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30岁的马克结束了两周的假期准备动身前往工厂。在门廊上,妻子朱丽叶紧紧地搂着他与他告别。
马克在当地一家柏油厂工作,他个儿不高,但很强壮,干起活来也很能吃苦。在两周的假期之前,他已经连续工作了10周,一天也没休息,为的是给一个修路工程赶制一批柏油。
马克有的时候也担心自己没日没夜不着家的工作会忽视了对家人的关心,但是他没有其他办法。因为这个家太需要钱了,高额的住房贷款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偏偏两年前,小女儿杰西卡又患了脑瘫。马克夫妇不愿放弃对杰西卡的冶疗,他们希望上天能够为他们的杰西卡创造一个奇迹。这些天,马克又在想为杰西卡买一台轮椅,这样朱丽叶就可以推着杰西卡去外面转转了。
灾难意外降临
上午7点,马克开着自己那辆小货车赶到工厂,匆匆地和大伙一起喝了杯咖啡,便开始了紧张的工作。马克今天要干的第一件事是爬上高高的柏油熔炉去换一根通风管。当他登上锅炉时,他感觉炉子里的热量正透过胶鞋不断地传上来,他知道这罐子里柏油的热量足可以把自己烤成馅饼。马克暗自想:“我越快干完,就可以越早下去。”
突然,马克听到一种尖锐的声音,他四处张望,发现熔炉中间的一个呼吸阀在嘶嘶作响,这表明熔炉里的气压正在不断升高。不久,马克就听到炉罐开始隆隆作响,随之而来的是整个炉罐开始震动,且震动不断加剧,马克意识到炉罐就要爆炸了!
“我必须马上下去。”马克心想。这时炉罐的顶部已经开始出现裂缝,柏油正从里面不断地冒出来。炉顶距地面至少有15米,马克一咬牙从熔炉顶上跳了下来。刚一着地,马克就感到从膝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膝部软骨断裂了。他想站起来,但刚一起身就疼得摔倒在地。此时滚烫的柏油已经淌了一地,马克这一摔倒正摔在柏油当中。柏油烧穿了他的短袖汗衫和工作裤。马克顿时浑身剧痛,背上起了个大水疱,脸上也烧伤了。
马克挣扎着站起来,努力向前跑,可还没迈出一步,只听一声闷响,顿时一股热浪从身后冲过来。克回头一看,整炉的柏油都被巨大的气压冲了出来,一齐向他扑来。马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柏油的浪流冲倒,向外摔出了好几米。马克的身上足足有半寸厚的柏油。炽热的柏油炙烤着他的肌肤。他的耳朵、嘴和鼻子里都灌满了柏油。
“水。”马克这时想起一年前他和工友们在离这儿200米的坡下挖了个池塘,这或许是自己生存的惟一希望。
虽然膝部伤得不轻,稍动动就能听见骨头吱吱嘎嘎地作响,马克还是艰难地站起来,努力向池塘挪去。可刚迈出一步,马克就砰地一下摔倒了。原来,地上满是滑溜溜的柏油,他根本走不了路。近乎绝望的马克再次爬起来,向前挪动步子。地上的柏油开始冷却,变得黏稠而更难行走了。“天哪!”马克绝望地呼喊着。
马克依然没有放弃,他拼尽全力向前挪动,终于挪到门外自己的卡车边。他靠在车门上,透过左眼的一道缝隙向池塘那边望去,那里他全身惟一一处没被柏油盖住的地方。“我一定可以的。”他暗自为自己鼓劲。
工友史蒂芬·哈斯听见爆炸声时,正和老板在办公室谈话,当他跑出来时只看见一个浑身乌黑的人从熔炉房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史蒂芬吓坏了,赶紧喊道:“快叫急救车!”这时那个浑身乌黑的家伙向池塘走去,一头扎进了水里。
灾难接二连三
在扑进水里的一刹那,马克顿感轻松了许多。由于浑身裹着厚厚的柏油。马克顿很快沉到了水底,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想挣扎着浮起来时已经晚了,身上的柏油太重,而且柏油遇水冷却后,变得像胶糖一般,他的手脚完全被束缚住了。马克在水底拼命挣扎,可稍一用力,柏油便把手上的皮肤给撕扯下来,撕裂的伤口遇到水,更加重了马克的痛苦。这时马克感到窒息,他想自己可能要淹死在这里了。
马克十几年来一直坚持举重,没想到这次居然派上了用场。手脚不能弯曲,他就光凭着一双僵硬的手发力将整个身子顶起来,设法使自己直立,然后用脚使劲蹬池塘底将头送出水面。可是到了水面,马克还不能呼吸,因为柏油已经把他的鼻孔堵死了,他的嘴里也塞满了柏油,于是马克只好用舌头先把嘴里的柏油推出去,这才恢复了呼吸。
史蒂芬这时也跑到了池塘边。虽然他还不知道泡在水里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但他还是安慰他说:“没事的,我们已经通知了急救车。他们一会儿就赶到。”可马克心里明白自己的情况到底有多么严重,以前他曾听别人说过,假如一个人身体50%被柏油烫伤,那么他肯定活不了。
但马克并不愿就此放弃。在此之前,他从未轻易放弃过任何一事。在举重比赛中,他从未因为自己身材矮小而让人取笑。曾经在一比赛中,他第一次试举就要了700磅。有人嘲笑他:“你不可能举得起你不过是一个轻量级选手。”结果比赛结束时,马克的最好成绩是800磅,这大约是他体重的5倍,从此再没有人敢嘲笑他了。
