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故事的叙述者,林雪很不称职,她只是自顾自的沉寂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丝毫没有交代对于听众非常重要的时间地点人物。但是我依然猜测她会是故事的主角,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呢?林雪捏着自己的脚趾,显得很怪异,她说在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曾经很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也很喜欢她。后来这段懵懂的爱情也没有任何的结果,但是在高中毕业前那个人曾偷偷跑到她的家向她告白。林雪很紧张,那个男孩显然更甚,语无伦次的让林雪半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林雪没等他说完就偷偷跑回了家。她很害怕这件事被邻居看到了告诉她的妈妈。说到这里她又自嘲的笑了起来,略带羞涩。我也随声笑着,忙问她后来呢?林雪说哪有什么后来,那时候又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开心罢了。我不胜唏嘘的说,无论多么坚强的人都会有柔软的一面啊。林雪说,你这都是哪跟哪啊,说的好像我没有七情六欲一样。我闷头笑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直接触以来我总觉得你很坚强很特别,没有任何事情能把你击垮。林雪说,你说的那叫超人。她喝了一口水说了句这水没烧开。我说,我再给你烧点水吧。林雪摇了摇头点了一支烟,继续了她的故事。
她经常和那个男孩去海边散步,与其说是散步不如说是偷偷的约会。林雪说,每次我都紧张的要死,可是心里还是急着要去。她说那时候海边的落日时她见过最美的景象。我略有同感的点点头,林雪突然转过神来问我,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里么?我莫名其妙的点点头,这个狐媚一般的女子继续着她那狡黠的笑,并不急着说出答案。我着急的问着说,你不会说的是我的老家吧,你也是那的人?
林雪摇摇头说:“我不是,但是他是,第一次看了你的身份证,我突然感觉有些亲切感觉。”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原来一直以为的对我的好感无非是在从我的身上找到某个人的影子罢了。我的不自然被林雪看的一清二楚,她继续说着:“可是我想跟你上床并不是应为你是某个人的影子。”
“那是为了什么?”我显得有些情绪激动。
“因为我需要,你明白了?”林雪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让我震惊不已,不是她的理由而是她的坦白。我可以像卫道士一样狠狠扇她的嘴巴,辱骂她,但是这都改变不了什么。我很赞同她的话,有人说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只有三个原因,性需要,心理需要,还有就是因为孤单寂寞。这一切让爱情显得愈发苍白无力,我想我只是出现在那个恰当时间的一个合适的对象罢了。
“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结婚?”林雪站了起来一脸的茫然,看着窗外的夜色说:“有些路你永远也无法回头。”
我根本不明白她在指什么,但我并没有追究下来,我看着她略显瘦弱的背影,不自觉的从心里涌起一阵的同情。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过去了。”
林雪转过脸盯着我说:“你是在同情我么?别忘了,刚才是我救你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同情我?”
她的话让我很恼怒,我愤愤的说:“你为什么总要这么咄咄逼人呢?我感谢你的帮助,我只是想尽力帮你罢了。”
“你拿什么帮我?你连自己都帮不了,没有钱属于你的一切都只是他人羞辱的工具罢了。”
“你太极端了,有些问题不是钱能来衡量的。”
“是么?如果我不是衣着鲜亮的站在你的面前,你们这些男人会正眼看我么?”
我嗫嚅着,底气不足的说:“可能会吧,难道他也会这么看你么?”
“难保现在不会。”林雪哼了一声。
我无言以对,一阵空落落的感觉,她像是站在我面前的凶手一样,我无力反击也更无心伤害。
林雪缓缓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说:“你这是干什么?”
“你已经无话可说,我要继续验证我的结论。”
“你在拿自己在做实验么?”
“不,因为我也需要。”林雪斩钉截铁的说,一把抱着我,吐气如兰的说:“你还在故作正经,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么,难道你没有反应么?”
我像被狼群赶紧死胡同的羊群一样,犹豫只是一闪念的想法,理智只是踌躇之间的一道水平线。我在衡量自己的行为,而杨心蕊就仿佛站在我的旁边,在冷冷的笑着。我一把推开了林雪,她是故意这样做而并不是出于我所希望的目的。我很失望的退后了几步,而被我推开的林雪满脸的意外。
“你真是让我惊讶的一个人。”林雪说话的时候总是从容不迫,她继续点燃那种泛着酸味的烟卷。我说,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来考验我!
“我没有考验你,难道你没做过么?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我有女朋友了,我不能这样做。”
“哦??”从林雪的表情看她显然不知道我跟杨心蕊的事情“潘可没跟我说起这事啊。难道不是她?”
我点点头,气氛尴尬到了极致,我们只是这样的站着,如果不是门铃响了的话,只怕我们要站到天亮了。
我并没有系上刚才林雪打开的衬衫扣子,因为我住的地方只有几个同事跟顾彻黄大知道,肯定是黄大故意回来捣乱或者他实在是无处可去。
“肯定是我哥们回来了,你先坐着。”我落荒而逃般的去开门。
当门打开的时候,我突然如冷水扑面一般被浇了个透心凉——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杨心蕊!她的后边是神色复杂的黄大和皮晓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