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湖杀人案(上)

时间:2017-06-20 18:3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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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湖杀人案

未名湖杀人案

楔子

工作很忙,一件接一件的案子,开庭、听审、宣判,虽然法官不需要害怕结果是否对自己不利,心理压力还是非常大。

最近的五件案子有四件错判,院长对我说:“黑衣,你还是休息一阵吧。”其实潜台词就是要我停职反省。

反省就反省吧,我的心里的确很难过,为所有无辜枉死的人。

早上起床后发觉自己今天不用去法院,不用看案卷、不用开庭、不用与原告被告律师周旋,生活一下空出一大块,不知道该怎么打发。穷极无聊的时候收到远方一个朋友yucca的来信,邀请我去她在未名湖的别墅住几天。

打好行装,坐上通往未名湖的火车,我相信,在那个幽静的别墅里,我疲惫的身体和心灵都能得到休息。(一)欢聚

未名湖是个没有名称的小湖,离最近的C市有一百多公里,平常鲜有人迹,只有象yucca这种极向往安静的人才会在湖边买地,建别墅。

出了C市火车站就看见吉普车旁yucca真诚的笑脸。

“yucca!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黑衣,你瘦了,心情不好吗?”

“工作上的事,别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的近况吧,你都快成隐士了,真难得有你的消息。”

“所以我才发起这个聚会啊。”

“聚会?这次的客人不止我一个人?”

“哈哈,哪能只有一个啊,加上你,一共有十六位客人呢。”

天,这家伙!

yucca的吉普外表虽破,性能却很好,在这种狭窄的盘山公路上,估计也只有吉普车能运行自如。不是不相信yucca的开车技术,望着路侧的万丈悬崖还是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窗外裸露的山岩呈铁灰,看上去极其坚硬,想起一首诗:“我仰望群山的苍老,它们不说一句话。”这些山,如此地沉默而庄严。山上有很多树,一片深深浅浅的苍翠,偶尔露出一抹鲜色,可能是枫树之类吧,在这秋天的冷色调里,不觉(禾农)艳,反增凄美。

yucca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两年:辞了职,盖了别墅,打算开始全新的生活。

“你知道吗?”yucca笑:“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见我,我的余生将在未名湖边度过。”

“胡扯!你不想我们这帮老朋友吗?”

“想啊,所以才开了这个聚会,我的朋友不是很多,就在这一次全部告别吧。”

看着yucca微笑的脸,我的心不知为什么猛地一缩,也许是深秋的缘故,做法官做到麻木的我也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拐过一个山口,眼前豁然开朗,前方不远的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冰蓝色的湖泊,象一只清澈的眼睛,天真地凝望。

湖的四周有一些小山,仿佛是为了保护她似的——在这里我对湖泊使用了女性的“她”,是因为这个湖太有阴性气质了——围成一个小圈,山中弥漫着淡淡的雾蔼。

“我喜欢这里”我对yucca说。

“我也是。”

汽车开始向下行驶,我们现在的位置比较高,都可以俯瞰未名湖的全景。

二十分钟后,汽车在一幢三层的木质结构的楼前停下,这应该就是yucca的别墅了。

“yucca,接到新朋友了吗?”一个戴眼镜的男子从花坛边直起腰。

“是的,这是我的朋友黑衣。”

“不用介绍,我们认识。”我笑着说,这个人是另一区的法官,因为判案认真谨慎,外号叫“天生胆小”。

“原来黑衣也是yucca的朋友,世界真是太小了。”胆小也笑了。

“我来自我介绍!”旁边的树后蹦出一个人,一脸灿烂的笑:“我叫summer!”

