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烈度犯罪(79)

时间:2024-12-29 16:26:38 

8、

12月16日,晚23时30分。

又摸到一张么鸡,这让金大锅无比愤怒,连着2圈他都没开和,脑门上已经出汗了。客厅茶几上的电话在这一刻骤然鸣响。

你过来一趟,我在建委。那笔钱出事了。赵东仁的声音有些颤抖,听不出是急得还是气得。

挂了电话,赵东仁又点燃了一把冥币,火光映着他那张英俊但略显苍老的脸。

气流将冥币的灰烬腾起,在不大的客厅里四处飘荡,

赵东仁的眼睛湿润了,两行混浊的泪水在脸上流淌。

楼下的梧桐路,一根不亮的路灯下,陈骏正在车里抽烟。

他已经习惯了三五略带辛辣的口感。

他刚给姐夫打过传呼。

12月16日,晚23时55分。

臂缠黑纱的白兰坐在丁子光家的客厅里,气氛略显尴尬。

你别误会,我这么问没别的意思。丁子光给白兰面前的茶杯续了水。我只是觉得局里的社保基金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白兰问。

我现在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有可能是贪污。

贪污!白兰瞪大了眼睛。

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警察不会相信。

和我姐有关吗?

没有!绝对没有!你不要多想。不过。

什么?

我怀疑是杀你姐姐和贪污,是同一个人干的。

谁?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还没查出来。

白兰陷入沉思,沉默不语。

丁子光端详半晌,说你姐姐的案子有进展吗?

白兰摇头,说不知道。

他没告诉你?

他说保密。

别怪他,有规定。

晚了,我该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

那我帮你叫辆车。

真不用了。谢谢你。

我们还是朋友吧?

白兰没再说什么,起身出门。丁子光低头在后面跟着。

12月17日,0时30分。

我发誓,那笔钱要是我拿的,天打雷劈出门让车撞死。金大锅的表情和语气同样激动,满脸涨红,额头的青筋暴起,怒视着沙发上的姐夫。

你没拿,我也没拿,钱飞了?赵东仁轻描淡写地说。

谁拿了谁心里清楚。金大锅的鼻孔喷着粗气。

谁还知道那笔钱?你跟谁提过?吵了半小时,赵东仁渐渐觉得金大锅或许无辜。

没有,连我姐我都没说。

别提她。赵东仁盯着墙上白梅的照片。

现在怎么办?

反正不能急。我们越急越危险,警察还不知道那笔钱。

会不会是白梅?她把钱的事告诉别人了。支票和章子都在她那儿。

不可能。赵东仁怒叱。她已经死了。章子和支票在我手里。

金大锅闭嘴瞅着赵东仁发愣。房间里光线暗淡,赵东仁没看到他眼里的狐疑。

争吵声传出门外,伸手不见五指的楼梯间里,脸色惨白的白兰用力捂紧自己的嘴,转身下楼。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涉嫌一起贪污案。

出了建委单元门,白兰一路狂奔,泪水在脸上奔流。

之前所有关于姐妹亲情的美好回忆都在瞬间崩塌,废墟残垣上浮现着白梅那张曾经熟悉的脸,此刻美丽而陌生。

12月17日,0时45分。

金大锅的9号桑塔纳驶出建委停车场。

陈骏抬眼上望,403的灯还亮着。

动手。后排的黑暗中传来丁子光的声音,他刚刚赶到,带着数日前在药房购买的胰岛素和注射器。

12月17日,01时10分。

卫生间里水流奔淌。淋浴喷头激射的水柱下,没脱衣服的白兰放声哭泣,浑身早已湿透。

客厅墙上白梅的遗像笑容可掬,双眼仿佛正在凝视蒸汽腾腾的卫生间。 |||

白兰止住了泪水,颤抖的手拿起墙上的电话分机,拨了我的号码。

接通的一瞬间,她终于放弃了,只说我到家了,就匆匆挂机。

听筒没挂好,拖着电话线甩下来,在贴了瓷砖的墙壁上磕打一下后,悠悠摆动不休。

白兰蹲在墙角浑身颤抖。湿漉漉的发梢不间断地垂落着水珠,滴答滴答敲击着地面。

拔出针头的那一瞬间,丁子光认真凝视着赵东仁的脸。

那张脸上满是惊恐和疲惫,被堵着的嘴里传出呜呜的声音,整个身体犹自挣扎扭动。

陈骏很吃力地压着他,满头是汗。

很快,马上就结束了,赵局长。丁子光平静地说完,转脸望向窗外。

又起风了。

12月18日,12时20分。

你应该告诉他。丁子光语气不太坚定,客厅墙上挂着的白梅遗像让他很不舒服。

坐在对面沙发里的白兰摇头,那是我姐姐。

你能瞒多久?一辈子,可能吗?

