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故事】黑洞里的罪恶(3)

时间:2014-09-24 18:46:18 

3、陷黑洞 触目惊心

劳飞跟着胖女人走进牛舍,四头牛的染色工作刚刚完成,一个汉子拿着钢锉在修理老化的牛角,一个汉子提来了一桶奶,拿起一只大针筒吸了奶,逐只向牛的乳房里注射,随着一筒筒奶注进去,牛的乳房很快便膨胀起来,劳飞忍不住说:“这样干牛就废了!”监工的秃头笑起来:“我管它废不废,这法儿好使就行,你不是学过兽医的大学生吗?嘻嘻,照样儿骗你没商量!”

劳飞无话可说,秃头警告:“让你看看是让你心里有数,明天把戏给我演好了,演好了我让你走人,演砸了嘛……我给你血管里也来上一针!”

劳飞的头皮直发麻,他知道这种独门骗术是决不会轻易示人的,今天看见决非好兆,今后要么就死心塌地地跟他们干,要么就是死路一条,放他走人的话鬼才相信!

胖女人讲了明天卖牛的注意事项,又把劳飞带回屋里锁上,命令废物泡来一碗方便面,劳飞看着方便面没有胃口,耳听废物直吸鼻子,回头看他正在吞口水,劳飞冲他一摆手,废物急忙抢过方便面,稀里胡噜地大吃起来。胖女人骂起来:“饿死鬼!滚外边吃去!”废物端着面出去了。

看来胖女人是唱红脸的,她和颜悦色地安慰劳飞,劝劳飞跟他们一起发财,劳飞脑子里乱烘烘地没了主意,只好唔唔点头答应,胖女人见他如此顺从,心满意足地走了。废物随后抹着嘴进来,看来这碗方便面没白喂他,冲劳飞点头哈腰笑了笑,主动地坐在了凳子上,劳飞懒得理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半夜的时候,劳飞迷迷糊糊听见废物在嘶嘶地吸凉气,睁开眼一看,废物蜷缩在地下,抱着肚子呲牙咧嘴,鼻涕口水直流下来。劳飞明知故问:“你怎么了?”废物嘶嘶地说:“伤口疼……”劳飞冷笑:“伤口疼?是犯毒瘾了吧!”废物疼得说不出话,抱着肚子一个劲儿地哼哼。

劳飞烦透了,拖着链子下了床,捶着门冲东屋大叫:“来人呀,废物犯病了!”几声大叫之后,胖女人披着衣服匆匆跑来,一看废物又骂起来,废物呻吟着哀求:“伤口疼得受不了了,救命呀!”胖女人急了:“你有狗屁伤口!再胡说我掐死你!”废物不敢再说,只管哎呀哎呀地叫,劳飞冲胖女人发了火:“你到底管不管?他一会儿死了怎么办?”

胖女人无奈,只得又跑回东屋,拿来一小包东西丢给废物,气呼呼地走了,废物立刻扑上去,从小包里倒出些粉末,放在锡纸上用打火机一烤,呼呼一顿猛吸,劳飞闭上眼睛,厌恶地扭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废物来了精神,走到劳飞身后小声说:“谢谢小兄弟,要不是你我早疼死了。”劳飞起了好奇心:“你到底是伤口疼还是犯毒瘾?”废物嘟嘟囔囔地不敢说,劳飞哼了一声:“糊涂!明天咱们就是一伙了,以后还想不想让我帮你?”

废物权衡了利弊,终于开了口:“我是刚卖了肾。”“啊?!”劳飞惊得叫出声来,吓得废物直嘘嘘:“你小声点儿呀!”劳飞问:“买卖活人器官?”废物点点头。劳飞想起来了,他在网上倒是看到过这样的帖子,当时以为不过是恶作剧,万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废物告诉劳飞,秃头跟胖女人是两口子,只要挣钱什么都干,他们参加了一个地下买卖人体器官的团伙,秃头他们负责提供盲流做配型,另外有人联系那些急需器官移植的患者,以捐献为名明捐暗卖,手术过后,他们说是保密的需要,不等刀口长好就把卖肾人接出医院,卖肾的钱也是一次给一点儿地拖延,伤口疼就引诱他们吸毒止痛,最后还要把他们卖肾的钱都骗回去,为了得到毒品,他只好像狗一样任人驱使了。

妈呀!劳飞的心剧烈地跳起来,他突然想起了太空里的黑洞,那黑洞无影无形,所有接近它的物质都会被巨大的引力吸进去,这废弃的村子就是个地下黑洞,是个专门藏污纳垢的黑洞!

废物实在是太可怜了,劳飞要救废物,救了废物也是救了自己。他让出床让废物躺下,仔细检查了他发炎的伤口,撒了消炎粉包扎起来,劳飞循循善诱,告诉他吗啡在医学上也是用来止痛的,但过量使用就会成瘾,好在他吸毒时间还短,只有治好伤口才能摆脱对毒品的依赖,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劳飞又拿出自备的消炎药给废物服下,问起了他的家庭情况,提起老家,废物边说边流下了眼泪,他当然不想死,他日夜都在想念老家的父母妻儿,可身上有伤手中没钱,自知难逃魔掌。现在终于遇上了好人,他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一个劲儿央求劳飞给他指条明路。

劳飞说:“明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尽快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公安机关,只有他们才能把咱们解救出去。”废物为难了:“可我逃不动呀,你也给锁起来了,怎么去报告?”劳飞早想好了:“明天他们叫我卖牛,胖女人肯定还会让你来监视我,咱们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找机会请买主把信带出去交给公安局。”

废物连连点头,劳飞找出纸笔,匆匆写了封短信叠成一个小纸条,在纸条外面写上:藏起来,速交公安局!废物接过纸条,小心地藏在了怀里,为了双保险,劳飞照样又写了一份,自己藏在了身上。

这一夜,劳飞和废物谁也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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