“summer是我和yucca在银河认识的朋友。”胆小说。

银河是一个很有名的酒吧,久闻其名,只是一直没去过,也许去了会看见很多熟人呢。

一路谈笑,走进客厅,虽然只是深秋,已经颇有寒意,壁炉里升着火,一个年青的小伙子正将一块劈柴扔进壁炉。

“你好,你就是yucca常常念叨的黑衣吧,我是岚·文德·1世·陈。”

“什么?”我一下没听清他的名字。

“别听他胡说。”yucca嗔怪的口气里有着明显的宠爱,“他叫陈岚,常常喜欢说自己是某个族的最后传人。”

“不是某个族,是卡伽族!我可是卡伽族族长的后人哟。”他向我眨眨眼,活象个顽皮的孩子,让人不吃准是该相信他严肃的语气还是该相信他顽童的外表。

“如果你是族长的后人我就是李白的子孙了。”身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壁炉对面的书架前斜倚着一个个子高高,围着一条白围巾的青年男子,正揶揄地望着岚。

岚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本来就黑的皮肤看上去看燃烧的煤球一样黑得发亮:“花间!你是说我说谎吗?!”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了,花间,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这是黑衣,这是花间独酌。”

“我可不想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花间哼了一声转身走掉了。

“黑衣你别介意,花间就是这么个人。”yucca很不好意思地对我道歉。

“没关系,有些人生性比较孤僻嘛。”

话虽这么说,我可真不喜欢这个叫花间的家伙。

“yucca!你到底邀请了多少人?!”

“是zeni啊,”yucca竟然有点害羞,这场聚会在我眼里开始变得有趣了:“一共是十六位,十六位客人。”

这个叫zeni的男子个子非常高,比高个子的花间还要高上大约六七公分——花间的头顶在书架第二层,那个位置只到zeni的眉毛。他很黑,象岚一样黑,不过他有着岚所没有的锐利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

如果天生胆小象一只聪明的猫头鹰,他就象一头精力充沛的猎豹。

这可是个危险人物呢,我看着他剃得蹭亮的头顶心里默默地想。

(二)突变

“一个一个地介绍太麻烦了,我去把客人都叫到大厅来。。”

看样子yucca召集人的本事蛮强的,不一会儿,一大帮男男女女走进了客厅。

“大家好,感谢大家不远万里来参加这个小小的聚会,相信所有的人都认识我(大家微笑起来),但是相互之间也许就不认识,作为主人,我来介绍一下。其他人来得比较早,应该比较熟悉了,黑衣今天刚到。来,黑衣,我给你介绍其他朋友。”

“胆小、summer、岚、花间和……zeni刚才都见过了。这是死跑龙套的,是个演员;这是玫瑰灰,很可爱的女孩;这是格雷斯,话特别多的就是她了,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象只麻雀;这是我们的大美女媚娘;这是帕西法尔;红莲之火,听名字象女生吧,其实是个大男孩;zeng;智慧美女multivac。”

“才加上我才十四位客人嘛。”

“另两个是edwardzhu和anita_xx,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他们说过今天之前会到的。”

“聚会少两个人也不要紧,十四个人,加上主人yucca姐姐十五个,已经很热闹了。”格雷斯在旁边插话,一看她就是个活泼的家伙,没什么大脑的样子。

“不太好吧……还是等等看。”

大家随意聊着天,气氛很融洽,没有初识的尴尬。

“等谁呢?”门咚的一声被打开。

“anita_xx!!”yucca大叫:“我知道一定会来的!”

“当然了!”这个叫anita_xx的家伙大声回答,“我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好了,现在只差edwardzhu,我们等到晚上十一点,他再不到就不等了。”胆小很少说话,但说一句就是一句。

看大家好象都没什么意见,我也同意了。

到未名湖的第一天,认识了很多奇怪的人,更奇怪的是,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等待。

吃晚饭的时候edwardzhu还没来。

胆小问yucca:“edwardzhu是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吗?”

yucca说:“不,这里只有我认识他。他是我在实验室工作时的同事,那时我们都在研究同一个课题,就课题本身讨论得很多,其实对他本人我并不非常熟,邀请他也是为了对原来未完的工作做一个总结。”

“到这来的山路可不好走,这么晚了没问题吗?”

“可能他要明天才会到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一边打牌一边等。我记得胆小和zeni的牌都打得非常不错,帕西法尔应该也可以吧。”

吃过饭大约是九点,我们喝了一点酒,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烤得浑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天已经完全黑了,从灯火辉煌的室里向外看,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风呜呜地吹,象一只狮子痛苦的低吼。

天生胆小、zeni、帕西法尔和媚娘在打桥牌,我太累了,不适合动脑筋,只在旁边观战,其他的人有的闲聊有的看书。

zeni和媚娘打对,手气很好,这一局又是他们胜了。媚娘站起来伸了伸腰:“真累啊,黑衣你来不来?”

