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三月底,与妻结婚便整整二十年了。有人说,结婚二十年,称之“瓷婚”,但我总不大喜欢这种称呼的,单从字面上理解,就让人联想到那二十年的婚姻,就如一只极易破碎的瓷器。
是的,二十年了,我们经历了租房、贫困和挫折,但也有安稳、幸福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然作为丈夫,我是深疚于妻的。二十几年前,妻从一所北方的师范学院毕业,并分配到一家不错的事业单位工作。而我则是从南方的长江边漂泊似地来到北方,举目无亲。工作虽然是国有企业,但没过几年,企业改制时,一个大型企业几乎在一一夜之间便散了架,由此产生的工作问题一直困扰了我许多年。但妻没有嫌弃我,而是不断地鼓励我,让我一次次地振作起来。记得有一次,我从一家公司的财务经理位子上退出来的时候,我不但成了公司里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受到极不公正的待遇,而且还为一些善后处理费尽了心力,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然而妻非但不离我而去或抱怨不止,而是显出她的智慧,助我走出了困境,让我重新站了起来。但我知道,妻在那段日子里,显是忧郁了许多,比以前也老了一些,青丝里平添了许多白发。
我与妻的认识,是经人介绍的,但似乎也是前生的注定。一个南方的漂泊者,一个北方的天之骄子,真可谓相去甚远,然而却是千万里的相会。那是在一个北方来去匆匆的春天里,随着气温的回升,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早已绽放出绿叶,而郊区的油菜花更是开得一片金黄,麦苗儿长得更高了,暧风吹过,翻起阵阵绿波。为了与未来的“她”见面,我特意修饰了一番,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穿了一件当时我最好的一套西装。那天上午九点多,我在一家茶馆里焦急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到十点钟的时候,我的介绍人——一个好心的同事,终于带领着她们母女俩来到约会的地方,一番热情后,同事笑嘻嘻地走了。而她,一位娇一小玲珑的女孩,下一身穿了一件细格子的裤子,大方得体,脸上戴着一幅漂亮的眼镜,显得十分地文雅可人。当她的母亲问了我的一些简单的情况时,我观察到她微则着头,清秀的面庞,一头乌黑的短发,尤显出温柔而赋青春的活力,那一刻,我不禁怦然心动,她不正是我的那位吗!——自然,后来她便成了我的妻子。只是在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对我印象如何呢,在见面结束,我送她们母女俩走时,我轻声地问到:“我还能见你吗”,她始终微笑着,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多年后,我提及此事时,妻却戏谑道:“你真傻”。
两年后,我们结婚了。但婚礼只是在近郊的一所租居的民房里,条件虽然简陋,但妻把我们的新家打扮得漂漂亮亮。新婚燕尔,我们常常漫步于郊区的田野,坐看明月倾洒的清辉,听蛙声阵阵,闻稻田飘香。到了次年的年初,一个雪花飘舞的夜晚,我们的儿子来到了人间。然而生活总是残酷的,由于我工作繁忙而工资不高,以致于家庭开支每捉襟见肘,家里全由妻子一人操持,她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争吵也多了起来。有一次我甚至动了粗,可怜的妻子只好背着我流泪,那一刻,我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作为男人,纵使女人一千一万个不对,但粗一暴的对待,实不配做男人的呵。但自那以后,十几年来常引以宽慰的是,我从没有对妻有半点粗暴了,对她的唠叨,对她偶尔的“河东狮吼”,我渐渐的以平静待之,甚至还变得习惯——大凡有过类似经历的人都知晓,那份唠叨,是一个女人对自己男人的爱的再现,而男人们一旦习惯于此,一天听不到妻的唠叨仿佛少了点什幺呢。
如今,儿子已经上了大学,我也在早些年,为了生计来到外地工作,不过离家不远。然而,毕竟每天不能见到妻子,想家的时候,恨不能立即回到妻的身边,把她拥入我不太宽厚的怀中,任相思的泪水把我们脸庞洗净...
二十年的婚姻,我们平平淡淡,但我们努力耕耘,相信在将来的日子里,会愈见美好。我一直有个企盼,那就是让妻子今后过上更好的日子,待我们到银婚、金婚的时候,我们可以骄傲地说实现了愿望。其实,婚姻如一台天平,一头是你,一头是她,只要保持适当的平衡,那幺就不会失去重心,心灵就会得到安逸;婚姻也似一根红绳系着的两颗心,一颗是你的,一颗是她的,只要时时为对方着想,始终保持着牵挂和惦念,则两颗心就愈来愈近,直到地老天荒。
是的,如果说二十年的婚姻是一件瓷器,那幺只要做到平淡、体谅并时时为对方多想点,岂又是瓷器所能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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