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永亮带着余文臣来到了智广的禅房中。只见幽静的禅房内,四壁挂满了字画,余文臣流连其间,欣赏了一番,忽然对永亮说:“怎么没有人物画啊?”
永亮道:“师父从来不画人物画。他曾经说过,画人物要从内心反映神态,极难把握,所以他只画些山水风景和鸟兽之类的写意小画。”
余文臣在一幅猫鼠图前停下。5aigushi.com只见画上,一只憨态可掬的花猫正逗弄着一只老鼠,那老鼠在猫爪下,战战兢兢,神态之间把猫戏弄老鼠画得惟妙惟肖。余文臣不禁叹道:“好,好个猫戏鼠啊!”
他又踱到另一幅旧画前,这幅是冬日雪后的黄龙寺。寺庙半隐于雪中,仿佛笼罩在一片洁白的肃穆之中。旁边还题着几行字:“上七七,下七七,一半藏在七七里。”余文臣好奇地问道:“这也是你师父画的吗?这几行字是何意?”
永亮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幅画不是师父画的,好像从建寺时就有了。”听到这个回答,余文臣不禁又反复打量着图画,心中却思考着这几句文字的含义。
傍晚时分,容安县令派人送来了余文臣要的资料。余文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宿。直到天亮,方才出门。他叫来一个小和尚,让他下山送个信。然后,他又去了韦驮殿,一个人呆在殿中整整一个上午。
过了几个时辰,容安县令带着一队人马赶上山来。他把人马留在寺外,独自进了黄龙寺。
余文臣和容安县令见礼之后说:“今天把贵县请来,实是为了冥画之案和山下同福客栈的
永亮惊恐地睁大眼睛,连忙答应着跑到后院。不多时,方丈智广赶到韦驮殿中。智广对余文臣道:“大人,我听永亮说你要烧了冥画?”
“是的!”
“大人,不能烧。就是烧了也没有用,它还会再出来的。这可不是一幅普通的画,而是一幅来自地狱的凶画啊!”
余文臣笑道:“这世上哪来地狱凶画?今天,我就要为这黄龙禅寺除去这一害。”说罢,他上前,一把撕下罩在墙上的黑纱,那幅阴森恐怖的冥画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余文臣指着冥画道:“今天,我不仅要烧了它,还要在众人面前揭穿有关冥画的一切秘密。所谓冥画杀人,只不过是有人精心导演的一出戏,这所有的一切,其实只是为了掩盖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和我朝历史上的一段悬案有关。当年,永乐皇帝还是燕王时,起兵靖难,驱逐建文帝,自立为帝。建文帝在战败之前,将国家库藏与宫中宝藏秘密运出宫廷,以图将来东山再起之资费。只是,从那以后,不仅建文帝行踪全无,就连这批巨大的宝藏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
“就在永乐皇帝登基之后不久,效忠于建文帝的魏国公徐锡来辞去官爵,退隐山林。捐家修了这座黄龙禅寺。寺院尚未修完,他便突然离世。之后是他的长子徐方达,又于三年后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却传下了一幅凶绝的冥画。”说着,他指向画面当中一人说道:“这便是徐方达,画得多么神似啊,把他濒临死亡前的绝望与恐惧展现得淋漓尽致。这画上另几位人物是谁呢?智广师父可否解释一下吗?”
智广摇头道:“我也不甚了解,只是听师父说起过,冥画中人都与徐家有关联。”
“正是这句‘与徐家有关联’提醒了我。我曾问起过永亮,他也说曾听方丈说起这句话。于是,我便请容安县令为我搜集自黄龙禅寺起建时直至今天的所有县志资料,以及凌功阁功臣谱。根据县志上记载,自黄龙寺修建以来,曾经有四个与徐家有关的人在黄龙禅寺失踪。他们分别是徐方达、徐方达之子、徐方达之婿及徐方达的孙子——也就是智广方丈的师父宏信大师的父亲。
然而,当我第一次得知此画流传已经百余年时,却产生了一丝疑惑。案发当晚,我曾详细观察过此画,以我对书画的见解,它根本不像流传了百余年的古物。方丈也许有所不知,我余文臣乃‘天下第一当’徽州余氏子孙,自幼就在当铺之中遍阅古物。任何古玩古画经我之眼便知是否古物及真假。后来,我趁智广师父闭关,后殿无人之际,又去探查了一番,果然那幅所谓的流传百余年的冥画根本不是古物。于是,我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想,既然不是古物,那这画上的人物真的都是徐家的人吗?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容安县令找来功臣谱的原因。据功臣谱上记载,魏国公方面大耳,身高一丈,威武无比。其子四人,以长子方达最像其父。可是,你们看这画中的徐方达,面目俊俏,白面书生一个,根本谈不上威武无比。这也印证了我的猜想,画中人不是徐方达,而是有人利用徐家失踪之人,绘制了这幅画,故弄玄虚。
再来说说最后一个死在冥画中的人。他随身一切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显然,有人不愿意让他的身份暴露。于是,我只得穿上他的衣物,扮作他的同伴,采用倒推法顺藤摸瓜,去山下客栈酒家打听他的行踪。不料,却有惊人发现。竟真的有一个他的同伴在容安县城等着他。只是,我晚了一步,凶手早我一步找到他并杀了他。他把现场布置成自杀,只是他匆忙之间忽略了一点……”
文臣停下,扫了众人一眼。智广问道:“他忽略了什么?”
“我还原了现场,却发现那人吊在房梁之上,脚尖竟然离凳面还有三寸之差。由此可知,这并非自杀,而是精心策划的凶杀。也正是我的突然到来,那凶手只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