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故事之青松岭惊魂

时间:2017-05-10 15:12:23 

他心存侥幸做了亏心事,结果却招来了不尽的麻烦,甚至灾祸……

这天晚上,一辆“龙马”牌小货车行走在青松岭的盘山公路上。

驾驶室里坐的是孟家兄妹,哥哥叫孟铜锁,妹妹叫孟秀英,都是开车的好手。兄妹俩送完货,正往家里赶。孟秀英见山路弯弯绕绕的,便对开车的孟铜锁说:“哥,路不好走,留点神……”

哪知话音未落,路边树后突然跳出个系着红头巾的女人。孟铜锁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那女人已被车子撞得翻了一个滚,卷入了车轮下……

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把兄妹俩都惊呆了,车子又走了数丈远才停下来。孟秀英猛地打开车门,就要跳下车去救人,不想却被孟铜锁一把抓住,说:“妹,你别动!”他心慌慌地把头伸出车外,向车后望了又望,只见公路上模模糊糊横躺着一个人,早已一动不动了,而路边不远处有一户人家正亮着灯,便猛地踩下油门,车子箭一般飙了出去。

孟秀英吃惊地喊道:“哥,快停车,不能逃的!”

“那人肯定没气了,趁没人看见……咱们逃!”孟铜锁喘着气,把小货车开得像一头发疯的野牛,在山路上狂奔起来。

半夜时分,他们回到了古柳镇的家。孟铜锁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头上冷汗直冒。孟秀英两眼冒着火,对孟铜锁说:“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孟铜锁的媳妇张飞娇刚给他们开了门,一见这阵势,便知出了事。她三两句话便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给吓懵了,说:“这可如何是好,查出来,铜锁得坐牢;赔出去,只怕要赔得倾家荡产……”但她是走一步能出三个主意的人,眨巴眼睛想了一阵子,手朝腿上猛一拍,说:“铜锁,还是逃了的好!黑咕隆咚的,多半能避过去。这阵子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也不要去……”

老天好像也在帮忙,一连数日都下着雨。孟铜锁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蒙着头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孟秀英屋里院子里走进来走出去,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心里乱糟糟的。

这天终于放了晴,镇上一个开瓷器店的老板找上门,要租孟铜锁的车去景德镇运批瓷器回来。张飞娇连忙赔着笑脸说,铜锁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出车。

瓷器店老板说:“那秀英也能去呀。”张飞娇皱了皱眉,说:“路太远,她一个人不方便。”

不想这时孟秀英却从屋里出来,说:“让我去吧。我能行!”

张飞娇只好同意了。她知道去景德镇得路过青松岭,便叮嘱说:“走路弯弯,一世平安。妹子,绕过青松岭走,啊?”临走她又给了孟秀英3000元钱,让她捎一批便宜的墙面砖回来,把家里刚盖的楼房装修一下。

孟秀英开车离开古柳镇,没理嫂子临走说的话,直接就上了青松岭。这些天来,她一闭眼跟前就晃动着那个披红头巾的女人,不去看看,她一辈子良心都要受折磨。

车子很快进了出事的那段山路,孟秀英把车慢下来,看见路边小屋旁的松树下有一个新坟,一个男人正坐在坟头悲伤地哭泣。

孟秀英把车子停下,从车上下来。这个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根本不理会站在旁边的孟秀英,完全打开了感情的闸门,任由自己放声痛哭。秀英从来没有见一位男人如此悲伤过,这男人哭一声,她的心就给揪一下……

直到年轻男人的哭声渐渐停下来,孟秀英这才走上前,嗫嚅着说:“这位大哥,我想讨口水喝……”

这个男人把手朝屋子一摆,说:“屋里有矿泉水,你自己去拿。”

孟秀英走进屋里,见门边有个木柜台,摆着烟、方便面和矿泉水之类的东西,原来这男子开着一个小店。秀英拿了瓶矿泉水,拿出嫂子给她买瓷砖的3000元钱,放在柜台上,压好,走出来对男子说:“大哥,钱放在柜台上了。”

男人走进门,见柜台上放着一叠百元大钞,猛地一怔,忙拿了钱追出来,但孟秀英早已发动了车子,她朝男子挥了挥手,开着车走了。

孟秀英回家没几天,有个年轻男人来到古柳镇孟铜锁家。张飞娇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她打量着陌生来客,一下就想起孟铜锁开车肇祸的事,心里直发怵,强作镇静地问那男人找铜锁干啥,男人靠着院门四处打量一番,漫不经心地说:“你别问我找他干啥,我要见到孟铜锁才能说。”张飞娇说:“我男人出长途了,得好些日子才回来。”

这男人没吱声,转身走出了院子,张飞娇看着他走进镇上的“新龙门客栈”。

傍晚,孟家兄妹开着车回来,刚踏进家门,张飞娇就慌忙把门关上,说:“坏了,可能那个死女人的丈夫找上门了!”

