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半刻,我平静地说:“即便是珍宝,那也是文物,永远都是属于国家的。”
“表弟啊,违法的事我可不敢做!这事就不用你操心费神了,等安葬完你舅妈,我们几兄妹会处理好的。”兴盛面色凝重,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忧郁。
舅妈明天就要出殡。下午,家里的悼客越来越多,灵堂内外都坐满客人。见兴盛脸上挂着的那份忧虑仍未消退,我想告诉他,觊觎那笔财富的眼睛已有好几双,早有人开始秘密行动伸出魔爪,或许等不到舅妈出殡了……但作为舅妈长子的大表哥,或许他早就知道外公家族苦苦寻求的宝藏,同时明白那笔宝藏也是最危险可怖的。
九 神秘暗示
地下室那九尊神像为何时隐时现,到底是奇特装置使然,还是幻觉所致?奎大娘和我母亲仍坐在厢房里,像两件古董。她俩是否还有更多关于舅妈纹身的故事?
我一头扎进厢房,发现柜子已经挪动位置,摆在墙边了,几乎将那扇窗子挡了个严严实实,而奎大娘就坐在那块布满灰尘的地板砖上。是谁移动的柜子?单凭两位老人是无法将那口又沉又笨的大衣柜移到窗边的。我怔忡稍许,看了母亲一眼,她正坐在那里打盹。
平常喜爱杵动手中拐杖的奎大娘,此时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也不见她眨巴眼瘩皮。我感到有点奇怪,叫了声奎大娘,她没吱声,好似正歪着脑袋打瞌睡。我一连叫了奎大娘三声,她仍没有回应。几步跨过去,搡了下她的胳膊,她的整个身子竟木头般地倒下去,原来奎大娘早已昏迷了……
奎大娘是位孤寡老人,玉皇岗村的五保对象,平时住在镇街养老院。她是听说我舅妈去世才过来守灵的。兴革急忙开车将奎大娘送往镇街卫生院。医院就在街口,我母亲慌里慌张步行跟着赶过去。兴卉也要去,被我拉住了,并在她耳边低语道:“我们去找刘依岑。”
可当我再次撬起那块布满灰尘的地板砖时,下面已不再是地板砖,而是水泥层。因粘连得很牢固,还差点撬坏了地板砖。怎么可能,简直是天方夜谭!
前一会儿,我在镇街寻找刘依岑时,看到过一块出售“速干水泥”的牌子,脑子便闪过一道亮光。奎大娘坐在地板砖上一定是为了加压,以便让地板砖能在较短时间内迅速与水泥层粘合紧,从而封闭地宫的入口。家里知道这个入口的人只有刘依岑、大表哥兴盛和我,是谁处心积虑要封掉这道门?难道还有……
舅妈明天就要出殡,一定是有人想趁出殡人群混乱时,潜入地下室,转移走那九尊神像。我甚至开始怀疑,舅妈去世与那些神像有重大关联。
医院很快传来消息,所幸奎大娘并无大碍,医生说她可能吸入了一种不知名的幻化剂而导致昏迷。是谁迷昏了奎大娘?厢房里就坐着她和我母亲,如果这时候去询问二位老人,或许会滋生出更多事端。我决定暗地查询线索,寻找真相。
“兴卉姐,我们去寻找那只大壁虎!”菜园里应该还有通道进入地下室,我拉着兴卉直奔园子边的枯沟。
“大壁虎?可我要找的是刘依岑啊!那个死鬼丫子,平常特讨好我,喜欢围着我转,这次又请求陪我回老家奔丧。”兴卉耸耸肩膀,纤手一摊,心中怒极,“玉皇岗这地方,她人地生疏,你看叫我多担心!”
“我们找到那只大壁虎,就能找到刘依岑了。”我完全不顾兴卉的莫名其妙,跳下枯沟,抄起一把铁铣,开始在枯枝杂草里胡乱地猛铲起来……
“表弟,你是不是犯了职业毛病。这里又不是古墓地,你也想在此考古啊?再者,那只大壁虎肯定也不会躲藏在这条枯沟里。”
“虽然不是古墓地,可这里曾经是赫赫有名的玉皇庙!”
兴卉抬起头,朝菜园子巡视一遍,感喟道:“几年前,菜园子就已荒芜大半,开发商马上就要在这儿盖楼盘了。哎,那玉皇庙残存的一点脉气,恐怕就要在机械打桩声里消逝殆尽了,再也不会有脉气的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