媚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四肢修长五官精致,和花间一样,有着慵懒的风韵,不过花间的样子冷淡得让人讨厌,她却是温暖的,象春风一样吹拂人心。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大钟,十点整,那个叫edwardzhu的应该不会来了。

又打了两局,忽然听到门“嘭嘭”响了两声。

屋里猛地静下来,yucca强笑着说:“可能是风……”

门又响了起来。

不是风,是有人敲门!

zeni将牌放在一边说:“我来开门。”

其他人跟了过去,胆怯的格雷斯和花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门开了,一股寒风夹着水气汹涌而进,和风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走进来而是跌进来的,一下扑到了地板上,yucca大叫:“edwardzhu!!”

原来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位客人。

“edwardzhu!你怎么了!”yucca冲过去。

地上的edwardzhu挣扎着将手指向胸口,抬头看着yucca,又将脸转向yucca身后的我们,说:“yucca,小心……”

他想说什么?不过已经没有人会知道了,他死了,在到达聚会地点后死去了。

“edwardzhu!!”yucca放声痛哭。

(三)被困

“好了,别哭了,edwardzhu一定是遇到了意外,我们还是报警吧。”zeni安慰yucca。

“嗯”

“等等!”我走过去,“edwardzhu刚才好象有什么话没说完。”

“他已经死了!你有本事叫他活过来再说啊!”zeni一脸的敌意。

“他好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们看。”

edwardzhu的尸体趴在地上,右手压在胸前。

“东西一定就要他身上!”

胆小也走了过来:“我觉得黑衣说得对,我们将他翻过来看看。”

我和胆小都是法官,对死人已经见怪不怪,不过别的人好象也不怎么怕的样子,除了格雷斯和花间,甚至连媚娘这种娇怯怯的女子脸上显露的仅仅也只是好奇。

edwardzhu穿的是户外运动爱好者常穿的卡其布上衣,胸前两边各有一个口袋,他的手正指向左胸的那一个。

胆小将手伸进口袋,很意外的,里面竟然是一张纸片。

他看了看,一言不发将纸片递给我,我看完后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黑衣,你怎么啦?”媚娘关心地问。

我将纸片递给她。

她看完后低叹:“太可怕了!”

纸片上写着:“进地狱去吧!所有的人!我们就在你们的中间!”底下的落款是:“杀手一号、杀手二号、杀手三号、杀手四号。”

我的假期竟然在凶杀案中度过,而且这次我不是作为法官,而是作为可能的被害人!

恐惧象一个幽灵,在每个人的脸上升起它灰色的影子。

“大家不在乱!”又是胆小,这个稳重谨慎的法官,不得不承认,在稳重这一点上我比不上胆小:“yucca打电话报警,黑衣、zeni、岚在edwardzhu倒下的位置画上线,把他搬到旁边,把门关上。其他人都到桌子前坐好,警察来之前谁也不许离开。”

我们搬好尸体后全坐到桌子旁边等yucca打电话。yucca忽然大叫起来:“电话打不通!”

胆小拿起话筒听了一下,里面一片寂静。

“看来凶手比我们想象的狡猾得多,电话线被切断了,这样吧,我们在桌子前坐一晚,明天早上yucca开车去警局报案。”

所有的人坐在桌子前一言不发,钟在一格一格地走动,偶尔有人擤擤鼻子或低咳一声。

一点多了,大家都有些困,格雷斯和花间已经伏在桌上睡着,并在睡梦中发出一两声惊叫。

“说说你的看法吧,黑衣,我们都是做法官的,说说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胆小抽了一口烟,看着我,慢腾腾地说。

“好的,就edwardzhu的死亡情况来看,他的被害地点应该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凶手没有杀死他的原因一是时间仓促,当时天很黑,没有仔细检查他是否完全死亡就勿勿离开,二是edwardzhu本人是个户外运动的爱好者,身体素质非常好,被刺中脾脏后还能坚持爬到别墅给yucca报信。

