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又派出那个凶神恶煞来,他找到了我。他一见到我,就又递给我一密码箱的钞票,恶狠狠地问我:“这回够了吧?”看到那么多崭新的钞票,我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我还是说:“我手上没有货,你给再多的钱我也无能为力。上次给的钱我都放着呢,一分没动,这就还给你们吧。”
我到床下去提出密码箱,交给凶神恶煞。他忙着推辞说:“我们不是来要钱的,是要帮孙先生求你!孙先生要不成了,我们就都得完蛋。求求你,求求你啦!只要你救了孙先生,我们以后就听你了。为你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我生气地说:“你没听明白吗?我没货!”
他生气地说:“我也看到了,那个女人,跟你在一起呆了好几天,你就没工夫下手吗?她不就是你找来的货吗?”
我说:“我改变主意了,不想让她当货了。”
凶神恶煞反倒笑了:“你不会是被那个小妖精给迷上了吧?可你也没救”他发觉自己说走了嘴,忙着捂住了嘴巴,改口说,“你迷上了她,就该快些找别的货!”
我生气地说:“我的事,别人少来管!”我把密码箱踢给他们。
那个文弱的小伙子已经接过了密码箱,打开来验着钞票,忽然惊叫起来:“调包儿啦,全给调包儿啦!”我扑过去,一把推开他,打开那些成捆的钞票,才发现只有最上面一张是钞票,下面全都变成了白纸。我一时愣在那里。
这些钞票交到我手上后,我回到家还彻底地数了一遍,整整四十万,一分不差。这里要说明的是,我对钞票有着特别的好感,每一次进项,不管有多少,我都会彻底地数一遍。这也就是说,密码箱在进入我家之后,里面还都是钞票,但中间却被调了包儿。能进入这个房间而且确实进入这个房间的,只有两个人:我和林晓玲。我当然不会偷我自己的钱,而林晓玲却未尝不可。我忽然想起,她在的那几天,有两天我睡得特别死,她跑到早市上买菜回来又做好了饭,这才把我叫醒的。她有的是时间,把我的钱调包儿再转走也不是问题。难道她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
想到这儿,我心里一疼,竞出了一身冷汗。
那凶神恶煞看着我,反倒笑了:“道上的规矩,你懂吧?或者给我们供货,或者双倍返还现金。你选哪条道儿啊?”我没钱了,还怎么双倍返还?现在留给我的就一条道儿:供货!否则,真坏了道上的规矩,我也不好混了。
想到林晓玲,我却恨不起她来,反倒心里又是一疼。晓玲啊,原谅我吧,我也是无路可走了。我叹了口气,抬头问凶神恶煞:“绑架晓玲的时候,你们谁没有参与?”凶神恶煞指着瘦弱的小伙子说:“没他。”我把手机交给他说:“过十分钟,你给晓玲打电话,就说我被摔得快要死了,想见她最后一面。”
我跑到阳台上,推开窗户跳出去。随着“嘭”的一声响,我的罪恶计划开始实施了
6、谁是黄雀
第三天上午,林晓玲赶到了医院。她扑进病房,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伤心地哭着:“你怎么这么傻啊?居然跳楼!”
我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觉得我的生活也没意思了。活着没意思了,那就死呗。”她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说:“不许你再这么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我紧紧地拉住她冰冷的小手:“我想告诉你,你被绑架的时候,不是我不被你。我就是要表现出你对我无所谓,他们绑架你没价值,就会放了你,也不会伤害你。可你就不明白,还那么决绝地走了”
我流下泪来。
她愣了一下,然后就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哽咽着说:“都是我笨啊,没想到这么多,还以为你是舍不得花钱呢。是我误会你了,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
我示意她到我的口袋里把我的银行卡拿来,然后告诉了她密码,我像交代后事似的,说:“这里有九万多块钱,除了给我办丧事,余下的就给你了。”她忽然就大哭起来:“你不能死啊,不能死。我们还要结婚,还要生宝宝,还要白头偕老呢!”我只好告诉她,我的肾摔破裂了,很快就要肾衰竭,很快就要死了。
她大声说:“我有两只肾呢,移植给你一只!”
我想拦住她,但她已经跑出去,跟院方表达了她的意愿。院方再三做她的工作,但她都执意要捐一只肾给我。虽然我们不是直系亲属,但毕竟是恋人关系,她又如此决绝,院方也就不再坚持,让她跟院方签了一份协议,表明她想捐一只肾给自己的恋人孙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