翼翼地抱在胸前,仿佛怕惊扰小儿的甜梦。他抱着死婴在洞口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然后脚步沉重地朝密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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