孟铜锁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呆了半晌,这才抬头埋怨孟秀英说:“那天你偏要走青松岭,还把钱给了他,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瞧,别人一查车号,就找上门来了。”

孟秀英被哥哥训着,心里怪不舒服的。

这时,有人“嗒嗒嗒”地敲响了门。

孟秀英把门打开,来的果然是在青松岭上的那个男人,他瞟了一眼孟秀英,不声不响走进屋里,自己找了把凳子坐下来,说:“我叫王子民,和妻子住在青松岭……”

屋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孟铜锁紧张地说:“兄弟,你报……报案了?那天晚上,是你女人自己从路边跑出来撞上我的车……”

王子民说:“我还没报案。不管咋说,是你撞死了我媳妇……”

张飞娇连忙给王子民端上一杯茶,赔着一脸的笑容,说:“兄弟,人死不可复生,这事我们铜锁也不是故意的,这些天来我们一直在为这事难过。这事儿说出去对谁都不好,咱们私了,私了……”

王子民瞅瞅张飞娇,知道她是这家里拿定盘星的,便说:“你们拿出六万块钱,这事就算了……”

张飞娇一听,擤了两把鼻涕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兄弟啊,我家去年才盖的房,现在还欠着三四万的债啊……”

王子民瞅瞅张飞娇,狠狠心,说:“我媳妇才二十六岁,一个亿你们也赔不了她。六万块我没多要。明天你们把钱给我,以后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他说完,站起身就走了。

张飞娇眨巴几下眼睛,想,这个王子民看来不难对付,花钱消灾吧。她又赔着笑脸对孟秀英说:“妹子,你看家里只有五万块钱存款,要不你去客栈向他求个情?还到五万,行不?”

孟秀英说:“嫂子,你咋不叫我哥去?”

张飞娇摇摇头,说:“你哥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去不光还不了价,说不定还会吵架。你去,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准成!”

秀英又犹豫一阵子,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嫂子。

“新龙门客栈”是镇上有名的混混黑蛋开的一家小旅店。这黑蛋一惯干坏事,老大不小的还打着光棍。你还别说,虽说镇上没一个女孩子瞧得上他,这家伙眼界却也不低,只对孟秀英情有独钟,说这辈子一定得娶孟秀英做老婆。

这时,黑蛋正叼着一根烟站在客栈门口,看见孟秀英远远走过来,眼都直了。等孟秀英走近了,他嘿嘿笑着说:“秀英,稀客呀!”

孟秀英瞅了眼黑蛋的一脸横肉,问:“黑蛋,我家有个客人住你这,他叫王子民,住哪个房间?”

黑蛋听孟秀英肯跟他说话,高兴了,忙将王子民的房间告诉了她,又问王子民是她家什么客人。

“是外地一个货主。”秀英支吾一声,低头往客栈里面走。

黑蛋却一把拦住她,说:“秀英,咱俩的事儿,你看看啥时定呀?我黑蛋你也晓得的,跟我过日子,亏不了你!”

孟秀英瞪起眼,生气地说:“你在胡扯什么?让开!”

黑蛋最爱看的就是孟秀英杏眼圆睁的样子,越看觉得孟秀英越俊,竟一把朝孟秀英的胸脯摸去,孟秀英一让,反手给了黑蛋一个耳刮子。黑蛋摸摸自己被打红的脸,反倒乐滋滋地笑了,说:“孟秀英,你等着瞧,这辈子老子娶定了你!”

张飞娇和孟铜锁焦急地在家等着孟秀英,等了好久才见孟秀英红着脸从客栈回来,忙问:“王子民答应了吗?”

孟秀英点点头,没说话。

张飞娇拿出藏着的五万元存折,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想到这折子明天就是别人的了,心里像是刀子在剜,她一咬牙,又冒出一个主意,说:“秀英,我们攒这点钱多不易呀,要不你再找王子民说说看,我们赔四万?”

这一回,孟秀英说啥也不去了。

张飞娇挺生气,说:“秀英,如果不是你,咱家一分钱也不会赔!你七八岁就死了爹妈,你哥把你拉扯大容易吗?现在你哥落了难,你能不帮你哥吗?”

孟秀英听嫂子这么说也生了气,说:“我初中一毕业就学开车挣钱,一开就七八年,忙得连男朋友都没谈……”她触动了心事,又想到刚才还被黑蛋轻薄,懒得再说,走进自己房间,“砰”地一下关了房门。

张飞娇被孟秀英给说愣了,她想着小姑子说的一番话,突然又冒出一个绝妙的主意,忙跟孟铜锁咬了一阵耳朵。

孟铜锁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说:“怎么可以这样?不行!”

