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茵

时间:2017-06-20 17:5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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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茵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她一出世的时候,母亲就觉得这婴孩非常奇怪,但是虽见到某一项特征,却不愿说出来,只觉得自己多心而已。

紫茵的第二个特点,是很小就懂得说很复杂的言语,但从不叫“爸爸”和“妈妈”,无论怎样教她,也不说这两个字。

她的第三个特点,是很少读书,可是成绩却极好,仿佛有份与生俱来的聪明,她的教师都为之惊异。

从十岁起,紫茵就露出美女的雏型,两眼大而明媚,说话、走路有种说不出的迷人的气质。不但很多男同学爱听她的话,就是男教师也莫名其妙地喜爱着她。

十四岁,紫茵已经比其她女孩成熟,身材婀娜美妙,脸颊粉里透红,两眼水汪汪的,随便望人一眼,也能勾人魂魄。

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鼓励男同学为她打架。有时两三个人争着和她约会。她轻描淡写地:“你们谁打赢了,我和谁出去,打不赢谁也别想约我。”

那些男同学像受了催眠一般,一言不发,便打起来;打得焦头烂额。最后,胜利者获得人的青睐……一个吻或是一个晚上的约会。

教师虽然发现很多男学生受了伤,但无法阻止这种事发生。有些男教师在心底里承认,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也愿意为紫茵打上一架。

紫茵的母亲名叫安柏,父亲名叫狄刚。做的是百货生意,有几家分店,经济情况很不错。他们只有这一个女儿,狄刚对她特别爱惜和放纵,常常买许多名贵的礼物给她。但紫菌从不向父亲说一声谢,如果母亲责怪她:“为什么没礼貌?”她“哼”的一声,把礼物掷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进房中,把房门用力掩上。

母亲要追上去责骂,狄刚总是伸手阻止。“由得她吧。”他说。紫菌的母亲有时忧形于色,对丈夫道:“我很为这孩子担心。”

“你怕什么?怕她长得太美?”狄刚笑问。

“不知怎地,我有种感觉,这孩子为我们家带来祸患,而不是福气。”安柏说。

“别胡思乱想了,怎有这种事情。”狄刚觉得妻子的担心有点莫名其妙。

他是个性格坚强的人,曾经在越南打过仗,从来不信玄妙的感觉这一类事情。他在越南时,与很多女人有过关系。就是现在,他在外边也不止一个女友。

奇怪地,他渐渐发觉女儿紫茵对他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紫茵愈是对他不好,他愈有股想讨好她的味道。

通常,父亲对自己亲生女儿,不论她长得多美丽,很少感到性的诱惑力的,最多只是对她爱护而已,但狄刚见到紫茵却像见到另一个女人一般,也令他生出激动和迷惘,这真令他莫名其妙。

紫茵十六岁时,变本加厉,生活开始放荡不羁。在学校中烟视媚行,男同学一个一个情不自禁地受到她的诱惑,和她发生性爱关系。

她的校长是位道学先生,平日相貌庄严,不苟言笑,听说紫茵在学校的表现得如小妖精一样,连男教师也引诱,令他勃然大怒。一天,令紫茵到校长室去见他,她姿态轻盈地踏进门,似笑非笑地叫他一声:“校长,你要见我?”眼睛若有意无意地瞟了校长一眼,声音带着甜腻,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话,可是令人想到很多意义。校长不觉呆了一呆,脾气已经发不出来了。

紫茵走到他写字桌前,在桌上一坐,把两条腿也搁到桌上去。一件短裙本来已极短,腿部的秀美在校长面前表露无遗。

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好的小腿,这样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子,一刹那间,他像回到少年的幻梦中。他也曾努力追求,要得到这样一双美丽的腿。但是那志愿后来不知怎样慢慢地消失去了,现在这桌上的一双腿,重新提起他许多少年时代的回忆和梦想。

“喜欢我吗?”紫茵把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庞凑到校长面前,低声问道。

“喜欢……喜欢。”校长情不自禁地说。

紫茵“咭”的一笑。两手把校长的颈项一拥,把她的樱桃小嘴吻在他的唇上。

起先,校长还有点拘谨,后来他也忍不住了,紧紧地反拥着她,疯狂地吻着她。

紫茵喉中发出咿唔的声音,那种撩人的姿态,使校长的感情愈难抑制。

紫茵咬着他的耳朵道:“校长,你要怎样便怎样吧。”

