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婵出门的时候无意望了望对面紧闭的房门,收了收视线,快速下楼了。
赵婵点了两份牛肉面,然后便无精打采地手托下巴。顾一鸣瞅了她两眼:“怎么了?”赵婵张了张嘴,正要告诉顾一鸣李圳已经回来了,店铺的门突然被推开,然后一道颇熟悉的声音响起:“老板,来一碗牛肉面。”
李圳施施然地进门,看见赵婵和顾一鸣的时候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好巧。”说完,便是自然地在赵婵的对面坐下。
相比李圳故作惊讶的表情,顾一鸣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不过也沉得住气,抬起头望向李圳:“也吃面?”
李圳轻扯了一下嘴角:“来面馆当然吃面。”
顾一鸣不经意地哼了声,然后看向身边的赵婵:“婵婵,我不想吃面了,咱们换一家吧。”
赵婵抬了下眼皮:“面已经在做了……”
顾一鸣掏出一张钱放在桌上:“走吧。”
外头阳光大好,赵婵心情却不是很好。她问顾一鸣:“你想吃什么?”
顾一鸣同样质问赵婵:“他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赵婵转了下头,脾气也上来了:“你到底想吃什么?”
顾一鸣抿抿嘴,虽然脸色不好,不过也没冲赵婵发脾气,找台阶下:“随便。”
赵婵:“随便是什么?”
顾一鸣:“不要甜的就可以。”
“那就是要咸的了?”赵婵看向顾一鸣,“我去买包盐给你可以吗?”
顾一鸣:“……”
赵婵一回到家便蔫了下来,反省了自己刚刚的行为,她今天也没吃上火的东西啊,脾气怎么那么冲了?
稍微反省总结了下,又将原因推到了李圳身上。
面前放着三大碗牛肉面,李圳面无表情地望着碗里的面,然后站起来要结账。老板十分不解地开口:“刚刚那位小伙子不是已经结过了吗?”
李圳:“他是他的,我是我的。”
老板无奈:“那好吧。”接过李圳手上的钱。李圳又开口了:“是付两碗面的钱。”
老板侧过脸看了看三碗都没有动过的面,差点要泪流满面了,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家里传来门铃声,赵婵立在门边不开门:“谁?”
“朕。”
赵婵转身回到沙发,坐了会儿,还是起来开门想看看李圳还在不在。本以为李圳已经回去了,结果他还玉立在门外。
赵婵面无表情地开口:“有事吗?”
李圳:“有话跟你说。”
赵婵立在门中间:“就在这里说吧。”
李圳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越过。赵婵狠狠地转身望向李圳,李圳自顾自地在她家沙发上坐下,还怡然自得地朝她招手:“过来坐,婵儿。”
赵婵杵了一会儿,还是朝李圳挪去了。
因为她也想从李圳嘴里知道些什么。
“晚上赵母和李母可能要很晚回来,我们出去吃吧。”李圳开口了。
赵婵:“你要告诉我的便是这个?”
面对凶巴巴的一张俏脸,李圳扯出一丝淡笑:“婵儿,吃饱了才有力气谈啊。”
雅致的复古包厢里,李圳给赵婵沏了一杯茶,顿时茶香随着袅袅热气从杯口溢出。热气飘到赵婵的眼里,衬得一双杏眼湿漉漉的。
李圳望着赵婵的脸,赵婵抬起头,直视着李圳:“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圳:“很抱歉。”
皇上对她说抱歉,她应该感到荣幸吗?赵婵默默地扒着饭,只吃饭,不吃菜。终于在吃了半碗白饭的时候,李圳沉声反问:“菜不合你的口味?”
赵婵发出几道哼哼声,继续吃白饭。
李圳夹了一些虾仁到赵婵的碗里:“尝尝,写着是招牌菜,味道应该还好。”
赵婵别扭地将虾仁夹出了自己的碗里。
李圳猛地放下筷子,过了几秒,又缓了缓神色,清了清语气:“不喜欢这道菜,那就吃点别的。这鱼肉细腻,你都……”都瘦了,下半句话李圳还是没办法说出口。
赵婵的确瘦了,原来脸颊两边还有些肉,因为复读一年瘦了不少。之后上了大学虽然长了几斤肉回来,不过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其实这只是女孩的一种发育过程而已,从X部位的肉挪到Y部位。
李圳向她低头,这是赵婵意想不到的。她别扭地拿起筷子吃了口李圳夹给她的虾仁,然后抬起头,望向李圳:“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既然你想到办法回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赵婵本来气势还是很足的,原话是“既然滚了还滚回来做什么”,只是面对李圳明显消瘦的下巴,带着的不满情绪不自觉地收了收。
“还记得朕与你说过给朕算过一卦的大师吗?”李圳低头看了眼赵婵,开始说,“他除了说朕命中会有一劫,还会遇到一个难得的机遇,这个机遇将会改变整个大祈的命格。
“朕本不信。后来顾幼容进宫了,她原本只是利州一个布商的女儿,但是她的叔父就是当时帮朕卜卦的圆明大师。”
赵婵真的惊讶了,感觉李圳像是在讲故事。李圳目光柔和,继续说下去:“圆明大师不仅会算卦知天命,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在顾幼容进宫的第三年,圆明大师告诉朕机遇来了,也就是在天时、地利、人和齐全的情况下可以送朕来到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有朕渴求的科技和文化。”
赵婵联想到李圳每天看的书,猜想他这话并不假,只是问题依旧太多,最关心的是:“我呢?那我怎么来了?皇上您老取经还要带个丫头照顾你?平时不觉得您有多惦记着我,有苦差事就找上我了?”
李圳看着赵婵,摇头:“原本打算带着幼容来的,只是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其他原因,跟朕过来的人是你。”
赵婵想起她来这里的前一个晚上,她在后花园给她的哥哥们烧香,结果就被捎过来了。而且还是顶了顾幼容的名额。
虽然知道事情真相了,赵婵并没有什么好脸色,透亮的灯光下,皱着秀眉怒视着李圳。
“朕一直想不明白的也就是这事。朕醒来时看见的不是顾幼容,而是你。后来朕见你在这儿生活快乐,心里更是又忧又喜,不过也想明白了问题。你之所以能过来,或许就是因为你的命格就在这边。”李圳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话,“其实也是朕想不透,世间哪有事事找原因,比如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朕和你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