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未必吃亏

时间:2016-02-25 18:13:36 

细细想来,这是马儿小时候的故事。

那一年,马儿十四岁,与麻鸡是一对铁哥们。麻鸡与马儿是同一个弯子里的人,比马儿大几个月。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做起事来却是个“绵扎”——慢慢吞吞,效率太低。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是弱智。不用说,读起书来,班上总是倒数第一。之所以马儿能够与他成为朋友,一是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弯子的人,二是与这样的人在一起,读书再差,与他比较起来,马儿都有一种优越感。

那些年的生活很难,家里常常吃不饱肚子,更不用说打牙祭了,所以生产队里经常出“毛贼”——就是等到别人快收获的时候,顺手“牵”一些“羊”过来,这在当时来说,真的很正常。

那一次,马儿与麻鸡的目光锁定了一个蹩脚的老婆婆。她姓聂,早年死了老伴,儿子又到外地去了,就她一个人在家里。她家在当时来说算很富裕了,有一块又大又深的水田,里面养着很多鱼,斤把大一条。每次放学马儿和麻鸡都会盯着水田看得发呆。这一回,他们是决心偷一回田里的鱼。

当天晚上,他们趁夜深人静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鱼药到田埂上,使劲地往田里撒。这种药很神奇,只负责把鱼毒晕,并不毒死,而且人吃了这种被毒的鱼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如果效果好的话,第二天一早,田里的鱼都会晕头转向浮到水面上来吸氧,只要悄悄下到田里,拿上一个水桶或者磁盆,那些鱼还不手到擒来。

当夜无话。好容易等到天亮,真是天助我也——满天的大雾。不用说,这给二人捕捞提供了极大的方便。马儿与麻鸡一人拿一个水桶,悄悄的下了田,开始打捞起自己的战利品。

可是那些鱼实在太大个了,尽管晕了,捞到桶里,还是会不住的蹦。声音很快就引来了聂婆婆。老婆婆起得早,她显然知道有人偷鱼了,拄着拐杖,颤微微地来到田边,一边走一边大声问:“哪个,是哪个偷我的鱼?”

马儿反应快:糟了,被发现了这还了得。被人耻笑事小。要是被反映到老师那里就死定了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于是马儿向着与聂婆婆相反的方向,几步跨出水田,来了个脚底抹油。麻鸡呢,太老实了,愣在田里不知所措。马儿暗暗得意:还是聪明人好啊!但是紧接着也有些犯愁,要是麻鸡被逮着了把我供出来也不好啊?管他呢,难不成我还转回去自投罗网啊,大不了到时候给他来个死不认账。

聂婆婆很快来到田埂上,又问道:“哪个,你是哪个。”

“我是麻鸡”。可怜的麻鸡,太那个了,就连一句谎话都不会撒。聂婆婆又问,“你是不是在偷我的鱼啊,你怎么弄得到?”

麻鸡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已经用药把鱼毒晕了,所以很容易就捞到了。”

聂婆婆这时叹了一口气说:“唉,都是老头子死得早,儿子又没回来,害得我空有一水田的鱼却弄不到来吃。如今你既然已经把它们毒晕了,如果不接着捞上来,恐怕鱼也活不长了。反正我老婆子也下不了田,就有劳小兄弟你帮我捞上来吧。”

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结局,麻鸡顿时信心大增,捞起鱼来手脚快了许多。当然,他心中很感激:“要是老婆婆大声嚷嚷,过路的人多啊,传出去了总是对脸面不好啊!这样吧,我尽快把鱼捞起来,早点离开这尴尬的地方。

鱼好不容易捞完了。麻鸡从水里起来,说了声“谢谢老婆婆宽宏大量”就要走,没有想到这时聂婆婆却大声喊道:“站住!”麻鸡一吓,差点就尿了一裤裆。

只听得聂婆婆说:“你不帮我拿回家,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搬得动?”

原来是叫帮她把鱼弄回家啊。真是虚惊一场!

于是麻鸡又费力地一手一个水桶帮聂婆婆把鱼弄到了家里,刚转身要走,又听到老婆婆大喝一声:“站住!”

麻鸡心说完了,这下该轮到老婆婆收拾了,没想到她竟然那么阴险,把我折磨得这样了才露出本来面目。麻鸡啊麻鸡,你怎么就那么愚蠢呢?你看人家马儿多么聪明机智啊,你什么时候才聪明得起来?

就听老婆婆又说:“我老婆子眼睛不好使,你干脆帮忙帮到底,弄一些来打整一下,炒来今天早晨吃。小兄弟你也饿坏了吧。等会儿你就在这里吃早饭。饭后你帮我把剩下的鱼拿到街上卖了吧,我给你工价。”

躲在聂婆婆房子背后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的马儿,听到这些话,气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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