校长如奉圣音,急不及待,动手取下紫茵的衣裳。紫茵半闭着眼睛,一任他为所欲为。正在热情如火之际,校长室的门忽然被人冲开,一群男女学生冲进来,围着校长哄笑。

原来紫茵早就料到校长要责备她,预先已和一些同学打赌,她可以令那假道学的校长和她在办公室干那么一回事。同学们都不相信。紫茵要他们等在校长室外面,在适当的时候闯进来,果然见到这个不堪的场面。

校长面红过耳,一手推开紫茵,起身穿衣。紫茵却慢条斯理,在许多人面前,赤身露体,也不觉得羞耻。反而似有意展览她那秀丽迷人的胴体。她不忙穿衣,却伏在校长胸前道:“校长,这些人真不识趣,我们下次到另一个地方去吧。”

校长给她气得啼笑皆非,叹道:“罢了,罢了,我要写信向校董辞职了。”

紫茵令校长辞职一事,由于是一件不寻常的桃色事件,许多小报都作为头条新闻,令紫茵的家庭也蒙上了羞耻。邻居每见紫茵出入的时候便指指点点,但紫茵若无其事,反而得意洋洋。

紫茵的母亲安柏忍不住了,对她重重责骂一顿。紫茵起初不作声,后来忽然抬起头,反唇相稽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有何相干?”安柏忽然见到她眼中充满一种仇怨之色,仿佛是面对杀父仇人一般,猛地吓了一跳……这神色是在紫茵刚出世时,她曾经见过的特征,就是不敢对丈夫提起的,现在这眼色又在紫茵的脸上出现了。

安柏晚上把这事情与丈夫商议,她说当她责骂紫茵时,见到紫茵面上泛现一种仇怨的表情,令她吃了一惊,她再把心中一种不祥的感觉告诉丈夫。

狄刚还是讥笑她道:“这是无稽之谈,你心里太敏感了,自己的女儿又能对你怎么样?”

安柏默然,歇了一会,又道:“你对女儿难道不管教管教,任她这样胡闹下去?”

“是的,我去和她谈谈。”狄刚站起来,走到紫茵房中去。他轻轻推开房门,紫茵正伏在桌上,两肩耸动,似乎在哭,灯光照着她清秀的背影,十分逗人怜爱。

不知怎的,狄刚一见了她就心跳。他虽然见过许多女人,肥的瘦的,和他同睡过一张床的不知有多少,但没有一个女人像紫茵一样。令他觉得心情动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一下自己,走上前去,拍拍紫茵的肩膊道:“怎么哭啦?”

“爸爸……”紫茵破例地叫了狄刚一声,而且像无限委屈地投入他的怀中,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她身上有股奇异的香气,混和着她的体温,令狄刚感到如痴如醉。

他闭上眼睛,在享受这阵温柔,怀中抱着的是一个成熟少女的胴体,令他生出莫名其妙的感觉。蓦地,他把紫茵一堆,心里羞惭地想:“不,这怀中人是自己的女儿!”

紫茵半哭半撒娇道:“爸爸,他们都欺负我!”“好……好孩子。不要哭。”狄刚拍拍她的肩膀道:“爸爸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好不好?”

“好。”紫茵破涕为笑,在狄刚的唇上热烈地亲了一下,就像是对她的男朋友一样。

狄刚呆了片刻,再瞧着紫茵那如花似玉的脸庞,那惹人怜爱的胴体,心中不禁埋怨道:“唉。为什么这可爱的女郎偏偏是我的女儿!”他心里非常昏乱,胡思乱想地走入自己房中。太太安柏问他:“怎样,她对你怎么说?”