刚才搬尸体的时候我已经粗步检查了一下,凶器是从背后刺入腰部,却依然能准确刺中脾脏,而且敢在离别墅这么近的地方杀人后从容离开,由此可见凶手是一个老手。

而edwardzhu在临死前对yucca说小心,可能他知道yucca也有危险,才会在临死前忍着巨痛爬过来。“

胆小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可能是和yucca的课题有关,yucca,你和edwardzhu研究的课题是什么?“

yucca茫然地说:“我的课题并没什么,是婴儿食品中营养成份的搭配。“

我和胆小相互看了一眼,这不大可能成为杀人动机。

“不过yucca明天一个人去报案太危险了,我陪她一起去。“zeni说。

“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去吧,而且edwardzhu是因为我才死的,我......“yucca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yucca,还是多叫两个人陪你一起去吧,我们不想你在路上出事。“胆小也劝yucca。

“我也赞成多叫几个人去。”我说:“yucca你明天要开车,先休息一下。“

第二天大清早,yucca给每人煮了一杯咖啡,喝完后觉得精神好多了,我、胆小和zeni决定和yucca一起去报案。

胆小一再叮嘱其他的人不要单独行动,凶手可能还在附近。

走到车库面前,yucca一脸的无奈:“我们都不用去了。“

是都不用去了,四个车轮和备胎全被扎破,汽油漏了一地。

最近的警所在C市,距此一百多公里,走过去得要几天,而且非常危险。

电话打不通,群山之中手机根本没信号,我们被困在此地。

“我们还有一辆车!”zeni说。

“在哪?”

“edwardzhu的那辆!只有他是自己来的,他应该有车!“

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开始我说过edwardzhu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他只所以没要yucca去接他的原因是他是徒步走来的,半个钟头后我们顺着血迹看见了他搭在空地上的帐篷。

(四)杀人游戏

我们坐在桌子旁,也许剩下的几天我们不得不徒步一百多公里去C市,格雷斯坐在旁边一付要哭的样子,媚娘的脸色也不大好,对女孩子而言,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实在太难为她们了。但如果不和众人一起走就不得不在这里面对edwardzhu的尸体和那个神秘的凶手,走是必须的。

“等等!”胆小大声说:“我们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纸条!”

“纸条?”

“对!那张纸条实际上是一个暗示!”

“你是说……纸条是凶手的……警告!”

“是的,黑衣,你应该没忘记最近的几次杀人案吧,特别是银联发生的那起。”

“银联那起是你判的吧,对!我想起来了!镜子!yucca!镜子!“

“什么镜子?”yucca不解地问。

“你终于想起来了。”胆小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沉重了。

“可能我们落入了一个圈套,yucca,你最近有没有收到过一面镜子?“因为急切,我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多么希望她没有收到啊。

“有啊,我还一直奇怪是谁寄来的呢,不过的确是一面非常漂亮的镜子。”

“杀人游戏!”我和胆小异口同声地喊出来!

“杀人游戏?”周围一片窃窃低语。

“你们也听说过?”

“黑衣,你太看轻媒体的力量了,”一直很少开口的玫瑰灰说道:“前一阵时间的新闻里常常发布有关杀人游戏的报道,这个词已经象瘟疫一样在各个城市中流传。”

我仔细看了一眼玫瑰灰,这个女孩样子甜美,眼神却非常镇静,也是个不可小窥的人物呢。

“不过我们对杀人游戏的具体情况却不了解,黑衣你不是办过这方面的案子吗?能不能给大家说说?”接口的是红莲之火。

“可以,其实胆小也办过几件这样的案子,最近,如同玫瑰灰所说的那样,杀人游戏象瘟疫一样地流传。最开始出现的形式是小规模集体死亡案件,死者之间没有特别密切的关系,无法将之定性为情杀,室内财物原封未动,也不属于抢劫杀人,最奇怪的是找不到生还者,在场的人不是死亡就是失踪。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个废弃的停车场的集体死亡案的案发地点,找到一名男子,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失常而且身体非常衰弱。经全力抢救,无效死亡,临死前,他紧紧抓住护士的手大喊‘杀人游戏!杀人游戏!我是清白的!’。以这个男子为线索,通过多方调查和了解,发现这些集体死亡案件同出一彻,都是因‘杀人游戏’而死,但这个‘杀人游戏’到底是一个组织还是一种杀人方式,到现在还不得而知。”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遇到的就是杀人游戏呢?”

