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后当我们退出生活
躲在匣子里并排着依偎着
像新婚一样躺在一起
是多么安宁
百年之后我们的儿子和女儿
也都死了我们的朋友和仇人
也平息了恩怨
干净的云彩下面走动着新人
一想到这些我的心
就像春风一样温暖轻松
一切都有了结果我们不再担心
生活中的变故和伤害
聚散都已过去缘分已定
百年之后我们就是灰尘
时间宽恕了我们让我们安息
又一再地催促万物重复我们的命运
大解,原名解文阁,男,1957年生,河北青龙县人,1979年毕业于清华大学水利工程系,现居石家庄。主要作品有长诗《悲歌》、诗集《岁月》、小说《长歌》、寓言集《傻子寓言》等,作品曾获《人民文学》《芳草》《诗刊》《星星》《十月》《都市》年度奖,首届苏曼殊诗歌奖。
点评:大彻大悟,揭示生命之奥秘
大解的诗写语言平易,内心律动与生命形态的认知度极具魏晋文人墨客之风,有着诗人自己独特的感受和人生体验,就如《百年之后》这首诗,在个人经验中,通过自身独自面壁多年而建构的思维金字塔,沉心打坐,以自在自为的诗歌语言,逐渐向超拔显意的深远和幽谷迈进,渴望构造一处私有的穹顶,最终在诗与思的碰撞之中,抵达一种新的境界。简单的生活,蕴涵着丰富的人生路途,百年之后,世界将是一个怎么样的模样“百年之后我们就是灰尘/时间宽恕了我们让我们安息”,大解这首诗伤感大于感动,理性多于感性,朴素的言辞蕴藏着思维缜密的内敛与理性的节制,诗歌语言凝练而清晰,一颗虔诚而突突蹦跳的红心,加速的心跳促使“又一再地催促万物重复我们的命运”,周而复始那是自然法则不可抗拒,然而任凭宿命左右人生的征途,需要借助外力来促进新旧事物的更替,附身亲吻大地,潮润的气息正是人类籍此为生存的根基,踏出一条到处铺满荆棘的人生之路,勇闯坎坷,大彻大悟之后,方有可能揭示生命之奥秘,领驭强大的内心诉求,在蹈虚的心境平复之中,将人生的高度就地树立,魏晋遗风的传统精神的把控,造就了诗人大解诗文本色的极致表现欲,呈现出一种大气、智性思索的引力场穿透效应,为将来进一步拓展思域的厚度和广度构建出坚实的基础,就如埃及金字塔的底座般坚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