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4-1 0:06:00
“一桩事先计划周详的凶杀案,也会在具体实施时出现无法预测的纰漏,凶手无法预料到空调外机铁支架支楞出的一小截钢筋会划破自己的羊皮手套,划伤自己的皮肤,并且留下唯一可用来作为DNA比对的痕迹。呵呵,提到这,我还得向你道歉,为了提取那一小块血迹,我让手下将那支楞出的一厘米不到的钢筋锯下来了。”
艾斯说到这,又停顿了一会,这个短暂的停顿大概是为了迎接我的夸赞,但我认为即便有这个看似巨大的发现,它也只会在锁定凶手后才能发挥作用,现在就给予肯定和激赏未免为时过早,而且精细化的侦查原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接着听他说吧,“咳咳,老梅,我猜凶手是个左撇子,你回想一下那刀口的位置,咳咳,那把刀,真是一把好刀。”
他饶了个圈子又回到那把刀上,我根本没有心思去听艾斯夸大其辞地描绘一件作案凶器,我希望他帮我想想这个“夏日噩梦”为什么会落在黑米身上。
“凶手的杀人动机何在呢?”这句通过无线电波传到艾斯耳中的话,我其实是在问自己。
“是啊,他的动机何在呢?我想,这个问题也许只有你能回答,当然——,我并非怀疑你跟此事有牵连,但是,毕竟只有你才真正熟悉受害者啊。”
我熟悉黑米吗?我在心里问道。是的,我熟悉她,我坚信,在那些和黑米相亲相爱的时光里,我们完全可以被看作是一个人。但是她的过去,我真的一无所知。
我不知不觉间将电话挂断了,我好像听到艾斯还想说点什么。他能说什么呢,他一定又会无休无止地去谈论那把刀,操他妈的,就让你满大街去找一个
爱好收集刀具的左撇子吧,也许他可以去拘捕一个正在用左手切肉的屠夫。
话虽如此,我还是将自己所认识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好像不认识一个左撇子,至于兵器收藏家,我隐约记得十几年前有个神经质的同学整天叫嚣着要去西藏买枪将自己的情敌干掉,但他不过是说说罢了,他这辈子连一只鸡也没敢杀过。
过了半个小时,艾斯又打电话过来,问我和黑米平时的交际圈,又问黑米是做什么的。他问到后一个问题时,一方面我很是抵触只说了黑米开服装店的事;另一方面,我从心底又修正了对这名警官的认知,他也许是真心要破这个案子。
在查清这个案子之前,我决意还是一直瞒着妈妈。我告诉她我们去旅行了,也许在旅行中可以要个孩子。我这么说时,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我生怕妈妈听出我的声音不对,很快挂了电话。
黑米的服装店本来有两个员工,案发后走掉一个,剩下一个在店里打点日常事务,我没有心情去过问店里的事,但还是去了一趟。
剩下的一个叫卡卡,我见过一回,话不多,手脚勤快,店里来客人,她就跟随一旁笑吟吟地看着。
我再见到卡卡的时候,她似乎变了样:我突然发觉她长得有点像黑米。这没什么可奇怪的,除了我,她几乎是和黑米接触最多的人。很明显,她一直在学黑米,着装、姿态,甚至神情。这让我对她增添了更多好感。我问了她一些关于黑米平时生意经营的事,她一一作答,交谈之间,忽而声音就哽咽起来。我问她怎么了,她说米姐是好人,怎么会死?
我无法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我本想告诉她黑米根本就没死,但这会让这个姑娘听起来毛骨悚然。我说警察正在调查,会搞清原因的。最后,我将店里的事全盘委托给她。她让我放心。我没什么不放心的,黑米选的人不会有错。
其实我还想问问她关于那个辞职的女孩,但我最终没问。我认为假如这有什么要谈的,卡卡应该主动跟我谈了。
我还有些事要做,就走了。
黑米的沃尔沃成了我的座驾,开车时我总感觉副驾上坐着一个人影,但猛地侧目看,当然什么也没有,我即刻陷入落寞,我希望她来找我,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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