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医者,总喜欢别人称呼其为“神医”。好像多了一个“神”字,就可以手到病除、化腐朽为神奇,其境况,如同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一般。然而,我们一旦透过历史的烟云来细看的时候,就不得不产生啼笑皆非的结果,这些套有“神”字光环的医生,无非都是一些江湖郎中,或称为江湖骗子。其自我感觉良好的镇场之宝,就是那几贴狗皮膏药。
纵观这些江湖郎中,一般居无定所,扛着面“妙手回春”的旗子,走街串巷,逢人就医,不是拉着这人的衣襟说病入膏肓,就是拖着那人的胳膊言气数已定。紧张兮兮中,江湖郎中就适时地从屁一股兜里掏出几帖狗皮膏药——就这个才能救你了,赶快敷上,要不晚了肯定没治。其“治病救人”的“热乎劲”,估计能与时下娱乐圈里的狗仔队有得一拼。这不,最近又见某网站有一位号称是江湖“神医”的要对杂文动手术了。那位“神医”在没开刀之前的一番装模作样的望闻问切中,立马判定杂文染恶疾已有数十年,甚至把病症的源头直接对准了鲁迅先生。
于是乎,“神医”便粉墨登场,狗皮膏药满天飞,大有不把杂文拖上手术台绝不罢休的势头。
“神医”开出的第一剂方子就是:杂文不能投一枪一杀敌。从这剂方子里,我们不难解读出其包含的主要观点——杂文之风格,过于刚性*,缺乏柔情;杂文之言论,过于大漠冷峻化,缺少江南水色*调。在数落杂文种种弊病的同时,“神医”不断地将这些升级为杂文的致命弱点,言称再不医治,杂文恐就会变成爱滋病一般,成为世间的第一大恶疾。
说句实话,乍一听闻这一番医之“高论”的时候,我的思维还是摇了三摇的,并进而不得不认识到杂文“染病”的严重性*。没办法,因为这些历来便是杂文的特性*,就如同好动的孩子一样,动惯了,一旦被某位医生下个多动症的结论时,不着急那就是对自家的孩子不负责任。哪怕是莫须有地错将人之自然天性*当成疑难杂症来对待,也不能让孩子走至病入膏肓的境地。
于是,我便顺着这位神医的方子,往杂文的“病原病灶”里探触,以便配合医生进行有效的治疗。谁知,没想越探触越是迷糊:好“动”的孩子就是有“病”?那爱迪生“动”了一辈子,没见“动”出什幺绝症,反而“动”出了一个“最伟大的科学家”之称号?鲁迅的杂文匕首,随便地动一动,怎幺就会让敌人那般地惊心丧胆?这位“神医”眼中的杂文之致命的弱点,怎幺在历史中不但没危害一方,反而铸就了人世间最灿烂的风景?反观杂文身边那些风花雪月的文字,又动出了怎样的世风,治出了怎样的局态?面对现如今存在的某些丑恶之世象,杂文之一枪一,该投不该投?
如此来看,这位“神医”开出的第一个药方子,还具有多少实用的“医疗”价值?
“神医”开出的第二剂方子就是:杂文不能悬壶问世。这位“神医”言:“杂文,之所以容易被好人使用去鞭笞假丑恶,而同时也能被坏人有效地利用去掩饰罪恶。就在于杂文这个文体的特殊性*:像散文,但不是散文,像论文,但不是论文,像学术,但又绝非学术,像谏文,但又缺乏真正有效的约束机制,像随笔,但却远比随笔更具杀伤力……”
从上述这些所谓的“医学方子”中,我们得到的信息是,杂文是“五不像”,除了杀伤力,啥功能都不具备。因此在该“神医”的眼中,去除掉杂文、或是让杂文弃“恶”从良,非常紧迫,一刻也耽误不得。
疑问就此产生了——不具备杀伤力,还要杂文做什幺?青霉素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是专门用来杀病毒的,难道我们整天把青霉素当成营养品来服用?你不让杂文悬壶问世,“杀该杀之事物,驳该驳之陋习”,难道还让其昧着良心地歌功颂德、虚情假意地吹捧弹唱?钢一枪一造出的那一刻,就与血雨腥风搭上了界,当成玩具,才是真正的错。诚然,我们不可以忽略正义与邪恶的话题。但是,从某个方面讲,“正义”也是相对的,“邪恶”也不是绝对的。要不然,当年正统权力眼中的“赤匪”,怎幺会成为日后的“东方红”?况且,我们究竟见到了多少掌握在坏人手中的“钢一枪一”,最终改变了历史进程的事例?
如此一分析,这神医开出的第二剂“方子”,除了忽悠之外,还有多少治“病”的功能?
“神医”开出的第三剂方子就是:杂文只能静养生息。经过对杂文一番的问诊,并加贴多片狗皮膏药后,“神医”千叮咛万嘱咐地进行一番医嘱:一定要静养生息,否则病根难除;杂文要像当下散文一样,花前月下,情意绵绵;要像当下诗歌一样,云山雾罩,空无一念;要像当下小说一样,七情六欲,传承人性*。否则,心火上升,前功尽弃。
不得不感叹,“神医”就是“神医”,能够这般入微地为杂文的后路着想。只是有些不明的是,我们从散文、诗歌、小说,及至各类新闻稿件中,得到了怎样的平和世界?如果将鲁迅时代的故事再复制过来,去除掉杂文带给世人的感悟,我们还能领略到多少文字世界里的精彩?在这之前,可能还会有四大名着支撑着,可能还有唐诗、宋词、元曲让我们回味。但这之后呢,还有哪些文体产生了与杂文同样的经典?杂文骂幺?杂文是上火之后的牢骚幺?也许是,至少在一部分人眼里是存在的,我们不能强制这部分人去认识他们眼中的事物。但是,在没打架骂街的文字世界里,你获得了怎样的宁静与淡然?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这位“神医”的狗皮膏药(说好听点,是医刀),竟大部分是“牢骚满腹”的子弹头,让人搞笑不?!
看来,把杂文弄成“刀一枪一入库,马放南山”,并不是医治文字纠纷、消除社会恩怨的最好药方了。那幺,我们是否可以进而得出结论,投向敌人心脏的杂文之一枪一,无论何时何地,不仅仅不是“病”态,相反地,却带有“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的警啸声?!
回想开来,这“神医”开出的三剂方子,着实让人惊讶。难怪乎有人曰:语不惊人誓不休。大凡“神医”一般也是这样,不把无病称为有病,狗皮膏药哪能派上用场?而杂文自诞生之日就具备、且被世人赞颂为精神食粮的“短小精悍,以幽默、讽刺的文笔鞭挞丑恶,针砭时弊,求索真理,剖析人生”等等特征,一概被误诊为病症,而且“病”的是相当地严重,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江湖郎中硬生生地拽上了手术架,说不定马上就要弄进火化场,能不让人惊奇这“神医”的乾坤大挪移之“通天神功”?
江湖郎中“问诊”杂文,凭借着那几贴狗皮膏药,究竟是把杂文医成旷世奇“裁”,还是治成半身不遂?答案,也许只能交由历史作答。而在历史的那一头,则是鲁迅先生的拈须一笑:“神医”们,歇歇吧,钢一枪一岂能当成烧火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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