狄刚这才想起自己是去管教女儿的,他自己非但一声未责备过她,反而说了一些同情她的话。便随口应道:。“已骂了她一顿了。”

第二天是假日,狄刚的一个老友秦岸携了妻儿从英国来看他,这秦岸是他在越南作战时的亲密战友,两人一同出生入死,一同杀过许多敌人,也一同在战地强奸过妇女。现在秦岸在英国与友人同做生意,也发展得很好。

狄刚的家很大,秦岸夫妇和孩子便在他家住下来。妻子和安柏上街去了,狄刚和秦岸则出去喝了一回酒。午后,狄刚在公司料理一些事情,司机送秦岸回家休息。准备晚上才一同出去吃晚饭。

秦岸回到狄刚家,屋内一个人也没有,十分幽静。他也不在意,要走进自己的房中,忽然瞥见一间屋内,一个极美的少女裸睡着。这少女不用说正是紫茵。

秦岸几年来未见过紫茵,虽然料到是她,却未想到她已长得那么成熟,那美丽的胴体像带有无穷的吸力,虽然明知站在那里偷看是不礼貌的,但他的脚步却不能移去。

秦岸非但停在房外。而且不自禁地慢慢走入房内。

直到他距离床沿只有三尺,紫茵才像突然发觉,回过脸来。她的脸庞本来就长得甜美,配合着她那秀丽无沦的胴体,更觉十分迷人。秦岸只感呼吸急迫。完全忘记面前这人是他老友的女儿。紫茵轻轻咦了一声:“是你!”她丝毫没有惊愕和恼怒的表情,反而展颜一笑。

这样,对于秦岸已是足够的诱惑了。他毫不犹豫地坐到床上来,如饥似渴地搂住紫茵的身体。

紫茵不反抗,也不作一声。秦岸在她清香的裸体上狂嗅狂吻一番后,才觉紫茵静得出奇。

他禁不住抬起头来向她一望。

陡地,他打了一个寒颤。紫茵的相貌并没有什么改变,可是嘴唇紧闭,两眼射出一股凌厉的仇恨的光芒……这种光芒仿佛在什么地方接触过。

一种极深的恐惧从秦岸内心涌出来、他想逃避,已经太迟了。

狄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听到屋中满是哭声。他的妻子安柏扑进怀中,露出无限的恐惧:“太……太可怕了。”她哭泣道。

“怎么一回事?”

“秦岸……死了,他死在……紫茵的床上。”安柏断断续续泣不成声道:“那死状……好可怕!”

狄刚急走两步,踏入紫茵房内,只见秦岸的妻子脸上满是泪痕,呆呆地坐在地板上,盯着床上丈夫的尸体,好像因哭得太多,一时趋于麻木。

狄刚把视线投向床上,但很快把头侧转;不欲再看。原来秦岸全身赤裸仰脸躺着,鼻子和眼睛都不见了,只剩下三个血洞。“还我的丈夫来……还我的丈夫来!”秦妻一见狄刚。似疯狂一般扑向他。狄刚急忙后退。

“这到底是怎样发生的?”狄刚问。

“是你女儿引诱他,又杀死了他!”秦岸的妻子声势汹汹地道。

“是紫茵?”狄刚在潜意识中吃了一惊,但他的理智很快便把这惊恐纠正过来:“不可能的事。紫茵在哪里?”

“没有见到她。”安柏说。

“既然不见她,怎能够诬赖是我女儿干的?”狄刚理直气壮地道。

“一定是你女儿,不然秦岸怎躺在她的床上,而且衣衫不整?佣人说,他们见过紫茵回到房。”秦妻一口气加以指责。“不能这样武断。你镇定一点,让我们先报案。”狄刚话刚说完,后面便听见一个亲切的声音道:“爸爸,什么事?”

狄刚一回头,见身穿运动装的紫茵正持着一个网球拍,兴致勃勃、满脸天真走进来。

一见女儿,狄刚从心里生出欢悦,见她这种神态,更增加了他的信心,对秦岸的妻子道:“你看,她像是杀人的人吗?”

秦妻向紫茵望去,见她满脸透着健康的红润,两眼在美媚中带着纯真,“这像是杀人的人吗?”秦妻自己心中也生出疑问。

紫茵好像这时才瞥见床上的尸体,惊叫一声:“啊……”掩脸不敢观看。

狄刚拍拍女儿肩膀,叫她先去母亲房中歇息,转头才上前细看秦岸的死状,心中暗暗思忖:“是谁与他有这样深的仇恨?让他死得这样惨?两眼和鼻子都不见了。从鼻上的创痕看来,不是被人用刀平切去的,而是用别的方法切脱的,倒像是用牙齿咬去。”

想到这里,狄刚心中一惊:“什么样的人,可以和秦岸如此接近,咬去他的鼻子?”