最起码,抓到杀她的凶手。白兰抬眼看着丁子光。

你觉得会是谁?

一定跟赵东仁有关,一定。还有跟他吵架的那个男人。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保密,什么也不要告诉他。行吗?

点头的同时丁子光叹了口气,他突然开始后悔,眼前这个女孩或许不够聪明,但绝不柔弱。

还有,麻烦你查查贪污的事,行吗?白兰的眼神里流露出请求。

没问题,我正在做。丁子光凝视着白兰的脸,想了想开口又问,那以后怎么办,你和他?

白兰抬眼看着墙上的相框,隔了半晌,幽幽地说,没有以后,就要结束了,我不配。

12月31日,18时。

开门时陈骏楞了一下,门外的丁子光推着一架轮椅,上面还放着卧床病人才用的那种塑料便器。

你的新年礼物。丁子光笑着说。

什么意思?

从今天起,你是个瘫痪的病人。

要多久?时间长了我受不了。

不会太久的。洗钱需要过程,时间长一点,我们更安全。

是去泰国吗?

那边的黑市医院,整容技术不错。

你确定是整容,不是变性?

这个笑话不可笑。丁子光绷紧了脸。你自己吃饭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又去找那个姓白的女人?你看上她了?

这个笑话也不可笑。丁子光转身走了。

1月7日,15时40分。

我现在忙,下班再说吧。白兰挂了电话,表情很平静。

男朋友回来了?身边同样穿白大褂的同事问。

我们分手了。白兰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1月7日,21时10分。

我是清白的。白兰声嘶力竭的怒吼在楼道里飘荡。

防盗门被重重地摔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白兰背靠在门上,激烈的争吵让她精疲力尽,双腿渐软,身体下滑坐在地上,脸上泪痕未干。

出来陪我喝点。我站在楼下,仰脸望着漫天星斗,冲着电话里的小丁说。我跟白兰掰了。

透过玻璃窗,白兰的眼睛也在仰视夜空繁星。

对不起,我姐姐是贪污犯。她的声音小得像是梦呓。

相框里的白梅凝视着她,满脸笑意。白兰猛地站起冲上去摘下相框,高高举起,却没有砸下。最终她把姐姐的遗像紧紧搂在怀里,那样子看起来像是生怕会失去。

1月16日,11时50分。

窗外那辆切诺基已经驶远,凯子开车,后排是简单的行李和面无表情的我。2小时后,将有一架飞往广州的航班拔地而起。

白兰侧身藏在窗帘旁,投向窗外的眼神空洞无物。手里捏着那只我送的手机,紧紧贴在脸颊上。她的脸上没有泪水,一滴都没有。

片刻后她走回沙发,拿起一条刚织了起头的手工围巾。竹针上下翻飞,白兰织得很专心,脸上的表情奇特,仿佛幸福和绝望互相交织。

1月25日,23时10分。

推门而入的丁子光带进一股寒气,他刚从网吧回来。

怎么样,顺利吗?一直半躺在床上的陈骏问。

接触上了。丁子光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目光炯炯地说。还有些细节没谈好。

还要等多久?陈骏问。洗个钱这么麻烦?

不光洗钱麻烦,咱们还有些事没办完。要走得漂亮才行。

2月1日,21时30分。

酒店的洗手间里燃着熏香。

丁子光逐格检查一番后确定没有旁人,转过身小声说,这事情太大,我觉得你们应该报警。

穿西装的老头若有所思地点头,抓起丁子光的手用力握了两下。他是和化集团财务部的总监。

2月1日,23时20分。

房间里没开灯,电视机画面在无声闪烁。

记住,绝对不能下床,你是个瘫痪病人。丁子光在黑暗中凝视着陈俊的眼睛。这是最后的关键,不能露出破绽。

用得着那么麻烦吗,非把白兰拉进来。

能让我那个警察朋友分心的,只有她。

没那么简单吧。陈俊的脸上满是不屑。你敢发誓,对她没那个意思?

管好你自己的事!别的不用操心。

你要对得起我姐。陈俊说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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