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计(3)

时间:2014-05-12 21:19:44 

我记不起自己在妍霜窗前站了多久,后来,当我恨不能踢开门冲进去时,嘴却被一块抹布堵上了,还没等我清醒过来,两只手臂就被扭麻花似的一拧,反绑上了。他们好像有两个人,是的,是两个人。绳子勒得很紧,嵌进了我的皮肉,疼得我直想叫出声来,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孔老爷死了,府上的家丁也散了,只剩了一个老得像抽了箍的木桶的看门人,那是谁在绑我?

我忽然记起刚才听到过些什么,我原以为是猫走动的声音,看来不是,他们很可能早就埋伏在某个地方了。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视线。那他们为什么不早一会儿下手?我忽然明白了,他们不是怕我觉察,是怕惊动了屋里的人。如果是这样,他们和屋里的那个男人,和妍霜,又是怎样一种关系?

但屋里的人还是被惊动了。

不是抓我的人发出了声音,是我被勒疼了,腿一动,把身边的一个花盆碰翻了。花盆碎裂的声音那么清脆。

那两个人可能是急了,骂了句什么,把我砸倒了。

恍惚中,我听得妍霜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子里奔出个人影,在我身边停下了,他好像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那两个人嘟哝了句什么。

这时我已疼得晕过去了,什么都没听清。

等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给关在一条黑漆漆的山洞里,有两个黑影一左一右地守着我。他们就是那夜绑我的小喽?。

慢慢地,我明白自己是被土匪虏到了桃花山。

这洞我也有耳闻,肯定是桃花山的那条洞了,镇上的人都叫它桃花洞。据说,山洞里一年四季都有桃花盛开。可这洞太深太黑了,我看不到桃花,只看到一盏昏黄的油灯,灯苗小刀似的一下一下地剜着黑暗。那两个喽?有时靠着洞壁打瞌睡,有时会问我几句话,大概他们也受不了这黑暗的压迫吧。

“那夜,你都听到了些什么?”一个喽?问。黑暗中,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像夜晚守在粮库边的老鼠。

“我,我没听清。”

我凭什么要告诉他们呢?出卖了这个秘密,不也出卖了妍霜吗?

“不说?”他们冷冷一笑,“那就甭想吃饭了。”

他们真的不给我吃东西了,外面的喽罗把饭送进来时,他们不给我吃。他们大吃二喝,却不给我吃。最终,我的肚子还是屈服了他们。

“那就说吧。”

“我,我听得妍霜在叫。”

“怎么叫?是不是有点像猫叫春?”

我摇摇头,我真的羞于描述。

“你到底说不说?”他们抢过我手里的碗。

我恨自己,我又一次屈服了。也许妍霜的呻吟声深深刻在了我脑海里,我一张口,它就从我喉咙里冒了出来。

我开了口,却觉得心那么空洞。

“想好就动弹吧。”他们说。

我看了他们一眼,不得不动手了。

我知道,剥掉了短裤,我就浑身上下没一丝东西了。我身子很瘦,这可能跟小时候断奶太早有关吧。娘生下我没几天就死了,爹又给我娶了个后妈。我记得那个女人有两只葫芦似的乳房,可它们却挤不出一点奶汁,中看不中用。后来,爹又给我雇了个奶妈,可我一闻着她的奶就想吐,还抓破了她的奶子,这以后我就再没吃过奶了。因为觉得自己瘦,很丢人,平时我很少去镇上的大澡堂,想洗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内,一个人揉搓。对着家里的落地镜,我发现自己瘦得像只山羊。

“还磨蹭甚?你是不是没长东西啊。”他们又说。

我摇了摇头,一闭眼迅即脱掉了短裤。

一个喽?用抢刺把它挑起来,晃了晃,又被另一支枪挑过去,他们就那样挑来挑去,任它在他们的枪尖上舞蹈。后来,不知是谁把它挑到了树杈上,旗帜似地在枝头扬起。

“真白啊,”他们的目光又落到了我身上,“细皮嫩肉的,跟个娘儿们似的。”

有两个家伙还伸手摸了摸我的胸,屁股。摸过了就变本加厉地笑。

我觉得恶心。

最终,他们的目光落到了我的小弟弟上,它怕羞地缩在那里,看起来丑陋而可怜。我由不得捂住了它。

“别捂,”他们用枪杆拨开了我的手,“家伙太小,不中用啊。”

我几乎要哭了。

我的眼前竟跳出了赵明烤青蛙的场景。赵明是镇上的制碗高手,他喜欢吃青蛙肉。我看过他剥青蛙,他“噌噌噌”剥掉一只,又“噌噌噌”剥掉一只,然后,他用铁丝把它们串起来,放在炭火上烧烤,死掉的青蛙有一部分神经还活着,在火堆里一抽一抽的。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剥掉的青蛙,他们的目光似火,烤着我。

“真的是太小啊,像个小萝卜。”有个家伙还用枪托挑了它一下。

他们又哄地笑了。

“太放肆了!”连独眼也觉得自己的部下过分了,他突然又开了腔,“居然用枪托挑人家的命根子?拉下去,赏他五十军棍!”

那个喽?“扑通”一声跪下了,连喊饶命。独眼哼了一声,把脸扭了一边。几个喽?将那个家伙拖下去了。

没多久,我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又不可遏制地哆嗦起来,好像棍子不是敲在那个喽?的屁股上,而是打在了我的脸上。

“你,”独眼盯着我说,“也该下山了,不要不老实,明白吗?”

“知道了,”我说。

“回到镇上,在孔府门前站上一个时辰,你就没事了。”独眼接着又说。

“孔府门前?一个时辰?”我几乎不相自己的耳朵了。

“一个时辰都做不到?”独眼笑了笑,忽然伸出手在我肩头拍了拍,像一个长者对后生的鼓励。“那就半个时辰,这总行了吧。要不,你再想想?我总得让你想好了,心甘情愿地下山,是吧?”

我怎么也想琢磨不透这个土匪头子。

镇上关于他的传说有多个版本,有说他本来是个安分守己的农民,后来他爹被桃花山的土匪杀了,娘被奸污,他就改姓化名上山做了个小土匪。再后来,他羽翼日渐丰满,杀了大土匪,取而代之,坐上了桃花山头一把交椅。

有说他看上了镇上一个富人家的女儿,和她私交不浅,但后来碍于他的名声,却不敢嫁过来。他为此发誓一辈子不娶,只等着那个女子上山压寨。据说,他的左眼是自己刺瞎的,以此表达他对那个女子的深情。

还有一个版本,说他和县府长官交情甚好,是拜把子兄弟。桃花山有一条暗道直通县府,每到晚上,他就骑马从这条暗道直奔县府,与长官喝酒吃肉。更让人吃惊的是,有人还见过他在县府里当差,干的是捕快的角色。

我是在哪一天见到他的?在燃着油灯的桃花洞里,我彻底丧失了时间感,不知今夕是何年。我很想看到一朵桃花,倒是有桃树,枪杆高的几丛,可我没看到桃花。也许这里的桃花和外面的不一样,是那种夜一样的黑色,根本看不到。有一天,两个喽?正在打瞌睡,他来了。两个喽?立刻炮弹似的弹起来。那只黑眼罩提醒我来的人是谁,谁不知道桃花山的大掌柜瞎了一只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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