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铃既不想交钱,又不想去劳教所,她什么都没交代,居然天真地哀求胖子警官道:“请你看在我是第一次的份上,原谅我一次,行吗?”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别做梦了,谁管你第几次!”胖子警官冷笑过后,声色俱厉,“快点儿,老老实实交代,我问什么你说什么,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你不休息,我还要休息呢!”
童铃还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没见过像你这种不怕开水烫的死猪!”说完,胖子警官抓起桌上的手铐,把童铃的一只手高高地铐在墙上钉的一截木桩上,又把她的另一只手铐在一张木凳的扶手上。这样,童铃蹲不下去,也站不直了。
童铃站不住了,想要蹲下去,吊在上面的手被手铐勒得又红又痛,她想站直了,下面铐着的手又会被手铐勒得又青又肿。
童铃只好弓着腰站着,真是太难受了。
这就是瘦子警官和胖子警官耳语,给他出的高招。
“把鞋子脱掉!”胖子警官命令童铃。
“为什么?”童铃反问。
“不为什么,叫你脱就脱!”
可童铃的两只手都被铐着,自己根本脱不了。
“他妈的,难道还要老子给你脱鞋不成?”胖子警官骂骂咧咧,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用脚把童铃的鞋子从她脚上踢下来。
当胖子警官把童铃的鞋子踢掉以后,就开始用木棍敲她的脚趾尖,狠狠地敲。
脚趾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感,童铃痛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可是,胖子警官手里的棍棒,没有因为童铃的大把眼泪而停下来。
童铃再也受不了了,突然“哇”的一声哭叫道:“你们打吧,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那些十恶不赦的罪犯你们不去抓,就只会欺负我们这些弱女子!我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吗,你们干吗要斩尽杀绝?要不是到了山穷水尽无路可走,谁会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童铃口无遮拦地哭诉着,她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嘛!
“我还以为你哑巴呢,看来你还有理了?”出乎意料,胖子警官没有因此暴跳如雷,但他手上的劲多加了一倍,他要的就是童玲开口叫。
“我说还不行吗?”几个小时的反复折腾,童铃知道不会有救兵来了,也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她也被折磨得疲惫不堪了。
“早这么聪明点儿,就不会受皮肉之苦了!”胖子警官言归正传,“姓名?”
“童铃。”
“年龄?”
“25岁。”
“出来做几年了?”
“刚出来。”
“每天接几个客?”
“这也要说?”
“几个?”
“一两个。”童铃知道这不能说实话。
“每次收多少钱?”
“一百左右。”
“跟老板怎么分?”
“三七开。”
“谁三谁七?”
“我们七,老板三。”
……
童铃不知道,这些都要交代,开始不好说出口,说到后来也无所谓了。
“罚钱还是劳教?”胖子警官最后问。
“罚钱能不能少点儿?劳教要几天?”童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罚钱她实在舍不得,她就是奔钱来的,不然,她哪能做这种事!劳教,她心里害怕,电视里演的那些监狱里的血腥场景,简直触目惊心。
“别跟我讨价还价,劳教最少也要三天,多则半个月。”
“摁手印!”胖子警官把谈话笔录递到童铃面前,“这里。”
童铃摁了手印,在金钱和自由面前,童铃放弃了自由。
由于童铃是初犯,派出所给予她劳教三天的处罚。
那个顾客也接受了劳教处罚,可能也是因为没钱或舍不得出钱。他和童铃一起被关在一间大屋子里。屋子里早已挤满了男男女女,一个个都是疲惫不堪的模样。童铃和这些人,要等到天亮才被送往劳教所。
这里面的人,有赌博被抓的,有吸毒被抓的,还有和童铃一样卖淫被抓的。
深夜三四点钟,是人最困最需要睡眠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七歪八倒地坐着睡觉,只有一两个精神过剩的人,还在那里叽叽咕咕地说话。
童铃虽然身心疲惫不堪,可是,她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要不是因为心里想着女儿,她真的想寻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上午九点钟,童铃被押上警车送往劳教所。
他们离开派出所之前,允许给亲朋好友打电话。派出所暂且把被没收的手机交还,让他们一用,需要换洗的衣服,可以让人送过来。
童铃只有给李燕和菊妹子打电话,可她们的手机一律关机。很明显,她们担心童铃给自己惹麻烦,已经躲了。
李燕所谓的关系后台是以前的,早就调到其他地方去了,已经没人买她的账。
出事之后,李燕躲出去了,菊妹子去了她傍的那个情人那里,她那个情人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每个月都会给菊妹子几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