张飞娇把眼一瞪,说:“怎么不行?你就知道在外面闯祸,也不想想家里多难。你妹妹已经老大不小的,她要是出嫁你少了个帮手不说,这嫁妆得多少钱?如果我们再赔出这几万块,这钱从哪儿来?”

张飞娇这么一说,孟铜锁马上不吭声了。

王子民正要关灯睡觉,不想张飞娇又不期而至。

张飞娇进来就是满脸笑,说:“大兄弟,要说你媳妇突然就没了,赔五万块一点也不多,为啥呢,媳妇是大活人呀,能生娃儿,还能陪丈夫说话儿,钱做得到吗?做不到呀!”

王子民听不懂张飞娇想说啥,一脸诧异。

张飞娇一屁股坐下,又套开了近乎:“兄弟,刚才我跟铜锁商量,想把我们家秀英嫁给你。你看秀英又漂亮,心眼又好。往后,咱们两家就是亲戚……”

王子民怔了怔,苦苦一笑:“秀英她愿意?”

张飞娇连忙告诉王子民,秀英还没男朋友,二十大几的姑娘了,心里正着急哩。她和铜锁一说合,准能成!

张飞娇察言观色,继续说:“明天,你和她见见面,好好谈谈,过些天挑个日子把事给办了。你看我们两家一人换一人,你也不吃亏……”

张飞娇见王子民不吱声,心想他定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就起身打开房门要回家,却见黑蛋正站在门外,她低了低头,匆匆出了客栈,走了一会儿,听得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瞧,黑蛋像个跟屁虫跟在后面。

黑蛋冲张飞娇笑笑,说:“嫂子,我跟你说过喜欢秀英,你没忘记吧?”

张飞娇眨巴一下眼睛,说,“你的话……我怎么会忘记呢?不过,秀英主意大,你最好自己再找秀英谈谈。”

黑蛋坏坏地一笑,掏出支烟叼在嘴上。张飞娇赶紧往家走,边走边想:秀英嫁你?做梦!

张飞娇一进屋赶紧关了大门,往孟秀英房里瞅瞅,见已关了灯,便走进自己房间又跟孟铜锁商量去了。

这边孟秀英并没睡着,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是心事。忽然,有人在外面敲她房间的窗户,她惊得急忙坐起来,紧张地问:“谁?”

窗外人流里流气地说:“老子!”

孟秀英一听又是黑蛋,生气地说:“你敲我窗户干什么?”

“我有一句话,你一定爱听!”

“什么话明天再说!”孟秀英把被子往头上一扯,蒙着头又躺下,但黑蛋仍不死心,仍“嗒嗒”地敲着窗户,孟秀英气极了,从被子里伸出头骂道:“黑蛋,这世界天天在死人,怎么就不死你?”

黑蛋冷笑着说:“那就叫你哥开车把我撞死吧!再撞死一个又怕什么?撞死了就逃……”

孟秀英大吃一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外套,打开窗户,问:“黑蛋你在说什么?”

黑蛋说:“老子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只要去报案,你哥铁定坐牢,你也脱不了干系。不过,只要你嫁给老子……”

孟秀英呆了半晌,一咬牙,说:“你休想!”

“你真想把自己赔给王子民?”

孟秀英一愣,不懂黑蛋的话什么意思。

“嘿,你哥嫂早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他们数钱。刚才,你嫂子又去跟王子民商量,把你赔给他做媳妇……”

孟秀英仔细一想,这事儿自己那个爱钱如命的嫂子没准真做得出,哥哥又是个啥事都听老婆的,但她不能在黑蛋面前服这个软,就说:“我就算做王子民的媳妇,也跟你黑蛋没关系!”

黑蛋气得牙齿咬得格格响:“好,算你有种。老子也不是软蛋!”

孟秀英“砰”地关上窗户,随后,她悄悄拉开房门,蹑手蹑脚走到哥嫂房前,听见他们还在嘀咕:“……明早,你给秀英说说,她年纪不小了,这终身大事……”

孟秀英气呼呼回到自己房中,气得直掉泪。

半夜时分,一直没睡着的孟秀英又听到大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她忙下床,拉开一条窗帘缝,看见黑蛋扛着一个沉甸甸的麻袋走进院子,把麻袋扔进小货车的车厢里,随后,黑蛋敲着家里的大门,低声喊道:“铜锁!开门……”

孟铜锁打开门,黑蛋说,他刚偷了一只大绵羊,想趁天没亮让铜锁帮着送到县城屠宰场去。孟铜锁知道黑蛋不干好事,不想接,又不敢惹他,正在犹豫时,黑蛋说:“你开车撞死了人都不怕,送只羊倒怕了?”孟铜锁一听,头上冒起了冷汗,只好答应了!

