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上走了一会儿,隐隐约约看见在拐弯地方有个什么东西。又走近一些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是个很小很小的小老头。他们相遇的时候,小老头很友好地说:“晚上好!”他说,他看起来善良、和蔼可亲。
“晚上好!”牧童说。
“请问,你是否看见我的铃了!”小老头儿问。“早晨我把它掉在绿草地里了。”
“我当然看见了,”男孩回答。“但是亲爱的,把铃留给我吧!我用它招呼起牲口来就快多了,我还能早到家一会儿,这样就能免得挨骂,也许还能得到点吃的。你要知道,我一直忍饥挨饿,真是可怕极了。”
小老头儿感到很遗憾,他开始诚恳地请求:“亲爱的,”他乞求道,“把铃还给我吧!下次我一定报答你。”
“在这里你说亲爱的也不管用,”男孩说。“我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笨。前天我碰到一双玻璃鞋,一个小家伙向我要走了。昨天我拾到一个尖顶帽,但是我把它交给了一个小姑娘。今晚你又来向我要这个小铃,我用它来招呼牲口特别好。他们都得到了奖赏,但是我从未得到过什么好处!”
“没有铃我就不能活,”老头儿说。“失去了它,我就失去了一切权力。虽然我是仙人国王,可是,你不愿意把铃给我,我也不能强行从你身边把它夺走。”
“这太令人同情了,”男孩说。“我总会有办法的。以前没有铃就能过,现在没有铃一定也能过得去。给你的铃,仙人国王。但是不要把它再丢掉了,也告诉你的小家伙和小姑娘,他们也要当心自己的玻璃鞋和尖帽子不要再丢了!”
“你不要以为我们是无情无义的人,”老头儿说。“这里给你一个更适合叫牲口的铃。然后你可以提出三个要求。但是在提出之前你要先好好考虑考虑。”
“谢谢,”男孩说。“这个铃对我一定有用处,我的要求不用多想就可以说出来。第一,我想当国王。第二,我想有一个金壁辉煌的大王宫。最后我想有一个善良美丽的公主做王宫里的王后。”
“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仙人国王说。“但是我既然答应了,我就要信守诺言,这一点请你相信。不过你得有点耐性才行。你好好听着!今晚当村里所有人都入睡以后,你就起来离开家。一直朝北走,直到看见一座很大的王宫。把铃装起来保存好。我再给你一个小骨头号角,你一定要藏好,千万不能把它丢掉。如果你遭了难,就吹一声号角!如果你遭到更大的不幸就吹两声!如果第三次危机万分,就把号角折断!那时我会来帮助你的。”这是瑞典文“duga”的译文,意思是称职,能干。
仙人国王友好地点了点头就不见了。男孩摇了摇他的新铃,声音是如此悦耳动听,牛立刻跑过来跟着他朝前走去。
他回到家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继母站在坡上等他。他一走到继母跟前就挨了好几个耳光。
“我应该把你赶走,今晚就把你赶走,你这个懒虫!”她咆哮着。你既不配喝粥也不配吃面包。你只配挨揍,这样你可以记住!”
男孩真想拿出骨头号角试一试,但这时他想到继母再也见不到他了。因此他保持沉默,让她高兴怎么打就怎么打。最后她自己吃不消了。
“滚到床上去,”她怒吼道,“明天早晨你要和我一起起床!”“亲爱的妈妈早上再不用叫我了,”他悄悄来到草垛躺下睡觉的时候想。
但是这天晚上他并没有睡多少觉,因为他一直在想着那个小老头儿、他的小铃、号角、王宫、美丽的公主和所有可能的冒险。
刚过了半夜男孩就起来了。他摸了摸他的铃和号角,然后一直朝北走去。他日夜兼程,翻山越岭,穿过森林和草地。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一个很大的王宫。
王宫有很多谍墙和尖塔,大门和台阶都是大理石的。男孩在周围转了一圈,从各个方向观察王宫。在后面他看到一个小门。
男孩鼓起勇气跨进门槛,来到王宫的大厨房。国王的厨房总管胸前结了个白围裙站在炉子前面。国王的厨子们正忙着做饭,他们像晕头转向的小鸡似的跑来跑去。
男孩彬彬有礼地取下帽子向他们请安。厨子们转来转去睁大眼睛瞧着他,总管亲自走到他跟前问他想干什么。
“我想问一问,”男孩说,“在王宫里是否有我可以干的活儿?”
“这要看你能干什么了,”总管回答。
“我会放牲口,”男孩说。
“你来的可太巧了,”总管说,“因为国王正好需要一个牧童给他放羊。让你干和别人去干都一样。反正每天要少一只羊。”
“这你无需害怕,”男孩保证说。“我放牧放了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丢过一个牲口。”
“那么说你比一般人要能干了,”总管说。“我去和管牲口的头目谈一谈,你明天早上就去放羊。我们可以看看你干得怎么样。”
厨房总管去问管牲口的头目,他立刻表示同意。
“这是个良好的开端,”男孩想。“公主和王国都会有的,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只要我耐心等待。”
一个厨子给了他一份非常丰盛的饭菜,然后他就到一个离国王的羊圈很近的小屋里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他就赶着国王的羊群来到森林。吃午饭的时候他找了个荫凉的小绿坡,坐在那里很舒服。他的包里装着个鼓鼓囊囊的食品袋,他把铃和骨头号角装在口袋里。他不时地慢慢摇动小铃。不论羊跑多远吃草,一听到铃响,它们就立刻跑回来,聚集在绿坡周围。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数了数全部羊的头数,羊一只也不少。这时他欢天喜地,在回家的路上他一边高兴地摇着小铃,一边唱着动听的牧歌。
回到王宫的时候,他抬头望着窗户,怀疑国王是否正站在那里瞧着他。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国玉,但是在一个塔楼的窗户旁边他看见一个卷发小姑娘正在听他唱歌。
男孩知道这是公主站在那里听他唱歌,他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但是他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继续赶着羊群朝羊圈走去。牲口总管正在那里等着他,羊都到齐以后,他开始数起羊的头数来。当他发现羊一只也不少的时候,他非常吃惊。
“这可真是怪呀,”他说。“今天算你有运气,但是我相信,明天你就得和别人一样。”
“这你不用害怕,”男孩说。
第二天也一样的。他八点起来就赶着国王的羊群到森林里去了。吃午饭的时候他到小绿坡上去进餐。他不时地摇着铃铛。羊不论在多远的地方吃草,一听到铃声它们就马上回来站在绿坡的周围。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数了数所有羊的头数。他发现羊一只也不少。他非常满意。在回家的路上他一边高兴地摇着小铃,一边唱着最动听的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