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用小嘴啄着这鸟儿,弄得她简直没有办法飞进窠里来。她吓得魂不附体,弄得连“叽”都说不出来,更谈不上说“我是你们的妈妈呀!”
别的雀子们都涌过来,把她的羽毛一根接着一根地啄得精光。最后麻雀妈妈全身流血,坠落到玫瑰花丛里去了。
“你这可怜的东西!”玫瑰花说:“请不要急吧。我们可以把你隐藏起来呀。请把你的头靠着我们吧。”
麻雀把翅膀张开了一下,接着马上就缩回去了,紧贴着身子。她在这些邻居们——这些美丽新鲜的玫瑰花——旁边死了。
“叽!叽!”窠里的麻雀说。“妈妈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我们连影子都不知道!该不会是它玩了一个花样,叫我们自己去找出路吧?它留下这么一个房子给我们作为遗产!不过当我们都成家的时候,究竟谁来继承它呢?”
“是的,等我有了妻子和小孩,把家庭扩大了的时候,你们想要跟我住在一起可不行啦,”最小的那只麻雀说。
“我的妻子和孩子将会比你的还要多!”另一只说。
“但是我是长子呀!”第三只说。
他们吵起来了,用翅膀打,用嘴啄着,于是,“拍!”的一声,他们一个跟着一个地从窠里滚出来了。他们躺在地上,气得不可开交。它们把头偏向一边,同时眨着朝上的那个眼睛——这就是它们生气的表示。
它们能够飞一点儿,又进一步练习了一阵子。最后,为了使它们今后在世界上碰头的时候可以彼此认得出来,它们一致同意到那时应该说:“叽!叽!”同时用左脚在地上扒三次。
那个仍然留在窠里的小麻雀,尽量摆出一副神气十足的架子,因为它现在成了这屋子的主人,不过它没有当家很久。在这天晚上,一股红色的火在窗玻璃里闪耀着,火焰从屋顶下燎出来,干草哗啦哗啦地烧起来,整个屋子都着火了,连这个小麻雀也在内。不过别的麻雀都逃出来,保住了性命。
第二天早晨,当太阳又升起来的时候,一切东西显得非常新鲜,好像安静地睡了一觉似的。那个农舍什么也没有剩下了,只有几根烧焦的屋梁,靠着那根没有人管的烟囱。浓厚的烟从废墟升上来,不过外边的玫瑰花丛仍然很鲜艳,开得很茂盛,每一朵花,每一根枝条都映照在那平静的水里。
“咳,这座烧塌了的房子面前的玫瑰花开得多么美啊!”一位路过的人说。“这是一幅最美丽的小小画面,我要把它画下来!”
于是这人从衣袋里取出一本白纸本子,他拿起铅笔,因为他是一个画家。他画出这冒烟的废墟,烧焦的屋梁,倾斜的、几乎要坍下来的烟囱。不过最突出的是一丛盛开的玫瑰花。它的确非常美丽,这幅画完全是为它而画的。
这天的傍晚、原来在那儿出生的两个麻雀经过这儿。
“那房子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们问。“那个窠到什么地方去了,叽!叽!什么都烧掉了,连我们那个强壮的老弟也被烧掉了!这就是它独占那个窠的结果,那些玫瑰花儿倒是安然地逃脱了——她们仍然立在那儿,满脸红润。她们当然不会为邻居的倒霉而难过的。我们不跟她们讲话。这地方真丑——这是我们的意见。”于是他们就飞走了。
当秋天来了的时候,有一天太阳照得非常灿烂,人们很可能以为这还是夏天。在一个公馆面前的一排大台阶下面有一个院子,它是干燥和清洁的。有一群鸽子在院子里散着步:黑色的,白色的和紫色的,他们都在太阳光里闪着光。年老的鸽子妈妈特别提高嗓子对它们的孩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