孟秀英在房间把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想起黑蛋刚才说自己不是软蛋的话,就多了个心眼,偷偷从房间出来钻进了货车车厢,想,如果黑蛋真是偷的绵羊,就在半路上把羊扔到车外,不让哥背帮着销赃的罪名。她拎拎麻袋,好沉,一摸,摸到个西瓜似的东西,不像是羊头,连忙解开捆着麻袋口的绳子,里面露出个人头,月光下,那人头脸上全是血。孟秀英惊得“呀”的一声,跌坐在车厢,半晌动弹不得。

这时,孟铜锁已把车开到镇子外的一条河边,黑蛋大叫停车。车一停,黑蛋就从驾驶室里跳下来,对孟铜锁说:“下来,你把麻袋扔到河里去。”

孟铜锁说:“你不是说把羊送到县城屠宰场吗?”

黑蛋“哼”了一声,说:“你把麻袋打开瞧瞧吧,那是一只给你惹麻烦的羊!”

两人刚走到车厢边,孟秀英突然从车厢里站起来,大声吼道:“黑蛋,你杀了人!”

黑蛋突然见了孟秀英,先是一慌,随后又镇定下来,说:“哼,这小子真是活腻了,敢来我们古柳镇敲诈!以为咱古柳镇没人哩。”接着他又转过脸,盯着孟铜锁说:“我帮你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你把他沉到河里去,总可以吧?这样,你在外开车犯的命案就没事了。既不用赔钱,更不用把你妹妹给赔上!”

原来黑蛋杀了王子民!孟铜锁吓得背脊发凉,两条腿直打哆嗦,他撞死那个可怜的女人已经良心不安了,再把她丈夫沉入河里,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怎么做得出来!

黑蛋没理他,从河岸搬了几块石头到车厢,自己又上了车厢把石头往麻袋里塞……

原来,他被孟秀英责骂一番后,心里很恼火,发誓要把孟秀英弄到手。他想到孟秀英她哥嫂现在一心想让孟秀英嫁给王子民,这王子民是只拦路虎,而王子民孤身一人住在青松岭,就是死了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死在古柳镇,再说,孟铜锁开车撞死人的把柄已经攥在自己手里,如果自己干掉王子民,再逼孟铜锁把王子民扔到河里,孟铜锁就跟自己死死绑在一起了,那时再提把孟秀英娶来当老婆,他孟铜锁还敢说半个不字?她孟秀英哪怕只是为她哥哥着想,也得乖乖地嫁给自己……这样一想,他一回客栈就偷偷溜进王子民的房间,几板凳砸下去,王子民就不能动弹了……

再说车上的孟秀英,她刚才摸了把王子民的鼻孔,还有气,见黑蛋还在往麻袋里装石头,知道这是要把王子民沉到河里去,就扯开嗓子大喊:“快来人呀,黑蛋杀人啦——”

孟秀英的尖嗓子在黑夜分外响亮,黑蛋身子一颤,这事儿要是暴露了,自己也活不成。他气急败坏,猛一下将孟秀英推下车厢,跟着跳下来,跨在孟秀英身上,双手死死卡住孟秀英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我叫你喊,叫你喊……”

一旁的孟铜锁给吓傻了,急忙来扯黑蛋的手,哀求黑蛋说:“黑蛋我求你了,撒手,快撒手啊!”

黑蛋胳膊一抡,将孟铜锁甩到边上,继续死命卡孟秀英的脖子。

孟秀英两只手拼命地挠黑蛋,两条腿也在拼命地扑腾,但她哪里是狂性大发的黑蛋的对手,眼看就要死在黑蛋手里,孟铜锁身上忽然涌出一股热血,搬起地上一块石头,朝黑蛋身上狠狠砸去。

黑蛋一声惨叫,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孟铜锁飞起一脚,将他踢进了河里……

王子民被救活了。这段日子孟秀英日夜守在病房看护他,孟铜锁和张飞娇每天也好几次来看望。出院这天,张飞娇拿出五万块钱放到王子民手上,说:“兄弟,这五万块钱你点个数儿,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王子民接过钱,捏了捏,又退给张飞娇,说:“我不要你们的钱。”

张飞娇一愣:“难道你真要我们赔你个媳妇啊?”