“这个由我来解释吧。”胆小接过话:“刚才黑衣轻描淡写的一句‘通过多方调查和了解’不知凝结了我们多少的辛酸和血汗,多名优秀的警务人员丧身其间,其主谋仍不得而知。不过我们总算也搜集到了不少的线索。一、每个出事地方都有一面镜子,而那些镜子的制法与工艺明显地与众不同,应该是出自同一地方,所以黑衣刚才会问yucca收到镜子没有。二、凶手会制造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让其中的人无法与外界接触。“

“是yucca请我们来的。“花间小声咕窿了一句。

“不是我,真的不关我的事”yucca又掩面痛哭起来,哭得太多,她的眼睛象两个桃,又红又肿,脸色憔悴,这还哪是我认识的开朗大方的yucca,悲痛真能将人折磨至斯。

“我觉得不是yucca,以多次杀人游戏来看,并没有发生主人杀人的事件。就算撇开这个不谈,yucca还有两点用利的证据。其一,房子里死了人,主人应该是第一被怀疑对象,yucca不是笨人,不会做这么没头脑的事。其二,yucca的基本没有单独行动过,没有杀人的机会。还有一点不列入证据,那就是我始终相信yucca。“胆小不愧为经验丰富的老法官,一席话侃侃而谈,辩护得有声有色。

“我也赞成胆小的观点。yucca,能不能将镜子拿来给大家看看?“

yucca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好的,大家请稍等一下。“。

她走上楼,不多会拿了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纸盒下来,zeni将纸盒接过来打开,里面就是那面来历不明的镜子。

没错,和其他杀人游戏中的镜子一个样。

镜框是由不明成份的古旧金属制成(曾请专业人士鉴定过,怀疑是多种合金),纹路考究,做工精美,更珍贵的是,镜面竟由整块水晶打磨而成,因为是水晶制的镜面,镜面比普通的镜子显得清澈,不过也许是太清澈的原因,它的表面好象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这么美的东西,不管什么样的人得到都舍不得轻易抛弃吧。

“真美啊!”媚娘低声说。

“象白雪公主里皇后用的魔镜!”格雷斯嘻嘻地笑,冲淡了一会紧张的气氛。

“不过真的是面魔镜呢。”岚开口了,面色比能想象出来的样子凝重,他平时可是一个顽皮活泼的人:“因为我是也将灭绝的卡伽族的后人——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后人,因此对古老的、已经消失的民族非常感兴趣,在我的研究中,发现在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个小族在族与族(因为那时的族分得非常细,一个部落一般就是一个族)的公决会议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这个小族被牺牲了。当时的情况非常惨烈,他们的族人全都被杀死。族长在临死前留下诅咒,诅咒任意牺牲他人生命的大众,发誓要让所有的人尝尝任人宰割的滋味。在这个族死后的一百年中,很多族中发生了莫名的杀戳,在杀戳现场往往能找到这种水晶镜子,而水晶镜子正是那个小族的特产。于是十个大族将镜子视为不详之物,收集齐全后放进某个秘洞里封存。”

“你是在说神话吧,当时的十大族为什么不将镜子砸了?”花间冷笑道。

岚轻蔑地看了一眼花间:“镜子里封着诅咒,砸了只会让诅咒流传得更广。再说这是不是神话,看看镜子就知道了。”

“可我根本看不出镜子有什么问题,除了特别的美。”玫瑰灰困惑地说。

“这个镜子要特定的时刻特定的地点特定的人才能看出不同。现在不行,等晚上吧。”

(五)迷雾

“等等,”zeni忽然叫住大家,“不管岚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却漏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大家狐疑地看着zeni。

