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里是我们羡慕却不能奢望的梦;我们没有资格怪罪一个替我们把梦境搬上银幕的郭敬明,他粉饰了我们每个人在残忍的现实时做的丑陋的、充满淫欲的梦境,装点成华美而物质的假想。
梦幻效果塑造理想投射人物
郭敬明为我们梦想了四个女孩:哪怕是用来搞笑的唐宛如,至少她还有个三个好姐妹,至少她的闺蜜里有个长镜头拉到底都不能全景展示的衣柜,至少她能遇到雕塑一般的卫海;南湘虽家境清贫却美得惊为天人且才华横溢;林萧普普通通但也有温暖的初恋还好运气地被高端杂志聘为总裁助理;顾里精明能干、家底厚实、有一张巴掌大的尖下巴小脸还有一个帅气聪明痴情的男友。这都只是不可实现的理想投射而已,郭敬明绘出了每个人的梦里的自己;当然也有他自己的:崇光和宫洺,成功有个性,重要的是,高大且有肉可露(...)。
电影里主打的特写和45度角镜头,更像是我们自我欣赏的角度;碎片似的言语更像是做梦时的胡言乱语和申告;片段构成的情节,不像是梦吗?用《盗梦空间》里的理论,梦里是你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对于看过《小时代》小说的人来说,这样的情节安排理解起来并不困难,是重要片段回顾和一些细节的注解。比如宫洺下班后整理空落落的办公室——因为小说以林萧第一人称叙述无法涉及——他的温情细腻点缀了他的白纸脸,显得他稍显人类的一面。这拼接的故事并不是没有叙述发展的,并且步步推向高潮,简单来说:高中毕业——上大学——找工作——在工作中筹备一次时尚大赛。只能说,小说文字缜密、布局精巧的优势在电影里尽失,文字的张力在他的电影语言里就显得单薄,郭敬明导演的功力不如作为一个作者。这也造成了不了解情节的人的混乱和疑惑,毕竟对他们来说,剧情重要过郭敬明的抒情。
凡其种种,都是郭敬明在造梦。
而观众看到银幕里自己的欲望被爆了光而惊恐甚至愤怒。这种不安的负面情绪带来自我生发、不假思索的恶评。
恣意恶评鲜基于影片事实
很多人吐槽不说人话的台词,但这些“不说人话”的并不是对话,是装下逼的旁白(当然崇光即兴演讲那段太令人毛骨悚然)。回想一下那些话是谁说的?林萧和崇光!林萧是中文系有文艺小清新气息的小女生而崇光是个感性爆棚没事卖萌的年轻作家。你身边不也有这样的人吗?没事发个这样不知所云的日志祭奠下岁月逝去什么的。影片里出现这样的话也可以理解。
嘲讽影片用钱堆砌、物质成瘾的人,你看到南湘要靠在街边画画赚钱了吗?你看到林萧、唐宛如住在什么地方了吗?只不过表现了几个有钱人的金光闪闪生活。富人当然过着富裕的生活,不然钱是用来数的吗?还是你觉得富人应该活得清贫完了死后把钱捐出来回报社会?富裕不是罪恶,向往富裕却表面装得憎恶它才可怕。
吐槽片子里卖肉的画面,我认为只有顾源说“你看够了吧”那段露得恰到,很恰当地表现他对母亲安排的排斥,也很好地服务了大众的视觉。至于其它,作秀和引鼻血的嫌疑比较大。但不能因为几个男主角露个上身你就觉得矫作,也要思考下为什么他要露。
另有一点,我觉得应该为《小时代》正名,同样作为主打青春题材的片子,自然而然会有人将其和近期的《致青春》和《中国合伙人》比较。后两者都是“逝去的”青春,而《小时代》仍在青春里挣扎。回忆里总是最美好的:好的被无限放大,坏的都装饰一新。谁在青春里不是一副装得更大人一样懂事的模样,像《小时代》里自以为可以一手遮天运筹帷幄却只是在夹缝里疲于奔命依靠着更庞大力量生存。等到长大回过头来,才能看到满目的疮痍。
现实没有资格嘲笑梦境
但我并不是说,《小时代》等同于现代年轻人的现实,说到底,观众仍在郭敬明自我感觉良好的梦里。那个梦里,“富二代”顾里修着两个苦逼程度一级的专业,能给财经刊物投稿,能筹划大型活动并时刻准备Plan B,懂得去认真努力。但这样的富二代在现实里少到应该被供起来膜拜。那个梦里,友谊在浮华处尚能开花。现实里腻在一起好得跟同性恋似的朋友多了去了, 但多数是只能同甘却无法共苦的朋友。这部《小时代》里的友谊也只是上部最闪光炫目得胜过财富带来的珠光的梦境,可惜就快醒了。另一个梦境是,也是只有电影才会这么结局。 《那些年》里的沈佳宜说过,人生本来就是有很多事是徒劳无功的啊。林萧废了半天劲拿到崇光的文稿却没有用上;当四个女生抱着衣服赤脚赶到会场却被告知最后一个设计师已结束了时,我还以为这种现实式的失望还要才来一遍,但问题很好地解决了。这在现实里多半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的生活现实得充满了失望和徒劳,鲜有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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