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我们村的破庙里,来了一个驼背巫婆,相貌十分丑陋,两只耳朵就像驴耳一样,嘴巴尖尖的,说起话来,一噘一瘪,令人不寒而栗。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驼背巫婆虽然十分丑陋,本事却不小,她能借助鬼神的指示,预测吉凶祸福。
那时,我们村有一个好好先生——老李。最近几年,老李家总是怪事连连。三年前,老李家的两头耕牛,竟然无缘无故横死在圈里。两年前,老李的媳妇到山上砍柴,不知怎么的,两腿一软,从山上摔下来,肋骨摔断了两根,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一年前,他的小儿子突然被邪风吹中,嘴巴歪了,连喝水都要用管子吸。
老李听说驼背巫婆十分灵验,便带了一些钱,前去问卜。来到破庙,只见红男绿女、白发老太挤满了破庙。进了破庙,只见神像的背后被一块大大的红布遮住了。问卜占卦的人在神像前的香炉里点上香,然后连连磕头。驼背巫婆坐在里边,眼望天空,代人祈祷,两片丑陋的嘴唇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念些什么词。
破庙里的每个人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听后消息。不大一会儿,里面会扔出一张纸片来,上面写着的便是人们想要知道的事情,百发百中,丝毫没有差错。
老李把一沓钱放在神案上,也像其他人一样点香磕头。约有一盏茶的工夫,红布一动,一张纸片飘落在地上。老李捡起来一看,上面没有字,而是一副不太像画的画。画中有一座小山,山上有一间寺庙,寺庙的后面,怪石纵横,荆棘丛生。荆棘中,隐隐约约看到一块残缺破败的石碑,石碑上好像写着上面。老李不识字,也看不明白,于是把纸片折叠起来装好,带回去,请村中有学识的老人看看,画上的东西,到底有什么蕴意。
一个村中智者看了半天,对老李说:“画中的小山和寺庙就是村西头那座山丘和寺庙。至于残缺墓碑上的东西,应该是字,大概是关于死者身前的事迹。”
老李听了智者的话,对照着村西头的山丘和寺庙看了看,果真十分相似。又看了看残缺的墓碑,心想:倒不如前去看个究竟,也许真的能找到自家背时倒霉的缘由。
可是,一个问题难住了老李:到底白天去,还是晚上去?老李又问了问智者,智者捋了捋胡须,道:“当然是白天啦!晚上,那里经常闹鬼,不怕被鬼弄死吗?”
第二天,天一亮。老李带上一把铁锹,一根绳子,出发了。他来到山头,绕到寺庙的背后,四处一看,果真乱石林立,荆棘丛生。他在荆棘丛中找了一会儿,看到一块残缺破败的石碑,用铁锹扒开石碑上的野草荆棘,石碑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可惜,老李不识字,也就没去管它。
老李心想:既然来了,也找到石碑了,何不撬开看看,这石碑下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老李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他先用绳子把石碑栓牢靠,然后再借用杠杆的原理,把石碑挪开。
石碑挪开了,一个深深洞出现在老李的视线里。老李趴在洞口,看了许久,也没看到底,他捡了一个石块,扔进洞里。从发出的声音来判断,这个洞不怎么深,但也不算浅。老李是一个老实善良的人,不敢爬进去。但是,一想到自家最近几年来的背时霉运,也就豁出去了。
老李把绳子的一头拴在洞边的石碑上,另一头拴在自己的腰杆上,以防不测。老李试了试绳子,非常结实,他顺着绳子爬下去。下到洞底,老李打开打火机,四处一看,只见洞底全是森森白骨。老李也不害怕,借着熠熠火光,看了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条红色的蛇。那条红色的蛇抬着头,吐着红信子,看着老李。老李见它并无恶意,也不害怕,也不管它,继续在洞里摸索。摸了半天,除了那条红色的蛇和那些森森白骨外,什么也没有。
老李也没辙了,只得爬出洞。回到家,老婆问道:“老李头,去了一趟,有什么收获?”
老李灰头土脸,道:“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堆白骨和一条红色的蛇外!”
老李的老婆叹了一口气,道:“哎,咱们家的霉运,什么时候才能峰回路转呢?”
老李也很无奈,道:“只有老天爷知道啦!”
晚上,老李和老婆早早就睡了。半夜时分,老李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老李,快起来呀!老李快起来呀……”
那声音就像一个磁铁,把迷迷糊糊的老李吸出了门。来到屋外,一个驼背的巫婆像一只猴子一样,伸出一只干瘪的手,在老李的背上拍了三下。老李清醒过来,四处一看,吓出一身冷汗,道:“你不是破庙里的驼背巫婆吗?”
驼背巫婆说道:“没错!我见你们家霉运当头,前来帮帮你!”
听驼背巫婆这么一说,老李也就不害怕,道:“你要如何帮我?”
驼背巫婆说道:“你们家的龙脉被困住了,要消除你家的霉运,当然要解救龙脉了。”
老李被驼背巫婆说得不知所措,道:“龙脉?那要如何解救?”
驼背巫婆说道:“我不是画了一张画给你吗?我的原意是,让你挪开那块石碑,把洞里的那条红色解救出来。没成想到,你既然没有解救它!”
老李抓着脑袋,想了想,道:“难道,那条红色的蛇就是我们家的龙脉?”
驼背巫婆说道:“没错!只因为你家的龙脉贪玩,跑到洞里,被洞里的一张旧灵符困住了!”
老李着了急,问道:“那要如何解救呢?”
驼背巫婆一把拉住老李的手,道:“跟我来!”话音刚落,老李就被驼背巫婆抓住飞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就飞到那个洞边。驼背巫婆递给老李一个黄色的口袋,道:“你下去,把红蛇装在口袋里拿出来!”
老李下到洞里,那条红色的蛇还在那里,仔细一看,红蛇的尾巴上果真被一张破旧灵符粘住。老李把灵符拿开,把红蛇装在口袋里,带出洞,交给驼背巫婆。
驼背巫婆把红蛇取出来,轻轻拍了拍它的头,道:“小畜生……以后不要再贪玩了!”说着,把红蛇抛向天空,只见那条红蛇忽然变成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龙,咆哮着,飞走了。
老李跟着驼背巫婆回到家门口,老李说道:“老先生,请到家里坐一坐!”
驼背巫婆说道:“我要走了!”话音一落,忽地不见了。
第二天,老李跑到破庙里,想再次感谢驼背巫婆的大恩大德。到了破庙才知道,原来,驼背巫婆已经走了!