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为一个难题绞尽脑汁、不吃不睡,苦思竭虑而不得其法,然后一个旁观者–通常是你妈–看不下去,说“先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好了呢!”你愤怒地想。但第二天醒来,忽然变得脑清目明、触类旁通,解决方案自然涌现,“我之前怎么没想到?”你在心里嘀咕,“还真是睡一觉就好,邪了门了!”
努力追寻时总是求而不得,“顿悟”往往发生在一些“无所事事”的时刻,或许这并非偶然。化学家凯库勒梦见苯环结构,爱因斯坦骑着车想出E=mc2,阿基米德在浴缸里喊着“Eureka”解决了皇冠掺假问题……何以如此?心理研究者安德鲁·斯马特提出,倘若你要大脑整理记忆、构建框架、突破创新、体认自我,就要给大脑以闲散时光。
所谓闲散,即没有任何必须完成的外加任务,没有亟待接收的新信息,没有需要严格遵循的日程表,亦没有倒计时滴答作响。这颗大脑可以无所事事地躺在白日梦的棉花云上,有时冒出个古怪念头,有时跟身边人闲聊几句,有时则不知不觉沉沉入梦。
神经研究者发现闲散对大脑如此重要,还是近二十年的事。通过扫描“没有特别在想什么”的大脑,研究者发现闲散的大脑会激活成套的脑区–这就是著名的“默认模式网络”(DMN)。DMN包括管记忆的海马区、自我反思的楔前叶、加工情感的后扣带回、传递身体感觉的前额叶腹内侧皮层等等。
实际上,DMN可说是大脑在进行内部信息处理,一种“无为而治”–当你无为的时候,大脑就在自我治疗,整理记忆碎片,梳理关于自我、关系、情绪、未来的各种头绪。我是谁?我想要什么?我和周围人相处得怎样?我在这世界上的位置为何?我何以在这世上容身?我的未来将会怎样?我这几天为何高兴为何低落?在你不知不觉间,DMN都替你打理得妥妥当当。
当大脑转向外部信息处理时,则会抑制DMN,激活另一套脑区–“背侧注意网络”(DAN),又称“外在任务网络”。包括顶内沟、额叶眼动区等脑区的DAN,负责视觉空间信息,还负责自上而下、将注意力导向目标和执行的过程。
当我们处在“目标导向”的专注状态下时,我们大脑里的DAN会“亮起”,DMN则会“黯淡”。许多人利用工作、游戏、刺激来逃避情伤,其实也是在激活DAN,以抑制DMN。假如我们不断利用各种技巧提升效率、杜绝走神,我们的DAN就会始终处在激活状态,而DMN则始终被死死压抑。
等等!这样,我们岂不就成了高效能人士?
没那么简单。大脑需要与外部世界频繁互动,也需要时不时地“反观内心”、修复自我,把近来获得的新知整理收藏入库,通过非线性的连接碰撞出创新的火花–这些,都需要DMN的参与。爱迪生说,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上1%的灵感,那1%的灵感从哪里来?从DMN那里来!
不仅如此,后续研究还发现,DMN其实是大脑的总指挥,它指挥着大脑各种系统协调运作,互不干扰。一旦DMN出现紊乱,精神分裂、阿尔茨海默症、注意力缺陷多动综合征往往就会出现。
文 游识猷/编辑 翁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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