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听我唱首歌吧,我的歌声是一副妙药,它会让你永远健康。”
这是我们小区的一个小姑娘自创的歌谣。每次见到那个小姑娘,她总是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闷热的夏天,我们都喜欢在一棵大树下乘凉。大树的树冠很大,宛如一个大帽子扣在了人们的头顶上。但我们这些人只管乘凉,却懒得和别人搭话。小姑娘来就不一样了,她的歌声很甜美,像童谣那样好听。
这个小区是新建的,我们都搬来不久,第一天搬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个会唱歌的小姑娘。她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个顽皮的小辫子,样子十分可爱,像小天使一样被所有人簇拥着。我静静地站立着,听她唱完最后一首歌,才恋恋不舍地走开。后来,我打听到,这孩子有病,在家休养。有时候她妈妈陪着她来大树下唱歌,有时候她一个人来。
很快,小区里的人都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除了听她唱歌,还喜欢陪她聊天。她说话带着天真的童趣,是我们大家的开心果。比如有人问她家里谁最大啊?她会不假思索地说:“要讲岁数我爸爸大,要论权利我妈妈大。”偏巧,那次她爸爸听到这话,爸爸故意拉下脸来说:“要不是爸爸挣钱,你和妈妈怎么维持生活啊?”她扑进爸爸怀里,马上改口说:“妈妈是船,你是大海,我是海里的小浪花,我们都离不开大海的怀抱。”爸爸一时哽咽:“真是我的乖孩子”
有人看到她在肩膀上挠痒痒,就问她怎么了。她说翅膀这发痒。那人就乐了问:“你的翅膀呢?”她说:“天使回到人间都要在天堂里交出翅膀。”“那你以后还会不会再有翅膀。”她开心地笑着说:“会有的,我早晚还会回到天堂。”
又有人问她去了天堂,爸爸妈妈怎么办?她忽然止住笑,哭出声来说:“我回到天堂第一件事就是要回翅膀,飞回来看望爸爸妈妈。妈妈身体不好,可她还要照顾我”这一次我们让她的眼泪全感染了,好似真的经历了和亲人生死决别那种场面。
多懂事的孩子啊!
因为这个小家伙,整个小区都热闹了起来。她真像一个天使,不停地扇动快乐的翅膀,让一个漫长的夏天都充满了凉爽。
夏天过了,秋天渐凉。小家伙出来的少了,人们等不到她就早早散了。后来,见到她的日子越来越少,人们傍晚的时候出来转转,看不到她就会不约而同地叹息一声转身走开。有一天,我们又远远地看到她站在大树底下唱歌。这次是她妈妈陪着来的,妈妈说孩子最近生病住院了,她在病房里整天喊着要来给大家唱歌,孩子说要是不唱歌,歌就睡着了。那次她唱了很多首歌,要把这些天没唱歌的日子补回来。唱到第六首歌的时候,她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妈妈见状把她揽在了怀里。她躺在妈妈的怀里气息微弱地说:歌累了,要睡觉了。我累了,也要睡觉了。
那天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后来我见到了她的妈妈,问起孩子的近况,才知道这个孩子已经辞别人世了。她第一次出现在人们面前唱歌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血癌晚期。这个孩子是用她的生命在歌唱,当她知道自己的生命无可挽留时,她没有流泪,而是把最后的快乐留给别人。
每个人都有生命结束的日子,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命态度。有的人是在人们沉重的哭声里被送走的,有的人却轻盈的如一根羽毛,在人们的快乐声中不知不觉飘到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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