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个武林高手,无缘无故死了,如果不是走火入魔,不是中毒,不是被人暗杀,那会是怎么死的。
反正死了就是死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倒是现在我要怎么做?
我伸长魔爪,抓住小屁孩的肩膀,开口,又闭上,如果我把门派交还给他,我要怎么对外面的人交代?
如果我说我不是凌雪痕了,恐怕随之而来的麻烦会更多,武林人的试探,朝廷的盘问,得罪了哪方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主要是现在的情形太复杂了。
小屁孩红着脸,挣扎了几下,把我的手甩掉。
呃,我忘记了身在古代,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了。
我尴尬地咳嗽一声,眨了下眼睛,“如果……我放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向我寻仇?”想起大汉怒瞪我的眼睛,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小屁孩想了不到半秒钟,郑重地说:“会!”
我说:“没有什么能牵制住他们的吗?譬如有没有什么药,你和我一起吃了,我死了,你也要死。”
小屁孩奇怪,“还有这种药存在?”
小说里有写!难道现实中真的没有?我说:“如果我说有这种药呢?他们会不会相信?”
小屁孩摇摇头,然后勉强地点点头。“别人随便怎么说都能听我的,虎叔恐怕是……”
不好糊弄。
这事儿,急不得,还得从长计议。看来得等男狐狸伤好了,陪我再演一出戏,即使失败了,还可以求男狐狸保护我,要不然到时候,小屁孩就是有心救我,被他虎叔那么一瞪眼,他犹豫地缩下手,我就危险了。
转眼就夜幕低垂,肚子里开始叽里咕噜地作响,小屁孩刚想走,就被我叫住。我说:“有吃的没?”我可不想饿着肚子睡觉。
小屁孩说:“吃饭点早过了,不知道厨房里还有没有剩下东西。”
吃饭点过了?我从穿越过来就没看见他们吃饭,莫非古代真的是一天两餐。
我试探着问,“你们一天吃几顿饭?”
小屁孩惊讶地看着我,“两顿!”好像在看外星人。
果然,我翻了个白眼,怪不得古代人都这么瘦,我平白无故地穿越过来,别的不说,先卖了顿饭。
小屁孩淡淡地看我一眼,说:“我去给你找找看。”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就走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着两个馒头。
不是吧,让我干吃馒头。
小屁孩说:“厨房还有给凌雪痕准备的下午饭,她没吃,正好给你拿过来。”
这就是给掌门准备的饭?馒头?连个菜也没有。我说:“她平时就吃这个?”
小屁孩把盘子放到我手上,“凌雪痕在这些方面不是很讲究。”
哪里是不讲究,简直就是自虐,馒头就水,哪个掌门过这样的日子。
有的吃总比没有强,我拿一个咬了一口,温热的馒头,咦,不是馒头,分明是包子,荠菜陷的包子,还挺好吃!我咽下一口,有点噎,“包子怎么弄得跟馒头一样!”
小屁孩再次用疑问的眼神看我,再看看我手里的包子,“包子……是什么?”
我扬扬手上的东西,“这不是包子么?”
小屁孩说:“你说,馒头?荠菜馒头?”
古代把包子叫馒头?我说:“我们家乡把这个叫包子,没有陷的才叫馒头。”
小屁孩笑了一声,“你的家乡还真不一样。”
自动说我的家乡,那就是说已经认同了我不是凌雪痕,心情忽然很好,胸口高兴的有点酸涨,“是啊,是很不一样。”望着窗外的天空。
我真的很想家。
第一卷>
小屁孩走了以后,我到处翻找凌雪痕留下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有参考价值,只是床边有一枚白玉扳指,光滑的玉身,好像被人抚摸了无数遍。
凌雪痕,这个人真的很奇怪,说她追求名利吧,偏偏生活过的这么朴素。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满脑子都是白天发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怎么也理不清楚,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却辗转进入了梦乡。
我恍惚看见蓝玉站在一个三米跳板上,下面都是乌压压的观众,当他要起跳的时候,台下亮起来无数的闪光灯,他一个失误忽然就直挺挺地从跳板上跌了下去,所有人不在意间,已经殒落地像流星。
我猛然惊醒,天已经方亮,现在的我也好像站在了那个三米跳板上,脚下有更多的观众。自己孤立无援。
每个人都是孤单的,有时候不能被人理解,虽然身边有很多人,他们说的做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真正需要的,却没法和他们说清楚。
没有一个人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
我起身,穿好衣服,推开门,天刚亮就有人开始忙碌,门口,一个少年靠着墙,晨曦和露珠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他忽然睁开眼睛,目光清澈如水。
还好有一个人能了解,因为我站的那个地方,他也曾在。
我说:“怎么在这站着……”虽然是夏天,可是早晨的风还是凉嗖嗖的。
风吹开他的衣摆,擦过我手背,湿得像浸过水。
我说:“在这很久了?”
小屁孩别过脸,不看我,“就一会儿!”
一会儿,就让露水把衣服弄湿了?撒谎,一点水平都没有。
瘦成那样了,吃不好睡不好,还惦记着我这个以前是他死敌的人。
修长的手指紧紧扣着剑柄,随时警戒的样子,偏偏故作轻松。
怪就怪那个凌雪痕实在仇人太多了。
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站在那里,很尴尬。
我想想,“要不,你教我一些身法什么的,打不过还可以逃,”这样你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小屁孩说:“轻功还会不会用?昨天回去的时候听丫头说你醒过来忽然间跳了很高,又落下。”
跳的很高又落下,指的是我穿越过来的瞬间。
原来那个小姑娘叫“丫头”。
我点点头,“好像这个身体记得,可我并不会用。”
小屁孩说:“你试试看,能跃多高。”
我询问地看着他,“就是跳吗?”
小屁孩点点头,“简单地说,就是跳跃。”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跳,是人就会,电视上也没少演,大侠都是飞来飞去的,于是我撩起裙摆,就要往腰里塞。
小屁孩立即像触了电地转过身,“你……你干什么……快把裙子放下。”
为什么放下?我挺不理解,自己往下看,裙子里面明明有穿裤子,我说:“我穿着裤子呢!”
小屁孩好像挺生气,“一个姑娘家怎么随便在外面撩裙子……”
忘记了,这是在万恶的古代。
无法去辩论,我裙子里面穿了多少,要是不穿裙子穿裤子不是一样,这类的。
只能赶紧打断他,“行了,我放下,你回过头来吧!”跳起来再落下,裙子被风鼓起来,还不是一样。
小屁孩总算转过头,脸红得不像样。
我说:“那我跳了,万一……”
小屁孩抢一句,“我接住你……”冲动是魔鬼吧!说完这句话,都不敢抬起头看我了。
我“嘿嘿”傻笑,太高看我了,我怎么也不可能打一个十六岁少年的主意。
摆好架势,准备蓄势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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