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坡村地处深山,交通不便,年青人十有八九都出去打工,只剩下老弱残兵,妇女儿童在村里苦守着几亩地。
这年城里刮了一阵什么回归自然的旅游风,仿佛一夜间,村前村后便矗立起一座座样式别致,装潢豪华的小别墅,一些住惯了大城市的有钱人常常到这里“休闲。”这天,村里的赵老汉领着孙子狗娃去村前的山坡上晒太阳,正碰见钱老汉和孙婆婆也在那儿,几个人闲着没事就山南海北地聊起来。
赵老汉说:“听说广州那边有钱人多,一砖头能砸仨。”钱老汉说:“仨?不会是仨吧?”赵老汉问:“那你说是多少?”钱老汉磕了磕烟袋锅,狡黠地笑了:“我看是四个。”
“哄!”三位老人包括狗娃都笑了。他们忽然看见从山那边的别墅里走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赵老汉忙提醒另两位:“嗯,你们看,那俩口子也来晒太阳了。”孙婆婆也附合道:“可不是嘛!“
钱老汉一听不乐意了,纠正道:“我看不是,那男的岁数偏大,那女的岁数偏小。”
等那一男一女走近了些,赵老汉和孙婆婆才佩服起钱老汉来。因为那男的六十岁上下,头发稀疏,没几根毛了。只不过保养得好,脸上红光满面,几乎不见一丝皱纹。那女的却眉青目秀,出落得跟沾着露水的水莲花似的,看模样最多不过二十岁。
“看看,我说不是俩口子吧!”钱老汉得意地向两位同伴炫耀。
“那你说他们是啥关系?”赵老汉问。钱老汉回答道:“我看他们挨得那么近,从岁数上看,肯定是爷爷和孙女。”
孙婆婆不同意:“不是孙女,你看那女的又是抱着又是挽着,恐怕是老板来休闲,特别请的保姆吧!”赵老汉附合道:“对对,老钱说的不对。”
钱老汉是个倔脾气,一听别人竟敢否定他的看法,立刻有点上火:“我看就是爷孙关系。哪有保姆打扮得那么好看的?”
孙婆婆说:“人家是城里人,有钱了爱怎么打扮怎么打扮,你管得着吗?”
赵老汉又说:“说不定是老板和秘书的关系。我儿子在广州打工,说那边的老板都时兴找一个女秘书。”赵老汉心里暗暗为自己的多闻得意,哪知道却遭到了钱老汉更强烈的反对:“肯定不是女秘书,如果是女秘书,那休闲还带着女秘书?”
“说的也是,他应该带着孩子他妈啊?那女的肯定不是女秘书。”赵老汉是个相信真理的人,见钱老汉提出了更为可信的理由,马上又同意了钱老汉的观点。
孙婆婆又道:“那这么说是是爷孙关系了?”两位老汉默不作声,显然是同意了。狗娃刚刚五岁,问爷爷:“什么是爷孙关系呀?”赵老汉教导他:“就是爷爷辈和孙子辈的关系,比如我和你。”狗娃一听,拍着双手跳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正说着,忽然又看见山那边风驰电掣般地开过来一辆小轿车,从车上跳下一位五十多岁的胖妇人,她一溜小跑向这边追来,边追边骂:“好你个老不要脸的,没心肝的,也不为孩子们想想,竟敢瞒着我在这包二奶……”
那一男一女回头瞧见了胖妇人,立即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优雅地去休闲了,撒腿就跑。赵老汉一见,脱口而出:“二奶!我们都猜错了,我咋没想起来呢?”
其余两位老人也恍然大悟。狗娃却好奇地说:“没错啊,他们是爷孙关系啊,那阿姨是那小老头的二奶,这不是爷爷辈和孙子辈吗?”
三位老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哪知道狗娃却不罢休,接着说:“真奇怪,那阿姨那么年轻就当上了那老爷爷的二奶了,她的辈份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