“请帮帮我。”马克用尽力气吐出这句话。
史蒂芬熟悉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曾经在自己第一次来到工厂时很热情地欢迎过自己。这个声音在工作中亦曾一次又一次地鼓励自己,安慰自己。
史蒂芬赶紧跳下水托住马克的头。“伙计,我托住你了,但我们还得待在水里,直到急救车赶来。”史蒂芬知道,这样对马克会更好些。5分钟过去了,马克受伤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工厂,又有3个工友闻讯赶来,突然有一个工友大声叫道:“快看,柏油正向池塘流过来。”
史蒂芬扭头看见一条由柏油汇成的河流正流进池塘,池塘里的水被滚烫的柏油烧得嘶嘶作响,而且漂在水面上的柏油夹在白蒙蒙的水雾中正向史蒂芬他们漂来,史蒂芬站在水里也能感觉到它的热量,他感到极度的恐惧。
“快离开这儿。”史蒂芬边喊边带着马克向相反的方向游去。池塘的另一边有一个约3米高的堤,史蒂芬到了堤下,便托住马克的腿,用力将他顶上去,但马克那双被柏油牢牢裹住的双手,根本抓不住滑溜溜的堤坝。柏油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2米、1米……
“快来人把他拉上去!”史蒂芬对着岸上的人大喊。
当被岸上的人拉上时,马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一般,因为他手上的皮肤又被扯下了一大片。
史蒂芬也慌慌张张地爬上了岸,他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马克,心里难过极了。
离开了水的马克,身上那种灼热的感觉立刻恢复过来:“快,快,给我些水!”池塘边停着一辆轻型多功能卡车,车上装了一个消防喷头,这是工厂用来应付突发的柏油燃烧的。史蒂芬赶紧调来卡车,让马克站到喷头下,然后打开开关,但水管流出的那点水根本解决不了马克的痛苦。
“去打开消防栓。”一个工友急急忙忙找来消防水管,接上了消防栓。当一股强大的水柱冲击着马克的身体时,马克才感到痛苦减轻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抗不住的寒冷,马克开始不住地打抖。工友们又找来几件衣服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再喷水。
妻儿让他创造生命奇迹
上午8点20分,距离熔炉爆炸已经过去30分钟,马克上了急救车,被火速送往当地医院。在路上,马克想到了妻子朱丽叶和孩子们。自从杰西卡两年前患了脑瘫,朱丽叶每天都要很早起来为她按摩,做肌肉锻炼。“要是我死了,她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到了医院,贝里克医生立刻将马克左臂肘部内侧的柏油小心地剥离,然后为他做静脉输液。尽管输液之后马克的状况有些稳定。但贝里克医生还是建议把他转到悉尼皇家医院去,那儿的条件更好些。
朱丽叶接到通知赶到医院时,马克已被全身麻醉,正准备送上直升机运走。
下午1点45分的时候,马克已经到了悉尼皇家医院,护士们足足用了10升石蜡油才将他身上那厚厚的柏油软化。朱丽叶一直等在手术室的外面,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当医生告诉她马克全身皮肤有80%被烧伤时,朱丽叶顿时晕了过去。她知道这个数字对于一个烧伤患者意味着什么,对于他的家人又意味着什么?
马克入院已经3天了,他的状况一直都处在危险期。医生说只要稍稍出现一点意外,马克就有可能死亡,当然如果他幸运的话,也可能脱离危险,但他仍要经受好几个月痛苦的折磨。而且,病情还随时可能恶化,危及生命。
朱丽叶独自坐在医院的小礼拜堂里,她这样已经足足坐了两个小时了,她一动不动地祈祷上帝告诉她该怎么办。她当然希望马克能活下来,但是让马克极其痛苦地活着,而且还要时刻面对死亡,这会不会太自私了?
回到马克的病房,朱丽叶站在缠满绷带的丈夫面前,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轻轻地对着马克说:“如果你无法忍受这痛苦……我同意你离开我们……”尽管朱丽叶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但在寂静的病房里,却能听得分外清晰。马克缠着纱布的嘴努力地动了几下。接着,眼角处的纱布渐渐洇湿。
此后的几个月里,马克徘徊在生死线上,有几次医生都认为无能为力了,但马克还是奇迹般地回来了。经过7次植皮手术,马克的受损皮肤终于得以恢复。
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但朱丽叶明白,这个奇迹是马克为她和孩子们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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