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君想要安慰他,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作为顾家的千金,她一直都是众星捧月般受到身边所有人的赞扬,因而这种败落的感觉如同卡在喉咙间的鱼骨,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最倒霉的是,当他们坐到汽车里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梁航无论怎么也无法启动汽车。他心情暴躁地拍打着方向盘,语气尽是失落:“小顾,如果你赶时间可以先走,待会儿我打电话给修理厂。”
也许这次落选的打击不小,梁航需要时间独处,所以顾惜君识趣地回应:“那你小心点,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
九月的海市天气变幻莫测,两小时前还阳光明媚,而此刻却乌云密布。
顾惜君从启凡大堂走出来的时候,雨势已经越来越大。她几乎没有思考,把手袋挡在脑袋上,踩着七寸的高跟鞋往公交车站的方向飞奔过去。
白色的衬衣已经被打湿,冷得她在风中瑟瑟发抖。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她苦恼地靠在公交车的站牌上,心情比着鬼天气还糟糕。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车站旁,溅起的雨水弄湿了顾惜君的裤子。她无奈地甩了甩裤脚的水,刚想张嘴怒骂,忽然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了她的眼帘。
程梓浩坐在汽车的后排上,语气冷漠而高傲,与在公司时候的他并无区别。
“上来。”命令的口吻,如同在跟自己的下属对话。
内心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警告顾惜君,远离程梓浩,远离未知的定时丨炸丨弹。她愣了愣,柳眉几乎扭成结。“谢谢,我等公交车就行。”
当场拒绝并没有让程梓浩感到尴尬,半响后,他推开车车门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大步走向顾惜君,语气依旧冷淡:“梁经理的车已经送去修理,司机也会把他送回家。顾小姐,启凡对待供应商与客户一样周到,所以别跟我客气。”
程梓浩的话说到这里,如果顾惜君再次拒绝,未免显得矫情。她衡量几番,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那麻烦程总您了。”
宽敞的座椅,适中的温度,让顾惜君的身体很快恢复一丝温度。她偷偷瞄了程梓浩一眼,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均落在膝盖的平板电脑上,旁边摆着一杯咖啡,浓香充斥着狭隘的车厢。
沉默也好,免得话不投机半句多。
下雨天的道路总是堵塞的,顾惜君望着窗外的车龙有些无奈。然而车里的气氛比外面还冷,身旁坐着这么一个脾气古怪的男人,她整个人都显得不自在。
“要喝点热奶茶吗?”也许是堵得慌,司机百无聊奈地开始了话题。没等顾惜君回应,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已经递了过来。
中午赶着从公司到启凡参加会议,顾惜君只简单吃了半个三文治,现在已经感到饥肠辘辘。心里琢磨着像启凡这种大公司,待客之道果然友善,便毫不客气地接过奶茶,道谢说:“谢谢你。”
塞车是件十分消磨耐性和时间的事情,司机大概感到无聊极了,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顾惜君聊开了。
整个过程中,程梓浩均没有答话,似乎把顾惜君和司机当透明人似的。
慢慢地,顾惜君与司机聊得累了,额头靠在玻璃窗上。也许是连日的加班让她吃不消,身体的疲惫感疯狂袭来,眼皮也在不断打架,最后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顾惜君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她回到了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妈妈慈祥而亲切的笑容被烛光燃亮,美得让人窒息。
顾伟业和顾柏乔坐在餐桌旁,唱着跑掉的生日歌,眼中的宠溺是顾惜君最引以为傲的矫情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