“凶手,极可能就在我们的中间,而那个人我怀疑就是……,”他锐利的眼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被他看到的人都不自觉地整了整脸色:“就是……anita_xx!“

“不是我!”anita_xx叫。

“我怀疑是你!”zeni一步一步向anita_xx走过去:“开始我说edwardzhu是yucca唯一没去接的人,其实你也是,你也是自己来的,而且不是徒步,这说明你有一辆车,而刚才发现yucca的车坏掉时你却一言不发。还有,从时间上看,你完全可以在杀掉edwardzhu后再出现在大家面前。“

“不是这样的!我的确没要yucca去接,那是因为我在车站搭了顺风车。“

“顺风车?什么人的车?几点到的?”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好象是一个乐队,从一家叫‘老水手’的酒吧出来准备骑摩托车去S市表演,我给他们一百块钱,他们答应绕点远路将我送到附近。我下火车大概是中午十二点,下车估计是三点来钟,然后走了几十分钟的路,到这里大概是四点多一点点的样子。“

原来她和我一班火车到达,我看了看她的车票,证实了这一点。

“但你为什么不事先通知yucca去接你呢?“zeni继续问。

“因为我的时间不确定,只能告诉yucca尽量在昨天以前到达,其他的无法保证。“

“你在上火车前可以给yucca打个电话。“

“我上火车非常急!哪还顾得上打电话?不过我到达C市后,在车站里给yucca打了个电话,但是没人接。“

“那时候我就在车站的外面!”yucca惊讶地说。

“谁能证明你打了电话?”

“我想我可以证明一下。”死跑龙套的说:“中午的时候我正好在门外散步,好象听到电话响了一下,花间,你不是一直在客厅吗?怎么没接电话?”

“又不是我的电话,我为什么要接。”

再一次证实花间是个不惹人喜欢的家伙。

不过这么说过来anita_xx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何况anita_xx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不觉得身为女孩的anita_xx能轻易杀死身体强壮的edwardzhu。

“总之还是不能消除对你的怀疑!”

zeni真是个固执的人。

众人各怀心事,时间过得特别慢,但再慢的时间也会过去,夜幕终于降临了。

大家食不甘味地草草吃完饭,自觉在桌子前坐下来,yucca将那面神秘的镜子放在桌子中间。

“现在该怎么办,岚?”

“其实很简单,每个人轮流照一下镜子就可以了。”

“就这样?”

“是,在所有的人中会选出一个绝对清白的人作为杀人游戏的公证人,而这个人面对镜子时,镜子会产生一定的变化。”

“什么变化?”

“我也不清楚。”

“好吧,我是清白的,我来第一个照这面镜子。”zeni拿起镜子,什么反映也没有。

“你不是顾弄玄虚吧。想想看,我们一大群接受过教育的人却在听这个神棍瞎吹!”zeni气愤地将镜子扔在桌上。

“我来试试!”媚娘拿起镜子。

“我也来!”帕法西尔跟着说。

一个接一个地照下去,所有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zeni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几乎在怒视岚了。作为对有高度自信的人却被一个顽童欺骗,zeni的怒气可以理解。

岚的信心也在一点一点地失去,毕竟只是古老的传说,没有得到证实。

yucca手上的镜子剧烈抖动起来。

玫瑰灰说:“yucca,你别发抖啊。“

yucca恐惧地说:“不......不是我在抖......是镜子在动......。“

岚一个箭步冲过去:“你看到什么了?yucca。“

“什么也没看见啊。”

“再等等。”

镜子渐渐平静下来。

“就这样?”格雷斯失望地说。

“嘘——!”岚示意她噤声。

镜面上慢慢凝起一层白雾,雾越来越浓,颜色渐渐转暗,最后变成漆黑。

几行字从镜子上显出来:

“拿着镜子的人必须作出裁决,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找出凶手死者会复生,找不出凶手,善良的人将失去生命。

每天必须指出一人,否则所有的人全都死去。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

“我……我还是不明白……。”yucca低声说。

“我想镜子上的话是这个意思,”zeni说:“我们必须每天指出一个凶手,如果指出了所有凶手,死去的人就能活过来。不过这也太无稽之谈了!但还是说镜子的意思吧,每天必须指出一个人,我们这有十六个人,也就是说可以指十六天。“

“所有的人都能活过来?包括edwardzhu?“

“是的。”

“谁说是的?”

