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慵懒的下午,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昏昏欲睡。恍惚间,阳光透过窗户射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暖洋洋的。我睡眼惺忪地望了望窗外,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祥和。突然,睡在对面的林轩逸从床上跳了下来,手里抓着手机,喊着:“你们快看我们的班群!要死了要死了…”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坐下电脑桌前玩游戏的峥峥摘下耳机,愤怒地看着林轩逸,厕所也传来了杨崇的叫骂声。我艰难地坐起身,拿起床头的手机,睁大眼睛看了看:为了响应贯彻我校的吃苦精神,经校董事会决定。下周一开始,我校全体大一新生每班依次至永升村进行知青改造十天,除特殊情况外,请每位同学务必积极参与。
我明白为什么林逸轩为什么那么激动了,我三步作两步,快速地爬下床。狗哥从厕所走出来,传来阵阵恶臭。我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非常装逼地说:“兄弟们,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还有两天好好享受吧。”突然,天空中飘来一片片乌乌云,遮住了天空,几道闪电划空而过,哗哗哗……下雨了
校车向我们身后驶去,掀起一阵风尘。我看着眼前,压抑笼罩在毫无生气的村子上空,每座房屋都是由漆黑的木头建筑而成,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屋子吹散。我期待的乡村爱情故事梦破裂,我偷偷叫上狗哥,林逸轩和峥峥走到辅导员视野之外的一个小屋背后。这村子估计连小卖部都没,幸好哥准备了足够的“粮食”。
接下来,辅导员吹起了集合哨,将我们所有人根据宿舍分组,基本都是四人一组。为每个组分配了不同的大叔或者大妈,大叔大妈负责我们的日常起居和饮食。接下来辅导员就开始说废话了,比如不要私自行动啊,不要去河里游泳之类的。在会议结束前,辅导员清了清嗓子,严肃地扫视过每一个人说:“最后一条,晚上十点后禁止外出。解散!”
一路无话,我和其他人来到村子的一处角落,领队的阿伯指了指眼前黑漆漆的小房子,说:以后你们就和我一起住这吧!有啥问题都来问我。”我们走进屋子,里面分为三个部分,最左边是一间小小的厕所,中间也就是进门处是厨房和饭厅,最右边就是集体宿舍了,一个大炕。
晚饭后,我们四个和那大伯坐在门槛上,听着大自然的奏鸣曲聊天。我恭敬地给大伯发了一根烟,毕竟接下来的日子就靠他了,万一惹他生气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告诉我们,他姓杨,以后我们叫他杨叔就行,其实他今年才三十四岁而已。我们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佝偻的老人,林轩逸没忍住,说:“哥,你逗我吧?,你看起来都快五十了。”杨叔呵呵地笑了起来,狗哥看见林轩逸又开始瞎说话,拍了下他的脑袋,说:“你懂个屁啊,别瞎说。”
我们又随便聊了聊,睡意越来越浓,看看时间居然才九点半,无奈这里没有无线也没有电视,我们四个便钻进炕上,窗户外不时吹着凉爽清新的风,迷迷糊糊地…漆黑包围了我,我沉入梦乡。
夜里,我被一阵急促的尿意憋醒,感觉裤裆里挂着个随时会漏的水袋,我赶忙向厕所走去。我走得很快,一个不小心踢到什么似的,那东西软绵绵的,我无心理会,站在茅坑前开闸放水足足尿了十几秒。拉完我提起裤子便往回走,却愈发觉得步伐沉重,低头一看。一个滑溜溜的东西“粘”在我的小腿上,那东西像个人,它抬起头,双眼空洞,裂开的眼角不时溢出深红色液体,它“呜哇呜哇”地叫了起来,那声音像极了在哭泣的婴儿。我只觉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腿开始打颤。我抬起腿用力一甩,那东西被我甩了出去。顾不得它会不会回来,我冲进卧室,正想向杨叔求救。却发现,炕上只有三个人。
“小朋友,你在找我吗?”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艰难地扭过头,看见杨叔拿着把斧头,眼神贪婪地看着我。
我立刻向后退了两部,跳上炕,一脚踹在狗哥的屁股上。狗哥带着困意睁开眼睛骂:“他妈的谁踹老……”他看见拿着斧头的杨叔,讶异地说不出话。我向他示意,叫醒了林轩逸和峥峥。我们四个人站在炕上,而唯一的出口处是拿着斧头的杨叔。我忍不住开口问:“杨叔,我们无冤无仇,你想干什么?”杨叔叹了口气,血红的双眼看着我,说:“对不起,我本来不想杀你们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只有杀了你们才能取走你们的一魂一魄,用你们的魂魄炼成绝魂丹让我儿子复活,不过你们放心,我只要你们的一魂一魄,剩下的会还给你们的,你们魂魄不完整不能投胎也没关系,我会把你们炼成我的傀儡,永远陪着我,哈哈哈哈。”说到最后杨叔竟然狞笑了出来。
这时,那个浑身是血的小鬼从门外窜了进来,发出了刺耳的叫声,用模糊的声音对杨叔说:“爸爸,快动手杀了他们,还差四个人,只要他们全死了,我就能复活了。”杨叔听到这话,就像着了魔一般,他大吼了一声,将斧头劈向离他最近的峥峥,峥峥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机会躲开这一劈。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胸口的血向喷泉般地喷射出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随后他愤怒地看着杨叔,喊道:“我死后,诅咒你断子绝孙,诅咒全村人死无葬身之地!”说完,他倒在血泊之中。
我们剩下三人愣愣地看着峥峥就这么死去,却甚至不敢上前将他的双眼合上。杨叔的斧头上沾满了血仿佛变得更加锋利。他旁边的小鬼却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林逸轩的背后,跳起来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脖子不可思议地破了一个大洞,脖子被咬了一般,血射向天花板,也射了我一脸,我痴痴地看着他,他甚至来不及说遗言就直接倒下,抽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使劲咬了一下舌尖,一股剧烈地疼痛感从舌尖传到整个身体,我迈着颤栗的双腿,跑去狗哥身边。狗哥一向重感情讲义气,他眼角已有干涸的泪痕。他下定决心班看了我一眼,咬着牙说:“秦天,兄弟几个都去了,你记得好好照顾我们的父母,你欠我的钱不用还了。”说完他一把抓住脚边那小鬼,冲向杨叔,猛地一把将他抱住,杨叔也没想到,一个踉跄甩在地上。狗哥回过头对我喊:“走啊!快走啊!”
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能认识狗哥是我一生的骄傲。我哭着冲出了门外,踏过林逸轩和峥峥的尸体,回头看,只见那小鬼一口咬断了狗哥的脖子,狗哥的头直接掉在地上滚了两圈,眼睛无神地看着我。我一脚踹开门,门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摸了摸口袋,手机还在。赶忙边跑边打开手电筒,手电筒亮的那瞬间,我停下了迈动的步伐,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绝望。
光亮所及的地面,全是熟悉的,密密麻麻地摆放着的尸体。隔壁班班长的,我们班班花的,还有隔壁宿舍的……尔后,是一个个拿着斧头的陌生的面孔,他们的脸色发白,眼睛是乌黑的,他们的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巨大伤口,很吓人,但是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很显然这些人已经死去多时了,杨叔把他们炼成了傀儡。
突然,我感觉后背凉凉的,一把斧头插在上面,血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