王子民看一眼孟秀英,脸一红,说:“媳妇也不用赔。”他站起身,又拿出一叠钱递到张飞娇手上,说,“这三千块是秀英那天给我的,我也不要。”话一说完,他既不告辞也不道谢,逃命般匆匆朝镇上的车站奔去。

这事情真蹊跷,孟秀英留不住王子民,只好和哥哥嫂子一起回了家。哪知道三个人回到家还没坐定,家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孟秀英拿起话筒,里面传出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我是黑蛋!”

黑蛋那晚被孟铜锁一脚踢到河里后,偷偷爬上岸,连夜逃出了古柳镇。孟铜锁兄妹忙着抢救王子民,又怕牵出孟铜锁的案子,就没报案。孟秀英一回家就接到黑蛋的电话,恶心得想吐,便皱着眉头把话筒递给了张飞娇。

张飞娇一听是黑蛋,想到黑蛋连人都敢杀,吓得发抖,问道:“黑蛋兄弟,你这是在哪儿呀?”

“我在哪儿你不要管,我知道王子民今天出了院。你们没报案,这很好,但你们也不能让王子民去报案,得把王子民安抚好!你是个聪明人,可得给我想明白了!”

“我们咋安抚他呀?给他钱也不要……”

“那就把秀英赔给他,只要公安不抓我,我也不跟他争了。”

“他也不要秀英……”

“完了,这小子看来铁了心要去报案!你听着,这案子可是铜锁的车祸案惹出来的,我是为了帮你们才对他下的手。你们一定得让孟秀英缠住王子民别放!这事儿只有她才摆得平,否则,我在外头只要听到风吹草动,就抱个炸药包到你们家,到时你们家连只老鼠也休想活下来!”

张飞娇被黑蛋吓得放下电话就哭了起来,哭了一阵后,她一把拉住孟秀英,哀求道:“秀英,黑蛋这个混世魔王缠上咱们家了。现在只有你才能救我们家了!趁王子民没走远,你快去拉住他,别让他报案。我看得出王子民喜欢你,你嫁给他我把五万块钱全送给你,把货车再送给你也成!千万别让王子民报案,我们这一家子全靠你了呀!”

孟秀英见平时挺有主见的嫂子被吓成这个样子,又看看在一旁闷声不响的哥哥,气得一把将嫂子的手推开,说:“黑蛋那两句话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啊?”

张飞娇继续哭着说:“秀英你想想咱们这个家多不容易,你哥多不容易啊,你七八岁爹妈就没了……”

这时电话又响了,又是黑蛋打来的,黑蛋估计倔强的孟秀英不会轻易就范,才又打过来,张飞娇接了电话,黑蛋却要孟秀英接,张飞娇哆嗦着把话筒递给孟秀英,孟秀英接过来,就听黑蛋恶狠狠地说:“我黑蛋做事从来不计后果,杀一个人是杀,杀一家也是杀!如果王子民敢去报案,你们孟家连收尸的人都不会有……”

孟秀英气得眼睛要喷血,“砰”地一声挂了电话。

张飞娇可怜巴巴地看着孟秀英,正要说话,孟秀英手一伸,说:“别说了。黑蛋不去坐牢,我们甭想过太平日子。哥,你快点开车送我去车站,我去找王子民……”

孟铜锁开着那辆“龙马”小货车和孟秀英一起赶到车站时,车站早没了王子民的影子,一打听,得知王子民坐的是去青松岭方向的车。

孟秀英看着心神不宁的哥哥,心疼地说:“哥,你别怕,要对付黑蛋,不想法子不行,你送我去青松岭吧。”

货车在暮色苍茫中到了青松岭,停在王子民那间破败的小屋前。王子民正坐在他妻子的坟墓旁,见孟铜锁他们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孟铜锁看了眼王子民妻子的坟,忙把目光收回来,说:“兄弟,那晚我昧着良心跑了,对不住你。赔钱你又不要,你看——”

王子民摆摆手,说:“那件事就当没发生一样,谁也别再提了。”

孟秀英说:“你一出院,黑蛋就打电话来,要我们做你的工作,让你不要去公安局告发他,不然,就炸死我们全家。”

王子民苦笑一声,说:“我也想过报案,可是——”

孟秀英打断王子民的话,说:“不报案,黑蛋以为手里攥着把柄,我哥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但现在我们不知道他藏在哪里,报了也没用。”

孟铜锁说:“黑蛋一抓,必然牵出我的案子来……”

孟秀英说:“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王子民说:“只要把黑蛋抓住了,我保证大哥没事。”

孟秀英说:“我倒是有个法子。黑蛋虽不在古柳镇,但他在镇上有同伙,随时能知道消息。我想在青松岭住一段时间,让我哥嫂在镇子放出风声,说我和王子民结了婚,让黑蛋以为没有事,等他放心大胆地回到古柳镇,我们再报案,让警察来个瓮中捉鳖。”

王子民说:“这法子好。我正要去省城打工,你住在这儿倒也方便,只是你一个姑娘家的,条件差不说,孤身一人也会害怕的啊。”

孟秀英“哈哈”一笑,说:“害怕?你问问我哥,有几个男人的胆子能和我比?”

