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邵州有个秀才叫柯旷生,为人豪爽,闲时又喜欢教村童断文识字,因而村里人都尊称他为“秀才先生”。
这天,柯旷生正在家里教村童念唐诗,忽然邻村的姚老汉走了进来,“扑通”跪在他面前。柯旷生急忙放下手中的诗集,扶起姚老汉问:“姚老汉,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快起来,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姚老汉坐下后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儿子被人冤枉的事讲了出来。
原来,姚老汉的儿子姚根平,以卖豆腐为生。几天前,姚根平挑着豆腐担子沿村叫卖,一直到日落西山,才把豆腐卖完。他不敢怠慢,急忙收拾好货担往家赶,可走到云村张家后花园时,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他正愁无处躲雨,却刚巧被绣楼上的
二人走到绣楼下,丫鬟拦住说道:“这是后园,外人是不得进入的,我去问问小姐将公子安置什么地方避雨才好。”说完上了绣楼。
于是,丫鬟下楼,邀姚根平上楼。姚根
谁知就在这时,张员外正巧走出上房,一见女儿、丫鬟和姚根平在楼梯上拉拉扯扯,顿时怒气冲冲地走上前,不问情由便将三人大骂了一通。骂罢他又叫来家丁,将姚根平绑了,押送县衙问罪。
那县令是个糊涂官,又与张员外素有来往,他偏听张员外一面之词,不容姚根平辩解,当堂便将其判了死罪,并答应张员外到时请他前来监斩。
柯旷生听到这里,禁不住问道:“姚老汉,这些事情你怎么知晓的?”
姚老汉道:“事出之后,是
姚老汉眼泪汪汪地又说“老汉得知小儿蒙冤,想要救小儿,却无计可施,故冒昧前来,求先生怜小儿无辜,救他一条性命。这是些银子,不成敬意,望先生笑纳。”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
柯旷生说道:“当朝世道唯权与财方能成事,我虽贫困,但绝非那种贪利小人,银子我分毫不取。但为救令郎,此银倒可派上用场。”
姚老汉听罢,不解地问:“不知秀才先生有甚妙计?”
这工夫,柯旷生早已胸有成竹,冲老汉狡黠一笑,便如此这般对姚老汉讲说了一遍。姚老汉听罢,连声道:“妙,妙!”
这天上午,姚根平就要开刀问斩。张员外早已来到公堂,县太爷例行公事,向犯人读了刑部批文,并问犯人姚根平还有什么话要讲。姚根平大声叫道:“县老爷明鉴,小人实是冤枉啊!”
县太爷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刁民住口,上次本县审讯,你已供认不讳,今日为何却又翻供?”
姚根平说道:“县老爷上次审讯,偏听张员外一面之词,逼迫小人画供,小人受刑不过,只得屈打成招。本想日后再上诉重审,哪料到今日就要开刀问斩!大老爷呀,如今是非不明,皂白不辨,小人如此死去,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大胆!”县太爷怒声喝道,“难道是本县错判了不成?”
“大老爷,容小人斗胆相问,难道一个女流之辈,也做得那种寻花问柳的勾当吗?”
“哦,此话怎讲?”
“大老爷不知,小人乃是道姑,玉清观马道长可以作证!”
“你,你讲什么?”
姚根平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县太爷听了不禁张口结舌,瞪眼直盯着张员外。
张员外翻着白眼看了看姚根平,姚根平又问道:“张员外,我女流之辈怎能
“啊?”张员外又羞又恼,慌忙上前向县太爷说道:“这刁民信口胡言,大老爷……”
县太爷摇了摇手,截住张员外话头,捋了捋胡须冷笑几声,向姚根平说道:“你若真是一女子,这桩风流案定是冤屈了你。不过,本县不可偏信你信口雌黄,欲让人验明你身,方见真假。你可愿意?”
姚根平答道:“小人乃清白之人,如今蒙冤受屈,为理清是非真相,也就顾不得羞臊了。”
于是,县太爷唤来女侍,将姚根平带下去验了身子。二人重上大堂,那女侍向县太爷回禀道:“禀大人,适才奴婢查验过了,姚根平确系女流之辈!”
“啊,这、这……” 县太爷听后惊得目瞪口呆,“腾”地站了起来。此刻,张员外也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这姚根平分明是个男子,怎么变成了道姑?原来,这正是柯旷生的妙计。
那天,柯旷生听了姚老汉的讲述后,不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即让姚老汉携带银子,一同来到玉清观。见了马道长,柯旷生把姚根平的不白之冤和解救姚根平出狱的法儿向马道长说了一遍。马道长乃是嫉恶仗义之人,与柯旷生素有来往。他听了柯旷生的想法,立即唤来一位与姚根平体型和年纪相仿的道姑——小玉儿,并对她说了原委。小玉儿也是一位侠肝义胆的女子,当即爽快应允。
事不宜迟,即日,柯旷生便让姚老汉揣上三十两银子,带着小玉儿一同赶往县城,买通了狱卒李贵,让小玉儿扮成姚根平,趁天黑时,由李贵带进监房,与姚根平换了衣服,脸上擦了污垢,坐在牢内等候提审。
再说县太爷吃此一惊,过了片刻,才静神问道:“姚根平,你既是道姑,为何女扮男装,又去
小玉儿从容答道:“大老爷不知,弟子的师父马道长听说
县太爷听罢小玉儿的言词,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羞恼得满脸通红的张员外,连连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本县判你无罪,下堂去吧!”
小玉儿谢过县太爷,起身出了大堂。张员外愣在一旁,翻着白眼,怎么也搞不明白,姚根平如何变成女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