一抹阴影从狄刚心头掠过:也许真是紫茵所干的,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要如此?难道真有些什么不祥的成份?

他把头用力摔了一摔,要把这种无聊的念头摔去。

经过警方调查之后,探长认为并无证可证明是紫茵杀死秦岸的,因此只能视为一宗悬案。

秦岸的妻子伤心地携带孩子们回去英国。

一天午后,狄刚在房中闲坐,天色有点昏暗,窗外正下着淅沥的细雨。

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谁?”

没有人应声,但是有个熟悉的身影一直走进房中来,狄刚认出是秦岸。

“老秦,你来得正好,我无聊得发慌,让我们喝杯酒!”他忘记秦岸已经死去。

秦岸沉默地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沙发上。

“你看起来很不高兴。是被女朋友抛弃了吗?”狄刚打趣道。

“别那样得意,那件事已东窗事发了。”秦岸脸色十分凄苦。

“东窗事发?你指的是什么?”狄刚诧异无比。

“我们在越南作战时那一桩违背良心的事。”秦岸缓缓道:“由于怀疑有一个敌人的奸细混在一桩村子中,但村里所有的人都不肯说,我们便把村中所见约五十人,不分男女老幼都用机枪扫射杀死了。你还大叫痛快,记得吗?”

“那些事情已过去很久了,还提它做什么呢?”狄刚有点不高兴。

“可是现在有人来找我们,要替那些人伸冤呀。”

“谁?”狄刚惊问。

“你的女儿紫茵。”秦岸一字一顿地说。

“别胡说,哪有这种事?”

“是真的。不骗你。”秦岸非常严肃地说。

“你为什么要怀疑紫茵,有什么证据?”狄刚问。

“据证?”秦岸苦笑了一下:“这不就是证据吗?”

他向自己的鼻子一指,原来不知何时,他的鼻上已出现一个大洞,两眼也是两个大洞,那容貌好不可怕。

“啊……”狄刚本能地向后一缩,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秦岸,你的老友啊,我的眼睛是你女儿挖去的,鼻子是你女儿咬去的……现在你明白了吧?”秦岸的眼洞上流下了两行红色的泪。

狄刚的身体索索发抖,喃喃道:“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报复,报复我们以前滥杀无辜的罪行。紫茵……她是冤魂的化身!”秦岸愈说,声音愈大。似乎在屋中震荡,狄刚掩着耳朵,要尽量避开,一惊而醒,原来是一个梦。

“真是一个怪梦!”狄刚起来,怔怔地望着对方的沙发,仿佛仍见到秦岸坐在那里。晚上吃饭的时候,狄刚、妻子和紫茵同坐在一桌,狄刚不期然向女儿多望了两眼。紫茵似乎敏感地感觉到了,她抬起头来,甜甜地笑道:“爸爸,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一件事情,真可笑”

她把一件小事情,娓娓复述,果然十分有趣,连妈妈安相也逗得笑了起来。

一家的气氛非常和谐融洽,狄刚感到安慰。对刚才梦境所见的,渐渐置之脑后。

一天午后,天气甚热,狄刚在外面归来,正想回房去歇息,女儿紫茵忽然开了房门,站在门边。“爸爸。”她非常甜蜜地叫了一声。“什么事?”他回过头去,望见紫茵。她穿一件浅灰色上衣,钮扣却全部敞开着,下面是一条短裤,两条美丽的腿全露在外面。虽是这样随随便便地站着,却透露无穷的青春气息,说不出的有多迷人。

狄刚不由自主地向紫茵走去。在一刹那间,他忘记了对方是自己的女儿,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在他面前发射出高度热力的女人。

紫茵让狄刚进入房中,把门虚掩上。“狄刚,喜欢我吗?”紫茵不叫“爸爸”,却直呼其名。把腰肢挺起,使她的曲线更显得玲瓏突出,光滑肌肤在灯光下令人目眩。狄刚只觉喉头干燥,他忍受不了这种挑逗,徒然向她扑去。紫茵狡滑地躲开,让他直扑到她的床上。

“还认得我吗?狄刚?”她腻声道。

狄刚回过头来,见紫茵的肤色变为深棕色,她的鬓边插上一朵野花,一笑时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左颊有一个酒涡。这神色令他忆起一个人,脑中像电光闪了一下。又像是给铁锤重重一击,他吃惊地坐起来。

“你是金花?”