孟铜锁也说:“秀英像个男孩子,从小就胆子大。”

王子民说:“那就这样定了,秀英这段时间住在青松岭,直到黑蛋回到古柳镇让警察抓住,我今晚就搭车到省城打工。”

孟秀英叮嘱孟铜锁看见黑蛋回来赶紧打电话告诉她,孟铜锁满口答应,开着小货车回了古柳镇。

王子民对孟秀英说了青松岭的情况,在路边拦住一辆过路车,到省城打工去了。

天黑了下来,孟秀英到王子民妻子坟头叩了三个响头,说:“嫂子,我和哥对不起你……”这才起身看了下周围的情况,发现整个青松岭只有这一幢房子,大门破得难以关住,据说是二十多年前看林人住的,里面一个房间是睡觉的地方,摆着一张床,一张旧桌子。她把油灯放在桌上,下意识地去关房门,却见一扇破门板斜靠在房间的角落里,看来晚上是没法关门了。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脱下鞋,和衣蜷缩在床上,因为太疲倦,不一会竟睡着了。

半夜时分,孟秀英被房里“吱吱”的响动惊醒了,她听了一会儿,感觉到声音在那扇破门板后面,就麻着胆子下了床,挪开那扇门板,发现一个女人正面朝墙角站着,孟秀英浑身一颤,问:“你是谁?”

这女人身子动了一下,又发出阵“吱吱”声。

孟秀英吓得大叫,奔出房间,跑出了大门。

月光照着青松岭,照着蛇一样蜿蜒的山间公路,空无一人,只有林子里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孟秀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惊叫着,沿着公路一路狂奔,一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她抚着自己蹦蹦乱跳的心,一心盼望这时能来一辆车,能带上她逃出青松岭,可深更半夜的,根本没有车的踪影。

过了很长时间,东方已现出鱼肚白,孟秀英的情绪才渐渐安静下来,她打小胆子大,从来不信世上有什么鬼神,这时她胆子又大起来,决定回去看个究竟。她走回小屋子,壮着胆走到房门前,借着清晨暗淡的光线一瞅,那个女人还立在墙角边。

孟秀英惊惶地问:“你到底是……谁?人,还是鬼?”

那女人害羞似的“吱吱”叫着,微微晃着身子。

孟秀英一狠心,抓住女人的胳膊猛地一拽,这女人随即躺倒在地上,裤腿里钻出几只“吱吱”叫的老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扎得很像的稻草人。

孟秀英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一定是王子民想念媳妇,才扎了这个稻草人。

孟秀英叹了一口气,把稻草人立起来,重新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

黑蛋那晚被铜锁砸断了胳膊,在外面藏了些时日,胳膊才好利索。他通过镇上几个手下了解到孟秀英已经嫁给了王子民,公安局也没调查他行凶杀人的事,终于松了一口气,估计不会有事了,就打算回到古柳镇。

黑蛋从租住的小屋出来,正往长途车站走,冤家路窄,竟然在大街上遇上了王子民。

王子民到省城后,很快在一家小机械厂找了个车工的活儿,这天正出来买备件,不想竟与黑蛋在街头狭路相逢。黑蛋心想孟秀英已经摆平了王子民,便放心大胆地朝王子民傻傻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没想到王子民一个箭步冲上来,朝着黑蛋劈面就是一拳,又把他当胸揪住,要带他到派出所。

这一拳打得黑蛋满嘴是血。黑蛋见王子民身材高大,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更怕事情闹大进了派出所,他眼睛一眨,不紧不慢地把嘴角的血一擦,说:“兄弟,不是孟铜锁让我来找你,你能见得着我?他找你可是有要紧事的,到我那里说去。”

王子民听说孟铜锁有要紧事找他,半信半疑,跟着黑蛋到了他租的房子。

哪知王子民刚进房子,黑蛋便突然掏出把刀子朝他刺来。王子民早有防备,眼疾手快抓住了黑蛋的手腕,反手一扣,吼道:“我今天可没睡着,你还下得了黑手么?”黑蛋恶狠狠地说:“我可是个亡命之徒。你的命还在,我把孟秀英也让给了你,你还要怎么样?”

王子民盯着黑蛋看了一阵,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穷凶极恶的人其实非常可怜,于是松开了手腕,说:“你回家吧,只要你以后不去纠缠孟秀英,我们的事就算了!”

