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爆米花

时间:2017-04-25 16:50:32 

周末上午,斜靠沙发,慵懒地翻阅着昨日里买的《读者》,楼下忽传来一女子的吆喝声"打爆花~~~打爆花~~~"那吆喝声中,"爆"字吐音清亮急促,"花"字音陡量然下沉,却歌儿一般,尾音绵长,听来别有一番韵味。能吆喝出这幺悠扬声音的女子,长相该是清秀俊俏的?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俯身窗台,要看那吆喝的人儿。

女子已吆喝着向东而去,只看见消瘦的背影袅袅婷婷,渐行渐远。楼下,却停了一辆小三轮。一中年男子正将三轮的后箱档门卸下。已有三三两两的孩子,从各个门洞里走出,拉着拽着爷爷奶奶的手,提着米袋围了过来。

远去的吆喝又渐渐拢来。那女子姣好的面容便出现在视线里,果然就是我想象着的模样,只是略显憔悴些,是因为整日忙碌的缘故吧?她已绕着小区吆喝了一遍,先期的广告就算结束。此时,三轮上爆花机的马达轰轰地响起。便有孩子抢过奶奶手中的米袋迫不及待地递给了那男子。米和白糖被慢慢喂入机器的入口,出口的一端,已有白白的爆花棒吐出。孩子急不可耐地要去掰,被那女子挡住:"别急,烫手!"

女子双手接在端口,娴熟麻利地将源源不断吐出的爆花棒掰断,每一根都是一尺来长。奶奶接过一根根的爆花棒,先给在场的每个孩子发了一根,然后将爆花棒整齐地码放进塑料袋中,而几个孩子,一边咬着香香的爆花棒,一边却在为争取第二的位置推推搡搡了。

爆米花机的声音太吵,书是看不下去了。决定下楼走走。

推开楼道门,刚好碰到二楼的媛媛跟着妈妈打了爆花回来,开心的小姑娘正边走边吃,见到我,甜甜地叫了声伯伯,转身从妈妈提着的爆花袋里一抽一出两根爆花棒来,塞一进我手里;"伯伯,你吃爆花。看我们打了好多爆花。很脆,好好吃呢。"

谢过小媛媛,咬了一口一爆花棒,咔嚓一声,松脆的爆花棒变碎在口里,慢慢地,消融在唾沫中。那香香甜甜的感觉,慢慢渗入舌根,遥远而又熟悉,小时候爆米花的情形一下子浮现于眼前。。。。。。

小时候的我们,是没有什幺糖果零食的。即便是薯干,很多人家也是掺着米煮在一起当饭吃的。所以每年冬天到来,是孩子们最高兴的时期。这个时候,那些平时被困在生产队劳动的炸爆花师傅,就可以乘冬闲走村窜户挣点小钱。而大人们,因为爆米花不是消费太大,又能让孩子们甜甜嘴,也乐于均出一斤半斤米来,炸成半箩筐米花,收在石灰坛里,慢慢地给孩子们解馋。

记忆中的爆花机,不是今天这样的电动机。而是手摇式的。那爆米花师傅,一头挑着黑乎乎的米花机,一头挑着一只大竹框,竹筐里是用来装爆花的黝一黑的麻布大口袋。口袋底下是用来烧火的焦炭和小风箱。悠悠晃晃地从远处走来,刚进街口就吆喝开了;"米花~~~爆米花~~~哪个打爆米花。。。。。。"

这个时候的大人一大多窝在火桶里或炉灶前,男人们修修补补锄头楔子或是破框烂篓,女人们凑在一起纳鞋底粘鞋帮,闲话家常。只有不怕冷的孩子,才会在街边游戏。当爆花师傅的第一声吆喝响起时,耳尖的孩子就已停止了正在进行着的游戏,并大声提醒着伙伴们:"听到没?打爆花的来了。"其他孩子于是都停下了游戏伫足凝听,那颇有韵味的吆喝声便清晰地钻进了每一个孩子专注的耳孔里。下一秒,欢喜的尖一叫一声从每一张小嘴里发出,然后山雀儿般飞向各家小屋。

我家以前是老店铺,外堂屋很是宽敞。那打爆花的师傅,往往将作业点选在在我们堂屋里。祖母总是先给师傅倒上热一热的一杯开水,然后就忙打米给急不可待的我。当我从里屋提着米袋出来时,弟弟已近给师傅搬来了小马扎。师傅坐在马扎上做着准备工作:将米花机摆正,将风箱连在小火炉上,将装米花的那黑一洞一样的大麻袋摆正在米花机的出口方。然后,用小火钳松开了压紧的炭火。左手轻轻一拉,看似没有火的炭炉一下子火花溅起,火苗从黑黑的焦炭缝隙里窜出。

师傅将爆米花的胆形瓶缸开口朝上竖一起,拧开了紧紧的钢盖,然后向我伸出手来。我赶紧将装米的竹提篓递给他,他小心地将米倒进那小小的钢瓶口,再问:"放白糖吗?"我摇头,哪有白糖放?父亲的病,要吃糖才行,可每次凭药方都只能批得半斤。师傅不再说话,从胸口的小袋里掏出一个白色小药瓶,倒出两三颗小小的透明晶粒放进去。祖母告诉我们,那是糖精,会很甜的。师傅扭紧胆瓶口,横放下来,那瓶身,就架在小小炉火上烤着了。

师傅右手不停地摇动着黑黑的手柄,那瓶身就一圈一圈地在火上转动着身一子,左手一前一后拉动着风箱,那焦煤,整个地红彤彤燃一烧起来,跳跃的火舌,锲而不舍地一舔一着转动的胆瓶圆一滚滚的身一子。此时,回家拿米的小伙伴们,早已先先后后从母亲那讨得米来了,谁也不说话,默默地围看在米花机的四周,听风箱呼一呼的声音,看炭火霍霍吐舌。静候那激动人心的一刻的到来。

终于,师傅停止了摇动,扳动手柄将胆瓶扭转了身一子,离开炉火,然后站起了身一子,去搬动那笨重的黑麻袋。等候已久的时候到了,大伙喜形于色,胆大的赶紧往袋前凑,胆小的已经将手中的什物放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眼睛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那胆瓶。师傅将靠得太近的孩子往外推了推,然后将那特制的麻袋口套一紧了胆瓶口,右脚用力一踩机,"嘭"地一声巨响,那塌塌的麻袋一下子圆鼓了起来,接着一股灰白的烟雾从麻袋经纬里穿透出来,飘散在空中。那烟雾散发出浓郁的米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堂屋。

伙伴们一阵欢呼扑了上去,将手伸进刚刚解一开来还散发浓浓一热气的麻袋口里。于是,每人手中就多了一把白花花的、胖胖的爆米花,然后不顾一切地往小嘴里塞i,于是那小嘴角、小鼻翼下,便黏上了三颗五颗的白米花。祖母慈祥地笑着看大伙的哄抢,然后给没能抢上前来的年龄小的孩子抓上一把大塞一进她们的小口袋。才将麻袋里的米花尽悉倒出,让我们姐弟们装满小口袋后,用大大的塑料袋装好剩余的,扎好袋口,以防回潮。

有孩子已近将自己的米送到师傅手里。新的一轮期盼又将开始。。。。。。

以后的日子里,因为有了那满满一袋子香香爆米花,我的生活便多了几份快乐和幸满,贫寒的童年,也因为它而变得美丽富有。

我难忘的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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