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雨是千里行皮鞋厂的打工仔,由于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二十七八岁了还是庙门口的旗杆,光棍一条。
陈林雨从小养成了裸睡的习惯,无论春夏秋冬阴晴雨雪,上床时总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这天晚上,天气十分闷热,陈林雨独自到街上买了一个西瓜,吃得肚子胀鼓鼓的。睡到下半夜,陈林雨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一股浊气势不可挡地冲向便门。他一骨碌爬起来,来不及穿衣服,以运动员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门外的公共厕所。一阵闸开洪泄后,陈林雨感到无比轻松和惬意。刚走出厕所,陈林雨看到女厕门口有一对人影在晃动,赶忙把身子缩了回去。
“快把裤子脱了!”
“大哥,饶了我吧!”
“你想让老子扫兴吗!老子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大哥,只要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少来这一套,老子今天只贪色不贪财。”
随着“哎哟”一声,陈林雨看到那对人影扭在了一起。不该发生的事就要发生,陈林雨热血冲脑顶,来不及多想,像一头下山的猛虎,呼呼地扑了过去。那流氓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撞倒在地上,女人吓得目瞪口呆,站在一旁直发愣,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憋足力气大声喊道:“抓流氓,抓流氓啊!”
陈林雨一个激灵,看看自己全身赤裸,赶忙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没命地往自己卧室跑。那流氓也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逃之夭夭。
第二天早上,厂食堂门口贴着一张公告:昨天晚上,我厂厕所旁边发生了一起恶性流氓事件,如果不是正在上厕所的一位男青年见义勇为,挺身而出,后果将不堪设想。为了迅速将流氓绳之以法,使厂里今后不再出现类似事件,希望那位男青年到厂保卫科说明真相,并请知情者提供线索,厂里将给予一定金额的奖励。
陈林雨犹豫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走进保卫科。
下午,陈林雨正在上班,车间主任通知他到厂保卫科去一趟。
来到保卫科,吴科长阴阳怪气地说:“小陈啊!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啊!”
“我在睡觉,没到哪里去啊!”
“你仔细想想,有没有离开过卧室?”
“没有啊!我一直在睡觉。”
“你看看这个。”吴科长边说边把一张照片递给了陈林雨。
陈林雨一看,顿时面红耳赤。原来昨天晚上陈林雨从厕所跑回卧室时,被厂里的摄像头摄上了。陈林雨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是我应该做的。”
吴科长猛地一拍桌子:“陈林雨,你色胆包天,耍流氓还说是应该做的,太放肆了!”
“吴科长,你误会了,我……我……”陈林雨满头大汗,“我”了好一阵,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毫无疑问,陈林雨被送进了派出所。
两天后,陈林雨被放了出来,据说是在香港出差的女厂长亲自过问了这件事,她说这件事关系到厂里的形象和安定团结,不要太张扬,她回来后再做处理。
晚上,陈林雨憋着一肚子气,一个人到街上的夜宵摊要了两瓶啤酒,喝起闷酒来。
这时来了三个年轻人,一个戴墨镜的问:“你就是陈林雨吧!”
陈林雨心里正烦,头也不抬,问:“啥事?”
说时迟,那时快,戴墨镜的年轻人对着陈林雨的鼻子就是一记重拳,打得陈林雨眼冒金星,接下来另外两个年轻人也一哄而上,对陈林雨一顿拳打脚踢。陈林雨被打得鼻青脸肿,动弹不得。打完后,那个戴墨镜的年轻人气势汹汹地说:“现在该让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天晚上你小子多管闲事,不但坏了我的好事,还白白挨了你一顿打。”
三个年轻人走后,一个路过的的士司机把陈林雨送到了附近的医院里。
第二天上午,陈林雨正在为自己的医药费愁眉苦脸时,女厂长带着吴科长来了。女厂长说:“我刚从香港飞回来,听说你被人打伤了,就赶来看你了。医药费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安排好了。”
陈林雨感动得热泪盈眶,带着哭腔说:“谢谢厂长,谢谢厂长。”
短短半个月,女厂长到医院看了陈林雨5次,每次不是提着水果,就是各类补品。出院那天,女厂长说:“这段时间你的伙食太差了,今天晚上我给你改善改善,一起到红缘饭店吃顿饭。”
陈林雨忙不迭地说:“不!不!这段时间太麻烦你了,再让你破费我实在过意不去。”
女厂长满脸严肃地说:“客气个啥!厂长请员工吃顿饭有什么不可,就这么定了。”
晚上,陈林雨走进红缘饭店,看见只有女厂长一个人,顿时有点尴尬。女厂长热情地把陈林雨带进一间包厢,点好菜后,女厂长微笑着问陈林雨:“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在厕所旁边发生的事吗?”
陈林雨的脸一下子红得像个关公,吞吞吐吐地说:“厂长,我……我……我确实不是流氓。”
“谁说你是流氓了,我是问你还认不认识那天晚上那个女人?”
陈林雨摇了摇头。
“我那个女人,如果不是你,我也许就被污辱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说完,女厂长从身上摸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陈林雨。
陈林雨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厂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钱我是不会要的,我只希望厂长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女厂长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个社会,难得有你这样的男人了。”停了停,女厂长问,“你的小孩多大了?”
“什么小孩,我连对象都没有呢!”陈林雨苦笑着说。
“这就好了。”说完这句话,女厂长觉得自己有点失态,羞涩地低下了头。
以后,女厂长隔三差五就约陈林雨出来,不是唱歌跳舞就是喝茶吃饭,慢慢地,他俩成了一对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恋人。
半年后,他俩结婚了。洞房花烛夜,女厂长说:“你是我看见的第一个裸体男人,我当时就想,只要你没结婚,我就嫁给你。”陈林雨笑着说:“看来裸体也未尝不可,它还能赢得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