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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加冰的可乐,让我的脑袋产生了痛感。而这,又能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先平复一下自己狂跳的心脏,想想接下来的每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或许是自己太年轻,一个小时前亲身经历的惨剧,仿佛电影一般,一次次的在我的脑海中放映。酒驾、车祸、鲜血、死亡、放大的瞳孔、快断气的流浪汉……一想到这些,我的心跳便不由自主的紊乱,浑身冒汗,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大口大口的喘气。
当我再一次的喝下加冰的可乐,想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或许这个方法,有用。
为什么自己要酒驾?为什么自己要边开车边打电话?为什么撞到流浪汉之后,不打120,反而选择逃逸?为什么自己傻乎乎的想掩埋一切?
当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开着车,开到小区那阴暗的拐角处,手机响了,接了个电话,电话里面很吵,对方很用力的喊着:“到底怎么了,回个话啊。”
我思考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突然,车子撞到人了。瞬间被吓醒酒的我,赶紧刹车。下车后发现一个流浪汉倒在血泊之中,痛苦的呻吟着,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鲜血。我,已被吓得瘫倒在地。世界就像停止了时间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十几秒,可能几十分钟。当我缓过神后,我选择了隐瞒逃避。
我把垂死的流浪汉从血泊之中拖出来,他表现出很强的求生欲望,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我,我竟发现他和我戴着同一款手表。一个受重伤的人来说,每一分力气都是干涸的,他的手最终还是无力的放开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睛看着我,一张多棱角分明的脸,甚至和我有点像。最后,连眼睛里仅存的生命之光,也越来越淡。
当我把流浪汉拖到绿化带之后,我走回公路,确信在公路上看不到绿化带之中的流浪汉之后。我掏出湿巾,把鲜血稍微擦了擦,坐回了驾驶位,看手机还在通话中,挂断了通话,开走了我那保险杠已经变形的车。
回家后,家人都还没回来,把身上带血的衣服换了,装进一个袋子。随后拿了一些清洁工具,把车大致清理了一下,至少外面看不出血迹。发条短信告诉家里人,自己已经把车开回家了,同学聚会还有活动,今晚不回家。接着,带上我的银行卡,还有一些现金,去楼下ATM取了一些钱,坐上了前往动车站的出租车。在买好了到宁波的票后,看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变去动车站里面的肯德基吃了点东西。或许,就像刚才说到的一样,我只是想喝加冰的可乐,以此转移注意力。
上车后,过度紧张的我竟然睡着了,做了一个似乎很可怕的梦,又被吓醒了。随后我去了趟洗手间,洗手的时候,面对着镜中的自己,我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回作为上,我还看到了一个乘警,和我高中同学真像。我突然想到那个导致我车祸的电话,我打开手机,却发现最近一条已接来电是自己打给自己的,开什么玩笑?可能是骗子用什么基站的乱改号码吧。在此刻,我是如此的想念刘青青——我那可爱的女友,或许我也该打个电话给她,跟她说什么?这段时间我有点事,暂时不回去,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动车上是如此之吵,我不得不大喊青青、青青,电话那头却没有任何声音。旁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看着我,我心情有点急躁,喊了一句,到底怎么了,回个话啊!等待了几分钟,得到的却是挂断电话。
这让我心情有点郁闷,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我的计划是在宁波下车,然后打出租车去台州,或许避避风头,找不到肇事司机,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又或者,警察根本查不出谁是肇事司机,总之,两手准备吧。自己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车祸画面,一段一段,至少我不会像之前那么反应剧烈。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警察朝我这边走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查出来了,并且精确定位我在哪?警察看见我,立马冲了过来,我发现他长得很像我一个高中同学。
我被吓醒了,醒来后,衣服全湿了。我还是想打个电话给青青,打开通话记录后,第一个已拨电话竟然是自己的号码,第一个已接来电也是自己打给自己的。我自己打给自己?之前出车祸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究竟怎么了?
当我打出租车到台州之后,最开始惶惶不安,后来家人打电话问我保险柜的事,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警察竟然没找到我。游山玩水玩了两个星期,钱用的差不多,回家。
回到乐清的时候,头发本来就长,加之两个星期在外,搞得和流浪汉一样。天已经黑了,打了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不知不觉在走路回去的时候,经过了上次出车祸的阴暗拐角处,这里看着和当初我走的时候一样。就在这时,突然我的身体失去重心,被抛向空中,然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瞬间空白的脑子又清醒过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不可名状的剧痛。隐约之中,我看到了一辆车停在我旁边。等等,那不就是我的车么?
刚才的撞击太猛烈了,内出血的我,往外吐着鲜血,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感觉快死了。
这时候,一个人从车中走出来,看见我,瘫倒在地,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过了几分钟,这个人向我走过来,拖着我。我好痛,想叫他快打120,但我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抓住他。猛的,我看见他戴着和我一样的手表,我忍着痛,转头过去看着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我的脸。
这让我太惊恐,究竟是什么情况?失血过多的我,意识开始模糊,手也没力气再抓住他,更好的说法,应该是——我没有力气抓住另一个我。另一个我把我拖进绿化带之中,带着汽车那车灯的光亮,还有我的希望,头也不回的走了。而我,就在这黑暗之中,死去……
我整个身体从座椅上弹起来,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梦境太真实了,整个人身上全是汗,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瘫倒在座位上,动车依旧前行,我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梦是这样真实,痛感如同亲身经历一般。我还是先去趟洗手间,洗漱一下再说。看着镜中自己棱角分明的脸,我突然想到了,这是梦中梦!一模一样的剧情,我冲出洗手间,看见一个和我高中同学长得很像的乘警走过来。我颤抖着把手机拿出来,没错,最近一次通话显示的来电号码竟然是自己的手机号。鬼使神差,我拨通了这个号码,对方迟迟没有声音,我像疯子一样大喊:“到底怎么了?回个话啊!”随后,电话那头传来汽车的刹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