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抖动的手指-当你感到无助时,也许家会给你一声安慰、一份鼓舞;当你在外面饱经风霜时,也许家会为你熬一碗热腾腾的汤;当你在外工作时,也许亲人在盼你归来
"兴儿,我走了!"循声望去,只见母亲重返青春,脸色红润,笑得像桃花一样灿烂,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边飘然升腾边向我挥手,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这是母亲去世约两个月后,梦中与她神会的情景。之前,在我的现实世界里,母亲好像并没有离去,总感觉她的身影在我眼前飘来浮去,等到刚要张口喊娘时,她却又倏然不见。
现在忆起梦境,感觉那一刻是母亲一生中最漂亮的瞬间。屈指算来,整整十二载的时光已经流过。
母亲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初,近邻结亲,娘家、婆家只隔一狼健k念过高小,识文解字,写得一手隽秀的毛笔字。记得邻居参军的儿子来了信,他的母亲总是小步快跑来我家,"他二姑,别忙了,快给我念念信。"母亲就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开始读信。随着语速声调的变化,思儿的娘一会抿嘴笑,一会低头不语,末了,边说边让我母亲代写回信。从这些信件往来中,我读出了世上的母子连心,觉得母亲分明就是那沼泽中的藕瓜,孩儿就是夏日里莲蓬上镶嵌的莲子。
上中学开始学写毛笔字,每每写满一页大仿,母亲就围过来,说我"永"字的捺笔太钝,"口"字的横折没劲,十六个字的大仿,被母亲划圈认可的,通常只有三五个字。然后母亲就从我手中接笔蘸墨,亲自写来让我看、让我模仿。看着母亲额际舒展的头发,我感觉她笔下的"捺"笔和走之旁犹如她的发丝,飘逸、舒展、流畅,心里很是佩服。
母亲快人快语,手脚麻利,常听人说是刀子嘴豆腐心。记得小时候我调皮,比如给鸡食里拌土了,偷吃未熟的西红柿了,踩着桌子从墙上拿下黑纸盒做的有线广播喇叭,拆开后面找整点报时的人了,等等,对此,母亲总是教训不停,"小祖宗,手就不能闲着嘛?!"嘴里念念有词,由此我就经常在树荫下被罚站;可哭着哭着,心思就散了,开始专注起蚂蚁在粗大的榆树上爬上爬下、忙"运输"的情景来。这时,母亲做完饭,快步走来,用嘴在我的前额上亲一口,就拽我去屋里吃饭,刚才的怨气随着热气腾腾的粥饭烟消云散了。这时,如果有登门要饭的人,母亲总是起身掰下一半窝窝头或拿一个煎饼,说省一口饭给人家吃是行好,谁都有个难处;寒冷的冬天,母亲还往往给要饭人一碗热玉米粥喝,要饭的人用手抹一下嘴角,边走边念叨:好心人呐!
有文化就通事理,无论家境多么困难,母亲都支持我们姊妹读书。记得那年高考,我发挥失常,没有被录取。当时,是帮父母下地种田还是找人谋个事干,抑或是继续读书,我心里也没有主意。这时,母亲就坚定说,学好习才有出路,我和你爹再苦再累,那怕借钱,也要供你上学。正是由于母亲的坚持,第二年我以良好的成绩升学去大城市了。由此我的人生轨迹就彻底改变,几年后分配工作,挣了工资,吃了"国库粮"。我每次从城里回家,母亲就嘱咐我,年底发了工资先给你爹买双皮鞋和一件呢子大衣,他活半辈子了,还没尝尝穿皮鞋的滋味。看看吧,母亲总是先想着别人呢。
就这样,60多年的辛苦劳作,母亲哺育了两个上大学的孩子,膝下也陆续有了孙儿辈。不幸的是,这些年她也落下了病,经常头晕眼花、腰酸腿痛的,期间我也常给母亲捶背揉肩,以缓解疼痛。后来去医院才知道,她患有高血压等疾病;但那时的母亲,根本不把这些装在心里,传递给我们的是开心的笑,多年皱着的眉头也常舒展着。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是在母亲历尽人生的秋凉冬寒、将要享点清福的时候,一个初春的早晨,脑干出血从现实中抹去了她生活的前路,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令人心痛的是,从发病到离世的几个小时内,"娘"、"姐,醒醒",面对亲人的召唤,母亲紧闭嘴巴没说一句话,也没有睁眼看看她一直牵挂并引以自豪的孩子们,只是右手的无名指偶尔抖动一下,就默默地走了。
经历了寒暑过往,没享秋实之福的母亲,现在我想说,娘,您当时走得那样安详,那样安静,或许就是对我们的最后一份眷爱吧。
清明临近,那个丝雨飘飞的夜里,我突发奇想,届时,我要跪在母亲的房前,泣诵:娘,"您对儿的爱,天高地厚;儿已打扫好天空和大地,每一个祭日,都盼您转世或复活。"
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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