黑蛋一撇嘴,说:“屁话,她已经嫁给你了……”

王子民说:“我哪里配得上她……”

黑蛋听说王子民根本就没娶秀英,心里又慌了,又举起刀朝王子民劈面刺来,王子民顺手抄起一把凳子,后退了几步。黑蛋说:“王子民,你到省城是来找我的吧?你恨我对你下过黑手,是想找我报复吧?我黑蛋可不是软蛋,敢拼命的!”

王子民吼道:“谁跟你拚命了?放下刀!”

黑蛋又说:“那你是想把我送进局子?告诉你,你活着我就不会判死罪,我一出来就扰得你和孟秀英一世不得安宁。”

王子民把举着的凳子放下来,重重地坐下,说:“黑蛋,实话跟你说吧,我不会到公安局告你,因为我也做了亏心事……”

黑蛋满脸惊讶地看着他。

王子民说:“你这么凶顶啥用?人一死,你就是一把灰!我妻子那么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接着,王子民说起了他和妻子的故事——

“我和妻子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们一起读完中学,都到了水泵厂上班。后来,厂子要倒闭了,我和妻子被买断工龄,每人得了四千块钱。我们本想用这笔钱做点小生意,哪想到,妻子竟得了尿毒症。我妻子每个星期要做一次血透,钱很快花完了,后来连房子也卖了,又借了六万块的债,钱还是水一样花光了。我走投无路,只好带着妻子来到青松岭,只盼着青松岭上的好空气能治好我媳妇的病……

其实孟铜锁并没有撞死我媳妇。我媳妇的病一天比一天重,眼看就不行了。这天,一个神婆路过青松岭,她叫我扎个稻草人丢到公路上,让这个稻草人代替我妻子给过往的车子轧,阎王把这个稻草人收了去,我妻子就会活下来。我本来不信迷信,可人到了绝境什么话都听得进,当时如果有人说我躺在马路上让车轧过去,我妻子能活下来,我也会干。我用最细的心思扎了个最像我妻子的稻草人,放在马路上,但这稻草人扎得太好,过往的司机都以为真的是个人,全绕开了。没法子,我只好在天黑后躲在树后,等车子经过时,突然把稻草人扔到车子前面……”

黑蛋眨巴着眼睛,说:“妈的,什么车祸呀,原来是这么回事!”

“稻草人让孟铜锁的货车轧了,可我妻子当天晚上就在我怀里咽了气……”王子民说着,脸上泪水滂沱。

黑蛋怔了半响,突然把手上的水果刀往桌子上一拍,骂道:“妈的,孟秀英都给你三千块钱了,你居然还去古柳镇敲诈!”

王子民惭愧地说:“我本来是去把三千块钱退给孟秀英的,可到了她们家后,见她们家盖着新楼房,日子过得那么滋润,我突然心生妒忌,想敲笔钱还债……我是个小人……”

黑蛋跟着说:“没错,你就是个小人!”

“但那天晚上张飞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打算把孟秀英赔给我做媳妇,我惭愧得无地自容,准备不诈他们了,第二天偷偷溜回家去,可你黑蛋却趁我睡着敲我几凳子,把我往死里整……”

黑蛋翻着眼睛说:“谁叫你干坏事呢?像你这种人,就该沉到河里去喂鱼!”

王子民说:“我干坏事遭到了报应,黑蛋你谋杀我也遭到了报应。做坏事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以后我们都好好做人吧。你不要再纠缠孟秀英,我们这样的人,配不上她。”

王子民动了真情,说得言真意切,早把孟秀英的计划忘到了九霄云外。他想,自己的故事顽石听了都会点头,何况黑蛋这个活生生的人。只要黑蛋重新做人,大家就都能过太平日子。

王子民哪知道黑蛋听了他的话表面上装出感动的样子,表示一定重新做人,心里却在嘿嘿冷笑。

黑蛋告别王子民,就搭了车直奔青松岭。他悄悄在青松岭下了车,躲在路边树林里观察着小屋的动静,直到路上过往的车子非常稀少了,才大摇大摆走到小屋前,敲响了门。

孟秀英这些时候除了每天给家里打打电话问黑蛋有没有回来,就无事可做,只好耐着性子住下去,现在听到有人敲门,忙端着油灯走到门前,问:“谁?”

“老子!”

孟秀英一听是黑蛋,又气又怕,连忙拿了根木杠子顶着门,然后吹灭灯,回到里间躲起来。

黑蛋见孟秀英不理他,一脚踢开两扇破木门,他打着打火机,四处一照,点亮那盏油灯,端起来寻到房中,果然看到角落有一个稻草人,他把稻草人拎起来往地上一丢,看到了躲在稻草人后面的孟秀英,孟秀英转身就往门外跑,黑蛋一把将她抓住,冷笑着说:“现在还跑啥?想去喊人吗?”