“为什么不是?幸亏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紫茵这时已完全变成另外一个女人,从姿态到表情都完全改变了。“我……我要出去。”狄刚急站起来,要夺门而逃。

“说走就走,没那么容易!”金花只伸手轻轻一推,便把他的肥大身躯推回床上。

“记得我当年落入你们手中时,你怎样对待我?”她冷笑问。狄刚的脑中浮起多年前在战地时的一件事:有个越南村女叫金花,他们怀疑她是敌人的间谍,把她关起来,用酷刑迫供。但虽说是为了“公事”,实际上是在用各种方法玩弄这个女人,虐待她,欺凌她,令她羞愧和痛苦得无地自容。

金花至死没供出任何一句情报,看样子她确是无辜的,死前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有一天我报复!”

她含恨而死的样子,曾令狄刚颇为不安。但一个战场上的老兵,很快地就忘记了。

现在金花又出现在狄刚眼前,叫他那得不惊慌?

他恐怖战栗,不知如何是好。

但说也奇怪,当他向金花望去时,她的容貌却又改变了,霎时恢复紫茵的形象。

“我到你家里来,是为了报仇雪很,不仅是为我自己,也为当年许多无辜被你杀害的人。你满手血腥,自己知道。”紫茵说着,在房中来回走动,眼中喷射着仇恨的光芒:“我自小放荡不羁,就是为了破坏你的家声,现在我还要你丧生在你最亲的人手上!”

“你……你……”狄刚的身体索索发抖,话语也说不清楚。但仍在寻求反击和逃走的机会。

“我要你死在你妻子安柏手上,让你们彼此都尝到极大的痛苦。”紫茵咬牙切齿地说。

狄刚突然提起床上的枕头向紫茵劈去,在她闪避的一刹那,又欲夺门而出。

紫茵早料他有此一着,一步跳到门边,把他拦住,两手将他一推,又推回到床上。狄刚平日力气如牛,这时刻却一点也发不出来。他见逃走既不可能,便大声叫喊:“快来人呀,救命呀。”他知道妻子和女佣都在家中,希望她们能闻声而至。“你叫妈妈来,正合我的心意。”紫茵一笑,慢慢走近他身边:“爸爸,你为什么这样害怕,我是你的女儿,你忘记了吗?”

这几句软绵绵的话语,加上那甜甜的笑容,狄刚一时间如受了催眠一般,呆在那里。

“我爱你,你是我在世上最敬爱的人。紫茵说着,已坐在他的膝上,两手分搂着他的颈项,低头去吻他。狄刚恍若浑忘了一切,热烈地反应着。紫茵格格发笑,腰肢像水蛇般款摆个不停。

就在这时候,狄刚的太大安柏刚好来到门边。

她在房外,清清楚楚看见女儿紫茵和丈夫狄刚搂在一块。紫茵上衣敞开,媚眼如丝,配着她那俊俏的模样,莫说男人见了魂销,女人见了也要妒羡。而狄刚则陶醉在她的怀中,完全不像一个父亲的模样。

安柏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脑子轰然一声,一股热血冲了上来,整个胸膛像要爆炸。十多年来,她对紫茵的一种恐惧,在陡然间显然了。直觉上。她早已觉得紫茵是她的敌人,而不是她的女儿。想不到果然如此?br>∷蛔恚毕蚝笤芭苋ァ6驶鹗顾耆チ死碇牵睦镌诼畹溃弧靶⊙≌庑⊙坏谕饷娓愕寐欠缬辏氐郊抑欣戳约焊盖滓惨粢媸且桓黾鳎∥乙欢ú荒苋乃彼诤笤叭×艘话巡樱北蓟匚葜欣础?br>如果这时紫茵与狄刚已停止了那种亲热的动作,也许安柏改变她的初衷,最多把他们痛骂一顿。但狄刚和紫茵非但没有停止亲吻和爱抚,而且态度更加狂放,旁若无人。