“是我,edwardzhu。“

只听见格雷斯一声尖叫:“啊~~!!“

没有人理摇摇欲坠的格雷斯,几乎所有的人都挤到了镜子前,edwardzhu的声音就是从镜子里发出的。

“真是你吗?edwardzhu!“yucca急切地问

“是我啊,yucca,要小心,危险......。“

“是谁干的!”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腰背上一痛,就晕过去了,不过在昏迷之前,隐约听到‘我们四个’、‘yucca的别墅’之类的话,所以在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你,要你小心......“

“别说了,别说了……”yucca泣不成声。

“你开始说的‘是的’是什么意思?”znei问,他总是一贯地冷静。

“就是死去的人能复活,包括我,如果你们能在规定的条件里找到凶手的话。”

“你怎么证明?”

“我就是证明,活生生的灵魂就摆在你们面前。不要对所谓的科学过于自信,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类所不知道的事实。”

“规定的条件是什么?”

“每天要推出一个人,这个人可能是凶手也可能不是,但他一定会死去。凶手每天会杀掉一个人,因为凶手有四个,所以除了yucca外还有十二个好人,如果每天死掉两个好人的话,四天后凶手和好人的人数将相等,而这个时候,凶手还有一次杀人的机会。于是只剩下三个好人却还有四个凶手,凶手会得到最后胜利,剩下的三个好人也将死去。所有死去的人不再复活。“

“如果在四天之内找到一个或者两个凶手呢?”

“还要看最后的比例,凶手之间相互知道,能够集中投票,因此好人比凶手数量少的时候,就只能任人宰割。”

“明白了,就是说我们必须找出所有的凶手。”

“对。还有,‘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因为活着的人都可能是凶手,除了yucca!“

“好吧,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投票吧,看看谁是凶手。”

(六)第一轮

投谁呢?好象都洗脱不了干系,大家的脸上一片茫然。

“如果其他人都没想好,我就先说,我要投anita_xx!从一开始她就有嫌疑。“

“不会吧,她开始的辩解又不是没道理。”玫瑰灰皱了皱眉。

“我也觉得anita_xx是好人,很简单,就算要说谎也不用杜撰出一支乐队,这样太容易拆穿,有没有乐队问一下yucca就知道了。“帕西法尔也帮着anita_xx。

“嗯,这个乐队我知道,而且在前些天就听酒巴老板说他们这两天要去S市表演,随后几天不会在C市。“yucca赞同道。

“我觉得比我先来的都有问题!”zeng是个羞怯的、梳着两条辫子的姑娘,说出这句话,她的脸都红了。

“后来的也一样有问题,我们并不知道能确定每个人是哪天到达的,只能确定每个人到小屋的时间。还有,杀手杀人的时候不一定全部出动,也许只出动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所以不在现场也不能作为证据。”

“黑衣,说说你的意见。”yucca望向我。

“好的,”我站起来,环视一下桌边的人,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包括刚才吓到半死的格雷斯:“如果大家都愿意听我说我就说了,但是我所说的办法并不太好,也不怎么容易被人接受,但在现在看来,却不得不这么做。”

“说说看。”胆小深思着,并在一张纸上写写划划,不知道记些什么。

“嗯,是这样的,这次,我主张投zeni!“

“你疯了你!你说!你有什么理由!凭什么说我是凶手!”zeni怒气冲冲得象一头豹子欲择人而噬。

“是啊,为什么说zeni啊。“旁边的人开始纷纷议论,只有胆小好象明白了什么,anita_xx一幅你也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的样子望着zeni。

“大家静一静,请听听我的理由。首先要表明我并没有怀疑zeni。“

大家脸上的困惑更深。

“虽然我没有怀疑zeni,应该说我没有怀疑在座的任何一个人。“

“也就是说你怀疑所有的人。”zeni冷冷的插嘴。

“不,最少我不怀疑yucca、自己、和死去的edwardzhu。“我笑了笑。

“你不怀疑自己并不等于别人也不怀疑你!”zeni依然满怀怒气。

“是的,不过这个问题等会再说,我先说为什么这次要投你。”