秀英盯着黑蛋,问:“你来干什么?”

黑蛋的目光往秀英的胸脯一扫,说:“我早说过,我要娶你做老婆!”

孟秀英心里一颤,说:“黑蛋,我已嫁给王子民了,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快回去吧!王子民刚才扛着一杆猎枪打野猪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哈哈哈,到现在你还骗我。告诉你,王子民在省城啥都说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黑蛋一阵狞笑,指指地上的稻草人,把王子民给他说的一股脑儿全告诉了孟秀英。

随着黑蛋的讲述,孟秀英心里的疑问一个个解开,不由得她不信。她只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

“秀英,今天连老天都在帮我。你还是老老实实嫁给我吧。”黑蛋说着,手又朝孟秀英伸过来。

秀英打开黑蛋的手,哭喊道:“你这个流氓!”

黑蛋得意地一阵狂笑,说:“我们今天先把夫妻做了,明日回家,再扯个结婚证……”

一边说着,一边就动手解孟秀英的衣扣。孟秀英猛地低下头,对着黑蛋的手死死咬去。黑蛋惨叫一声松开手。孟秀英拔腿便朝门外跑,可一只脚刚跨出门,便被黑蛋抓住头发拽了回来。

黑蛋把孟秀英拖回屋子,用绳子捆住她的手,封了她的嘴巴,一把将她推到床上,正要施暴,忽然听到屋外公路上传来汽车喇叭声,侧身一看,一辆车停下来,王子民下了车,正朝这边走来。他心里一惊,连忙吹灭油灯,操起一根木杠,屏息敛气躲在门后。

原来王子民觉得自己说服了黑蛋,便打孟秀英的手机让她回古柳镇,不想孟秀英因为在山上不能给手机电池充电,为了省电平时都关着机,只在给家打电话时才打开手机。王子民打不通孟秀英电话,就请了假连夜坐车赶回青松岭。他站在门口喊了几声“秀英”,见没动静,便自言自语地说:“屋里刚才还亮着灯啊,怎么会没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哪知他脚刚踏进屋子,一根木杠便“呼”的一声砸在头上,一头栽倒在地。

孟秀英在房里把外面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知道大事不好,再也顾不得上衣已被撕开,她跑出来,猛一下冲出了屋子。

这时黑蛋正在弯腰查看王子民有没有死,见孟秀英跑了出去,立即起身追赶。秀英顺着山路往前跑,只盼着这时赶快有辆车子开过来,可老半天也没见车的影子。黑蛋本来加快一步就能抓住孟秀英,但这时只不紧不慢跟着孟秀英,想,我先把你累个半死再说!

孟秀英的手还给绳子绑着,本来就跑不顺,后来越跑越吃力,这时她的烈性子又火一般在心里烧了起来,想,我为什么要跑?最多一条命,跟这坏蛋拼了!这样想着,她猛一个转身,不想她转得太急,脚下碰到块石头,一下就仰面摔倒了,而这时黑蛋正顺着跑上来,说时迟那时快,孟秀英突然想起电视里播出的兔子蹬踢抓它老鹰的那招“窝心脚”,于是双腿一弹,朝黑蛋心窝猛地一蹬,只听黑蛋一声闷哼,整个身子朝上一弹,麻袋般摔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再说王子民,他昏厥一阵子后又醒了过来,爬起来奔出屋子,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在奔跑,就顾不得头晕眼花,跌跌撞撞跟了过去,正好看到孟秀英使出“窝心脚”将黑蛋蹬翻。

孟秀英这一脚正中黑蛋要害,黑蛋好半天才从昏迷中醒来,发现王子民正用他刚才捆孟秀英的绳子在捆自己,急得吐出了一口黑血,哀求说:“子民哥,秀英姐,千万别送我去局子,我们的事,还是私了,私了啊!”

孟秀英狠狠地啐了他一口,说:“你还想钻私了的空子?做梦!”

黑蛋被送进公安局后,办案民警了解了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孟铜锁虽然撞的是稻草人,未犯交通肇事逃逸罪,但有肇事逃逸的用意;王子民虽然有敲诈行为,但最后良心发现终止了犯罪。警察把他们传讯到公安局,狠狠训了一通,并让孟铜锁和王子民作了深刻的检讨,把他们都放了出来。只有黑蛋因为故意杀人和强奸未遂,进了大狱。

案子结了,但几个当事人心里都不平静,孟铜锁说:“我总算明白了,人啥都能做,就是不能做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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