安柏再也不能忍受了,她怒吼一声,加快脚步,把铲子正对紫茵的背脊插去。

眼见那铲子就要插进紫茵的背部,在这紧急关头,紫茵忽然把纤腰一转,令狄刚的身体移了过来,变成狄刚的身体向外,而紫茵的身体向内,安柏虽然眼见此种变化。可是来不及收回铲子的去势,只听狄刚痛极大呼一声,鲜血染红了衣襟,身体向后慢慢倒下,跌在地板上。他指着安柏道:“你……你……为什么……害我?”

安柏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突然丢了铲子,伏在丈夫身上痛哭。

狄刚痛苦呻吟道:“她……她……不是我们的女儿,你……你中计了……”

安柏惊问:“她是什么人?”

狄刚身上的鲜血泪泪流出,痛苦万分道:“她是一个……我以前害死的女人……诞生到我们家里来是为了报复。……”

安柏声音颤抖道:“那么……她是一个鬼魂!”她抬头向紫茵望去,紫茵纵声狂笑起来。

“冤有头,债有主,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不害你的。”紫茵说着,忽然纵上前来,抢下铲子,安柏本能地向后闪避,躲过一边。

紫茵的铲子却不是向她袭击,而是用利铲对着狄刚的右手腕切下,狄刚惨叫,手腕给切断了。

“我不要你立刻死去,我要你慢慢地死!”紫茵冷笑着,又举起铲子向他膝盖袭去。

于是,狄刚的脑海闪过以前的一幕:那个女人金花,给捆缚在一张板凳上。她在万分无奈下,要求速死。可是狄刚和其他几个法国兵士却带着恶作剧的笑容望着她。狄刚说:“我们不要你立刻死去,要你慢慢地死!”接着,他们便开始对她尽情地戏弄,令金花求生不得,欲死不能,那种痛苦之状,看在他们眼中,并未引起同情,反而换来一串串的狂笑。

现在紫茵模仿他当年的口吻来对他说话。狄刚的情况也与当年的金花差不多,躺在地上,痛苦得翻来覆去,他也希望速死,可是却做不到。

安柏这时已看清紫茵的企图,她发狂一般过来抢夺她的铲子,但紫茵身体十分灵活,不论她从那一个方向来争夺,她都避过了,跳到另一边去,又用铲子狠狠地打在狄刚的身上。每打一下,狄刚便痛苦地吼叫一声。安柏也痛在心里,可是毫无办法。最后,她斗不过紫茵,索性伏在狄刚身上。遮蔽着他,哭道:“你不要打他了,把我打死吧。”紫茵的铲子没有再打下来。

安柏伏在丈夫身上哭了一阵,她发觉四周十分静寂,抬头一看,原来丈夫已经伤重而死,脸上仍留着痛苦和挣扎的痕迹。

她回头看去,紫茵不知什么时候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站起来,发觉紫茵似乎已气绝了。这大出她的意外。她摸一摸她的肌肤,果然冰冷如冰。

是什么人弄死她的?是她自己寻了短见?都不像。

更令她惊异是紫茵的脸容似乎逐渐在转变,起初露出一点皱纹,

后来那皱纹愈来愈多,两手和半裸的胸部也逐渐干瘪起来,就像一朵鲜美的花,突然凋枯,又像一个吹满的气球,慢慢缩小。

不到十分钟,紫茵竟由一个丰满的少女,缩成一个又干又瘦的皮囊,仿佛是一具久腐的尸体。

安柏大叫一声,掩脸不敢观看,奔走出房。

她致电向警方报案,警方不相信她的说法,但当他们亲自来检看过现场之后,也觉得十分奇异。

床上的女尸像是抽干了气的皮囊,连骨骼也没有,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就算任何人死了,也该剩下一把骨头,没有骨骼的尸体怎样解释?

也许,紫茵来到这人世的目的,就是对狄刚作出报复,她的使命完成后,便即悄然而去。

但警方不满意这个假说。安柏是现场唯一的生存者,警方曾怀疑她是杀害丈夫的人,后来终因证不足而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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