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感觉家里的蚊子和苍蝇都变多了。
男人这样想着,伸出手掌,用力地挥开眼前黑乎乎的,发出嘈杂声音的一团,满脸的都是厌恶。
在这样的环境中,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烦躁了许多。
突然站起身来,男人的身子一个踉跄,斜跨一步才勉强站稳,立刻感到了些许晕眩,眼前一片模糊。
还没有从这眩晕当中脱出,一声突然的脆响又惊着了他。
咔嚓。
从男人的脚底发出一声脆响,在苍蝇和蚊子的嘈杂声中是那样鲜明,那样深刻。
男人怔怔地移开脚,看了看。
入目的首先是两条长长的触角,已经从本体上分离了。深褐色的硬壳,也已经完全地破碎了,掺杂在一团乳白偏黄的浓黏液中,夹杂着灰尘,真是恶心无比。
男人不理会脚下的物事,随意地在地面上刮了刮鞋子,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一些肮脏的组织痕迹。
男人缓慢地走入卧室,进入一个窄小的房间,来到一张双人床前。
那张床已经绝对无法被用作睡觉了。因为那张床,被无数的蚂蚁与蟑螂所挤满。
偶尔会有几只表皮光滑,整体呈现灰黑的老鼠从虫子堆中窜出,密密麻麻的让人感到非常恶心。
空中是一如既往的是肮脏的蚊子和苍蝇,嗡嗡嗡。
不顾虫咬,男人翻开床单和棉絮,最终举起被虫蛀了的床板,无数的生物被从上面抖落。
男人笑了。
“老婆,你还是这么闹腾啊。”男人痴痴地念着。
即使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注视着眼前巨大的长方体的水泥块,表面已经开始慢慢浮现出模糊的人形,这是尸油溢出的表现。
老婆,你身上的脂肪全部都出来了,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会非常欣慰的吧。
空气中的恶臭使人完全无法忍受,想快速地逃离开来。
男人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把大锤子,坐在了巨大的水泥块旁,一只手扶住水泥块,一只手开始用锤子一下一下地敲击水泥块,似乎是想将之中的东西弄出来。
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通过监控录像显示,男人穿着病号服,在监控室中央就地坐下,似乎用手虚空握着什么,敲击着地面,嘴里神神叨叨。
房间里的胖女人,看着屏幕,神情忧虑地问旁边的男人,医生,我老公的病到底可以治好吗?自从上次吵架,我将茶杯扔在他的头上开始,他就一直是这样的了。
监控录像中的男人看了看摄像头,低下头来,暗暗的笑了。
这一幕,女人和医生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