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故事:疯狂的美人痣(5)

时间:2014-06-17 08:51:00 

白小胡没有接受卢菁灵对她高升的任命,她只是重新做回了她的副拉长。这天晚上,她照例是下夜班回出租屋去。出了厂门走上一段,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后面有脚步在跟着。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白小胡心惊胆战,加快步子跑起来。在一条小巷子里,突然不知从哪儿钻出两个小青年,他们拿着什么东西在白小胡鼻前一晃,白小胡就晕晕乎乎不省人事了。

等白小胡醒来时,只觉头脑发昏,额头上是钻心的疼痛,有什么东西从鼻梁两侧顺沿而下,把脸涂得黏糊糊的!白小胡大惊,她不敢去进一步摸索,跌跌撞撞回到出租屋,还是险些被镜子里一张沾满鲜血的脸吓倒!待洗净脸面,眉心的痣果然已经不翼而飞!剩在那儿的,是一个没皮没肉的血洞,大半个额头已经肿得紫亮紫亮!

白小胡张大嘴巴,一寸一寸抚着自己原本就不出众的脸。现在,这上面又多了一块令人发怵的坑洼……白小胡想哭,但还来不及哭一场,就又想到卢菁灵和张志忠,他们正对自己这颗痣寄予厚望啊!她拨通了卢菁灵的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卢菁灵和张志忠急匆匆赶来,把伤口感染、发着高烧的白小胡送到医院。

医生仔细看了伤口后直摇头:“这么大的痣,正规手术去除只怕都需要几次才能弄干净,竟然就那么生生把它给挖掉了。这伙人可真够心狠手辣的,也够悬,今后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要记得随时复诊。”张志忠当即便红了眼圈哽咽着说:“白小胡她受苦了。”卢菁灵低下头久久不语。

白小胡醒了,但她仍佯装睡去。她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在卢菁灵和张志忠的脸上仔细搜索,没有!没有她不敢面对的失望和责怪,只有怜惜和担忧。白小胡终于装不住了,她一下坐起来说:“对不起。这次不但没有帮上你们夫妻俩,还害了你们,害了大家……”

张志忠说:“你别想这么多。我们俩刚才商量过了,一定要请最好的医生,花多少钱也要帮你把伤口处理好,绝不让它留下疤痕。”

白小胡哭着说:“你们现在正处在困难时期,还是省些钱去做正事吧!”卢菁灵一笑道:“傻丫头,大家都是女孩子。我还不知道相貌在一个女孩生命中的位置吗?”两个陪床的女友被夫妻俩这一番肺腑之言感动得欷歔不已。

老总夫妇说到做到。他们为白小胡请了最好的外科医生处理伤口,又请了有名的美容专家,对白小胡的眉心进行了几次精细的修复和美容手术。手术非常成功,白小胡的眉心处除了新植的皮肤有着嫩一些的色泽之外,基本上看不出什么印记来。

白小胡久久地望着镜子中完好的眉心。张志忠在一旁说:“还满意吧,看起来就是少了一颗痣而已。”白小胡哭了,她无比愧疚地说:“对于我来说,只是少了一颗痣。但对于你们来说呢?少的却是全部。三倍的赔偿金啊,你们拿什么去支付!”

合同上标明的开工日期还有些时日,而电子厂人的梦却提前破碎了。卢菁灵已经开始在默默地清算,做必要的预算和一些善后事宜。而白小胡时时都在考虑一个问题:究竟是谁,对她、对卢菁灵和张志忠、对电子厂,下了如此的毒手?

卢菁灵比白小胡看得开。她说:“商场如战场。父亲在商场上混了几十年,总会结下点恩恩怨怨的。目前形势这么紧张。同行中很多厂子都有积压商品,可能是有人想取而代之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生产线上的几个拉长进来了。原来工人们已经知道了厂里的处境,他们听说了老总夫妻对打工妹白小胡的义举之后,十分感动。一个小伙子说:“以前只觉得打工的难,原来当个老板也不容易。请您不要顾虑我们,一心一意去救厂吧。等有一天它壮大了,您还记得我们,还愿意把我们请回来,那大家不就都好了吗?”

卢菁灵看着几张真挚纯朴的脸,咬着嘴唇感动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她也不忍心告诉他们那个残酷的真相:暂不论其他,单单就是那三倍的违约金,她倾其所有也不见得能凑齐啊!他们,确实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恶毒的真相

其实,关于美人痣被毁一事,真相远比白小胡和卢菁灵猜测的要恶毒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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