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发毛,心虚地为自己圆场:“原来你不会啊,呵呵呵,可惜不能参加比赛了。”
他吝啬言语,遥光不得不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揣摩他的心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其实遥光一点都不了解他。她的过去,她大学时代参加辩论赛的辉煌事迹,所有一切有意思的事,她都绘声绘色地讲给他听,末了问:“你呢?”
凌极从不曾给过互相了解的机会,他淡淡说:“没有。”没有在大学里卖乌龟,没有摘得围棋大赛的冠军,没有在书法展上大出风头,没有篮球。
原来,他不是没有,只是不愿意说给她听。
坐在篮球场的台阶上,遥光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
凌极托着篮球看过去,只觉她的身影单薄得像春日里的纸鸢,一吹就要飞起来似的。
“喂。”他走过来喊她。
4
遥光回过神,凌极一身臭汗,篮球滴溜溜地在他指尖转动:“今天我不睡宿舍。”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听他不耐烦道:“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你真有钱。”遥光说。
凌极冷笑一声:“别装了,你说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我告诉你,孤男寡女的,你别乱来,我可不会因为你大病初愈就怜香惜玉。”
其实是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男生宿舍楼下黑眼圈、大眼袋的遥光,让凌极误以为这位痴心可鉴的姑娘夜里不曾离开过,只为最近距离守护男神。
遥光眨了眨眼睛,终于没守住形象,哈哈大笑。
凌极臭着脸走出去,遥光追上去道:“凌极,你让我笑的感觉真好。”
“有病。”他嘀咕。
遥光弯了弯眼睛。
可以看出凌极的小公寓价格不菲,客厅挂着全家福,彼时的他是一个父母双全的天之骄子。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全家福里幸福的凌极,落在凌极眼里却是图谋不轨:“想什么坏主意呢?我要去洗澡了,警告你,不许偷看。”
“有什么好看的。”遥光不屑,“胸口长俩痣,屁股上还有胎记,一点美感都没有。”
“啊……女色狼,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可是遥光已经无视他的晴天霹雳,转到其他房间去了,他幽怨地抱着衣服去了浴室,反复确定已经锁了门。
遥光看到一顶装在纸袋里的浅紫色小帆布帽:“你这里怎么有女孩子的帽子?”她扬声问,这可是不能放过的线索。
浴室里的水声小了一些,凌极哼哼道:“你知不知道你脑后的纱布很影响美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他顿了一下,不自然地说,“我问过医生了,可以戴帽子。”
遥光把帽子戴在头上,大小刚刚好。
这个习惯凌极倒是没有变过,但凡节日,他送遥光的礼物必定是帽子,各种各样的帽子,一点惊喜都没有。遥光还得捧场尖叫:“哇,好漂亮的帽子。”表情绝对到位,可见演技精湛。
她去敲浴室的门:“谢谢你的帽子。”
里面传来尖叫:“啊啊啊……你不要进来……”
哈哈哈,她真的好喜欢凌极这样的反应。
遥光窝进沙发看电视,茶几上丢着几本书,翻开来都是养乌龟的心得。遥光一度以为凌极极其厌恶乌龟,她曾经买过两只乌龟,结果凌极连龟带缸一起丢进垃圾桶了。
那是遥光第一次和他吵架,就像底层劳动人民终于想起来反抗地主:“为什么我不可以养乌龟?为什么你要丢掉他们?”
凌极没有回答,只是说:“你自己想。”
他们冷战了三日,但最后这场争吵还是以遥光的妥协终结。每一次发生分歧,做出退让的都是遥光,凌极只要板一板脸,她就没有了立场,一点不像正常情侣的相处模式,从来没有那种激烈得面红耳赤地自由发表言论的争吵,或者是胡搅蛮缠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