“洗耳恭听。”zeni的良好教养勉强他依然彬彬有礼,不过如果此地只有他我二人,我的生命难免不发生危险。

“为什么要在不怀疑zeni的情况下主张投他的票呢?原因就是我相信他的分析能力。“我作手势请大家不要发言听我说完:“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早点表明zeni的身份对大家有好处,如果他是凶手,不用说了,首战告捷,如果他不是,他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是重要的参考。只要找出凶手,所有的人都能复活,并没什么损失。“

“我猜你就是这么想的。”胆小笑了。

“我也同意,zeni的逻辑思维太可怕了。不过胆小的分析判断能力也是出了名的好哟,我觉得这次还是推胆小比较好。“媚娘斜睨了zeni一眼。

“如果只是这个原因,我也觉得推胆小比较好,我是好人我知道,但胆小是什么人却非常难说。”zeni说。

“这句话由我来说也可以,”胆小接口:“你自己曾经说过,死有什么可怕,只要死得有价值,而现在却推三阻四,甚至不惜拿无辜的anita_xx垫背,和以往你的言行大相径庭!“

“为什么要我白白牺牲,你一样的也可以牺牲!照黑衣的话来说,第一次将一个善于分析的人表明身份,你是善于分析的人。而且你也不能完全脱离干系,其一,你比我来得早,其二,你常常喜欢一个人出门散步,所以你完全有时间策划或执行这件凶案。”zeni的眼神直视胆小,烁烁有光,让人再度觉得他非常危险。

“投票吧”沉默了好一会的yucca开口说,一边在每个人的面前放下一张纸牌:“请在每一张牌的背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并放在自己所怀疑的人的面前。”

“我先放。”胆小将牌放在zeni的面前。

“我也放。”岚也将牌放在zeni的面前。

“我投胆小。”帕西法尔放下自己的牌。

“我也投胆小。”说话的是玫瑰灰。

“平票”yucca说。

“我还没投呢。”zeni冷笑一声在胆小的面前放下自己的牌。

不过在胆小和zeni之间,我选择的当然是投zeni,又平了。

“我也觉得zeni比较危险。“死跑龙套的也投了zeni。

现在zeni四票,胆小三票。

zeni看着媚娘,媚娘轻笑一声:“和你们不一样,我凭的是女人的直觉。我投格雷斯。“

“什么!”格雷斯尖叫

“因为我觉得你不象外表那么胆小。”媚娘毫不为所动的将票放在格雷斯面前。

“懒得和你计较!”格雷斯翻翻白眼将票放到胆小的面前。

又平了。

“我当然是投zeni啦,“红莲之火投了票笑嘻嘻地说:“一看他就长得象坏人!“

“我……能不能不投?”zeng小声说,脸又红了。

“可以”zenil回答。

“嗯……那我不投……。”zeng将票放到桌子下面。

“我哪长得象坏人?”zeni向红莲之火发泄不满:“在银河哪次我没帮你,你居然不相信我!“

“没有啦,玩笑也开不起,我改一下还不行吗?”红莲之火依然嘻皮笑脸,好象一点没意识到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工作很忙,一件接一件的案子,开庭、听审、宣判,虽然法官不需要害怕结果是否对自己不利,心理压力还是非常大。

最近的五件案子有四件错判,院长对我说:“黑衣,你还是休息一阵吧。”其实潜台词就是要我停职反省。

反省就反省吧,我的心里的确很难过,为所有无辜枉死的人。

早上起床后发觉自己今天不用去法院,不用看案卷、不用开庭、不用与原告被告律师周旋,生活一下空出一大块,不知道该怎么打发。穷极无聊的时候收到远方一个朋友yucca的来信,邀请我去她在未名湖的别墅住几天。

打好行装,坐上通往未名湖的火车,我相信,在那个幽静的别墅里,我疲惫的身体和心灵都能得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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