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叫我震动,我眯起的眼睛睁的老大,可是仔细一想,红绫的说辞有漏洞。如果真是这个原因,林诗用得着不辞而别吗,她跟我说一声怎么了,并且一走就是两年,毫无音讯。
谁知红绫冷笑,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只说最后一句话:“林诗的父亲不是寻常之辈,她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而且她快回来了,近期就会联系你的。不过我提醒你一下,人是那墙上野草,又是屋顶炊烟,可能一不留神就变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光芒刺眼,外面已经亮了。
而我呢,躺在一张床上,后脑勺钻心的疼啊,整个脑子就跟散黄的鸡蛋一样,完全模糊不清了。
我心里就两个想法,第一,这是哪儿?第二,是哪个狗日的用板砖拍老子?
正满腔怨气呢,忽然听到屋子外面传来鞭炮声和结婚典礼的音乐。
我直接就坐起来了,顾不得脑袋疼痛,拉门就走了出去。
等来到外面一看,我傻眼了,因为这是表哥家的客厅,也就是说,我睡在了里屋。透过客厅往外看,发现院子里人头攒动,喜气洋洋。
表哥和红绫站在司仪的两侧,面露微笑,大舅和舅妈,坐在椅子上,激动地面红耳赤。
这是一场正在举行的婚礼。
这时候就听司仪大声宣读:“现在,唐晓峰先生和阮红绫女士的结婚典礼,正式开始!”
也不知怎么回事,院子里的乡亲只是稀稀拉拉的鼓掌,脸色不太自然。
我是真蒙了,合着偷袭我的,竟是表哥他们,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里屋,他们这是怕我跑了呀。
难怪昨夜回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是憋着下手呢。
说实话,我心都碎了,毕竟是实打实的亲戚,怎么能做这种事,换句话说,用这种办法留住我,铁定没安好心。
我急了,随手抄起了一个暖壶,冲出了客厅,准备大闹婚礼。你们不叫我好过,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可是刚进了院子,我惊讶的发现,表哥似乎年轻了很多,原本花白的头发,全变成了黑的。眼袋也没了,落满灰尘的眼睛里,炯炯放光,就跟二十多的小伙子一样
一夜之间的变化太大了,他这是化了妆,还是返老还童啊?
正纳闷呢,一大片乌鸦从头顶飞过了过去,呱呱声不绝于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司仪差点儿把话筒摔了。
这些乌鸦少说也得三四十只,遮天蔽日的,也不知道抽什么疯。
看到这一幕,有些乡亲的脸白了,说这些乌鸦是来报丧的,你们都听说没,昨天半夜,咱们村儿死了三个人,哎呀,死的老惨了。
此话一出,现场哗然。
大伙儿左右看看,交头接耳。村子里死了人不稀奇,但是同一时间死三个就有些蹊跷了。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一沉,也顾不得表哥他们一家子了,赶紧冲进人群,问个明白。
有个老头说:“这事儿也奇怪了,要说死的是上岁数的也有情可原,但那三个都是四十来岁的大老爷们儿,平常也没什么毛病,突然就死了。这一早上,全村人都惊动了,纷纷去烧纸。”
另一个大婶神秘兮兮的讲:“这是撞邪啦,我听说死的三个,都是被吓死的,眼珠子都突出来了,老吓人啦。
这时候人们开始小声的议论,三个白事和一桩红事撞在一起了,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都能上新闻啊。
听完这些,我遍体冰凉。想起了木头匣子,也想起了老铁匠的话。
他说木头匣子是祸根,埋在土里,全村人都会遭殃的。
一开始我不信,但现在我不得不信了,因为埋木头匣子的时候,就是后半夜。
三个木头匣子,死了三个人。要说其中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
我猛地看向了红绫,发现她正平静的微笑着,似乎还沉浸在婚礼的氛围中。而表哥呢,有些不敢跟我对视,但浑身上下充满了自信,好像新的人生已经开启了。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昨晚的祭拜,就是杀人的前奏。
而我,真的成了帮凶。
我感觉脑袋更疼了,一股无边的恐惧将我淹没,青天白日的,也在我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鬼使神差的,我跑了过去,一把攥住红绫的手,说是不是你们干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