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灯亮了,少女泪眼婆娑地望着她,从五官来看,那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但此时她的半张脸都浮肿得像浮尸,脖子上那颗巨大的瘤子比篮球还要大,将皮肤撑得几乎爆裂,血管清晰如斯,如同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青色毛线。
龙初夏俯下身去,轻轻触碰那只瘤子,指腹传来清晰的触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她匆忙收回手,几乎与此同时,一张脸从皮肤之下浮了上来,就像瘤子里包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拼命挣扎着撞破皮肤冲出来。
它的面目无比狰狞,就像《尖声尖笑》里那张恐怖的杀人面具。
陈阿姨脸一白,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司马凡提连忙将她抱到客厅里急救,好容易醒了,她捂着自己的脸痛哭:“报应啊,都是报应啊。”
司马凡提和龙初夏多番追问,陈阿姨才将一段隐情道出。
陈阿姨原名陈春花,出生在C市附近一个农村,父母都患了病,家庭贫穷。她从小就和村里另一个女孩陈冬梅要好,两人形影不离,好得胜过亲姐妹,她们都希望有一天能够离开村子,去大城市闯出一番天地。高考的时候,两人约好考同一所大学,可是最后陈春花没有考上,陈冬梅却考上了,陈春花在家中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陈冬梅约她出去散心,安慰她,鼓励她复习一年,努力再考。两人沿着村口的小河散步,陈春花永远都记得那一天的风景,正好是农忙的季节,村民们都在田里收割稻子,河边的黄桷树高大得遮天蔽日,树根像蛇一般盘旋,然后深入泥土之中。陈冬梅不小心被树根绊了了一下,摔进了河里,她在河中挣扎呼救,求陈春花救她。陈春花脱掉外套,就在下水救人的一刹那,她忽然想到,如果陈冬梅死了,她不是就可以顶替她上大学了吗?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因为算是远房叔伯姊妹,长得也有些像,陈冬梅父亲早就过世了,只有一个年纪很大的母亲,只要她拿着她的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冒名顶替实在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