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林斯顿的中国同学圈子里,谢彦波与导师不睦渐渐成为公开的秘密。
本来,事情并非毫无转机,可是恰在这时,发生了轰动一时的北大留学生杀死美国教授事件。人们意识到应该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就自然而然认为谢彦波是潜在的危险。
据说,一日,安德森把谢彦波叫进他的办公室,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算是考一考谢彦波的能力,说:“你试试看,能不能解。”
谢彦波看了一会儿,想了想,回答说:“小菜一碟,我解给你看。”
安德森感到很意外:一般人见到他,都是大气儿不敢出,哪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说话?
过了几天,安德森又写了一道题,要谢彦波拿去做,结果谢彦波只瞟了一眼就说:“这种小儿科不值得一证。”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几次,傲气的安德森就失去了耐性,开始看谢彦波越来越不顺眼了。谢彦波起先还没觉察出来,后来经常看到安德森的脸色,也明白了几分。两人的冲突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有传闻说,谢彦波曾用手枪或菜刀威胁过安德森。
最后,安德森给中科大的一位副校长打了电话。这位副校长听说后立刻采取措施,有人说他连哄带骗把谢彦波哄上飞机,还有人说他设法先把谢彦波转到另一所学校,然后提前调回了中科大,跟着戴元本读博士。
关于威胁安德森的问题,后来有人向谢彦波求证,他神情自然地予以否认:“那我没有,我没有。”
回国不久,谢彦波以硕士的身份接受了近代物理系教师的工作。很快,他结了婚,但没有什么积蓄,只有一套楼下总有人打牌的小房子。
从此,谢彦波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作为物理学教授,谢彦波竟然怀疑物理这门学科的真实性,并且想证明科学充满了谎言
2005年,《南方周末》记者李海鹏为了采访昔日“神童”,联系上了谢彦波。在电话里,记者打听宁铂的行踪,但谢彦波并不知道,尽管他们是多年的好友。在连续三次推托之后,谢彦波终于同意与《南方周末》的记者见面。
时年39岁的副教授似乎完全不懂如何与陌生人打交道。记者刚刚走进他家,谢彦波立刻以相当突兀的动作,把一个盛满浓茶的大瓷杯塞到了记者手里。由于这一动作没有伴随任何解释,记者不得不花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这是主人的待客之礼。
从客厅陈设的简单程度看,这里很少有客人正式到访。谢彦波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摆好两把木椅,然后自己在其中一把上面坐下来。
整个场面显得非常严肃。当记者坐下去的时候,感觉像是参与几十年前的元首会谈。
这样的表现,确实会让人联想到天才的某些特质。在少年班时期,谢彦波一向以知识丰富著称,但自理能力之差是更为显著的特色。当类似的特征出现在39岁的中年人身上时,问题就放大了。谢彦波如今颇为苦恼。
他承认:“跟别的同学比,我算混得比较惨的。”不过他又表示这没什么,“关键问题是,别人总是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这就让我很吃亏。”
在此前的电话中,谢彦波也一再向记者重复,别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对他而言,这种感觉意味着,自己的思维可以被别人察觉,无论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小的想法,还是科研领域里的一个灵感。结果是,他在科研上无论取得什么突破,都会被别人捷足先登。别人想窃取什么的话,就像在抽屉里拿出一只钥匙扣那么简单。他感到自己成了透明人,而别人都深不可测。
谢彦波的这种想法很奇怪,他承认这在理论上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太多了,”他说,“我注意了多次,都是这样。”
他举了一个例子:“比方说,有天晚上我在电脑上出现了一个运算错误,本来谁也不应该知道,可是第二天我去上班的路上,就有个人看了出来。那人走过我身边,冲路边吐了口痰,他用这种方式责备我。”
当记者质疑那人吐痰与他的运算错误之间的必然联系时,谢彦波犹豫了一下,表示自己也不是特别肯定。
记者委婉地建议他:“也许看看心理医生就会好。”
谢彦波略显紧张,不过立刻说了声:“谢谢。”
他说他母亲也给过相同的建议。事实上,谢彦波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医生“没说出什么来”,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去了。
他说:“我也觉得自己的心理有点儿问题,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我的计算工作。”
在中科大近代物理系,谢彦波向学生们讲授群论和广义相对论。不过,他本人对物理这门学科却越来越怀疑。过去他认为科学是神圣的,但是最近几年来,他开始怀疑整个科学体系。他试图查找一些漏洞,进而证明科学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谢彦波从铁接触磁铁后会产生磁性的问题入手。他认为,如果用现有的理论加以推导计算,并保证过程诚实的话,那么计算出的磁性应该比实际的磁性小。这意味着,要么有超自然的力量介入了磁铁,要么现有的关于磁力的理论一直存在错误。如果问题在于后者的话,那可以说明,科学一直就是一门充满谎言的学问。
因此,无论哪种可能得到证实,谢彦波的工作都可以促使自然科学瓦解。更重要的是,还可以证明人们一直在欺骗他,尤其是那些科学界的人。
“我就是想向他们要个说法,”他倔强地说,“有时我觉得自己像秋菊似的。”
几年来,谢彦波的工作是使用计算机进行相关计算。他主要的工作是写程序,不需要什么创造性,但是很繁琐。他孤军奋战,无人帮忙。他说:“系里的同事都劝我不要搞这个,他们也没说为什么。”
记者问:“你有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
谢彦波回答说:“没有。”有几个学生在帮助他计算,但是他一直担心学生在程序里故意加些东西,破坏他“破案”。
“破案”是谢彦波对这种计算的一个叫法。另一种叫法是“斗争”,英文是“fight”。
实际上,他对自己的各种想法也缺乏信心。在受到质疑时,谢彦波常常主动退缩。他解释说:“其实我也不是很确信这些。我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挺无聊的。我知道自己很可能是在浪费时间。”
就一个中年人来说,他有一种淳朴而纯真的笑容。放松下来时,他的声音很有中气,站在窗口叫女儿的名字时,也颇有父亲的慈爱与威严。
不过,谢彦波反复强调:“我必须破案,我要跟他们fight。”
谢彦波的意思是:你们不懂我的想法很正常,就像我不懂上帝
尽管谢彦波可能患有某种心理疾病,但他带过的学生依旧对昔日“神童”的智商赞不绝口,甚至私下里称其为“谢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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