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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走出家门,才发现,昨夜一场冷雨,使得已经温润的空气重新冰冷了。青黄相间的草地上,生命与死亡,神奇与腐朽在进行最后的对话。
前日还繁茂的紫玉兰和白玉兰,已被春雨打落成地上或紫或白的泥土了。昨日还光秃秃的迎春花,已然将黄盈盈的笑脸挂满枝条,就连那株紫色的丁香,也正含苞待放。看着眼前的衰败与丰盈,不由得在心中慨叹: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然而,怅然在它还没来得及生根的时候,却突然被银杏树下一丛茂盛的紫花地丁驱散。初升太阳的金色光芒,透过紫花地丁的花瓣,在湿润的土地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紫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地摇着,有些记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苏醒。
北方的早春,很多植物还在乍暖还寒的空气中瑟缩着,不愿意从冬眠中醒来,大地还没有一点绿意点缀。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在人们感觉春天比冬天还冷的时候,却已经有一种开着紫花的小草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在草地上,山坡上,树根旁,一簇簇或深或浅的拇指般大小的紫色花朵,在依旧凛冽的寒风中低低垂着、盛开着,彰显生命的顽强。
一直认为,高贵而优雅的紫色小花,该有一个美丽脱俗的名字,直到去年才有朋友告诉我,它的名字是“紫花地丁”。地丁,是一种野草,是“地之子”,开紫花者为“紫花地丁”。名字虽不够高雅,但深深浅浅的紫色,却是出奇的美丽。出乎意料的是,它还可以入药。在很多医书里都有这样的记载:紫花地丁,为堇菜科植物,性苦、辛、寒;归心、肝经;可清热解毒,凉血消痈。
慢慢知道,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喜欢它,并赋予他们人类的情感。就像川端康成在小说《古都》里写的那样,千重子对枫树洞里的两棵紫花地丁自言自语:“上边的紫花地丁和下面的可曾见过面?她们相识吗?”
想必那些和我一样喜欢它的人们,也与我有着同样的情感:严寒刚过,满眼依旧苍夷,在我们对春天的迟来有些失望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脚边有一小丛紫花地丁,嫩嫩的茎、翠绿的叶和紫色的花瓣,极其不寻常地突立于枯黄之上,散发着浓浓绿意以及昂扬生机,充满了神秘的高贵与淡淡的忧伤。
忧伤,不仅仅是淡紫色的小花,还有那个古老而神秘的传说。
《圣经》上记载,河川之神伊儿的美,连美神都为之侧目。但是,宙斯说什么也不肯割爱。美神小声的呼唤伊儿,两人经常在草原上快乐地玩乐谈天。不巧,有一回被宙斯之妻赫拉看到了,伊儿便匆忙地变成小牛躲了起来。宙斯为了让小牛吃草而创造了紫花地丁的草。但是,当宙斯从赫拉那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生气地把伊儿变成了星星。悲伤的宙斯,为了怀念伊儿的美,又在草上增加了一种美丽的花朵,像星星一样散落在山野,那就是紫花地丁的花朵了。它的花语就是“诚实”。
我实在没有想到,这小小的花上,也悬系着这样深沉而古老的爱情。这美丽而高雅的颜色,竟也是背负了无尽的思念和爱怜。千百年来,星星一样的紫花开满春天的山冈,带着紫色的忧伤,也带着绵延的等待和憧憬,它们是在替谁守望一场美丽爱情的回归吗?
想起了很早前听过的一首歌,名字就是《紫花地丁》,悠悠的渴望随着音符弥散在春天的思念中……
四月的日子爬满青荇,春光结下了淡紫色的投影
我就在这个时候苏醒,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去年一季的聆听,是谁的呜咽还没停
紫花地丁哟,你若有情
四月的日子爬满青荇,春光结下了淡紫色的投影
我就在这个时候苏醒,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去年一季的聆听,我是谁春天的憧憬
紫花地丁哟,你若有情
就开在他必经的路上,为我阿将心情歌唱
思念他疯长,像翅膀
紫色的星星开满山岗,那忧伤就接近散场
心中的渴望,漫不过飞翔
有些事我们不该遗忘,有些话也不用多讲
天边沉下夕阳,后来怎样
紫色的星星开满山岗,那梦阿也接近散场
淡紫色的时光,黯然欣赏……
※本文作者:翩若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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